第15章 熠王府
一路向北,等葉拂衣他們到達北禹都城,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
這半個月里大大小小的刺殺共計十多次,也讓葉拂衣生出一次又一次丟下人跑路的心思。
可做人要誠心,她既然答應了要醫治鳳清湛的雙眼,就要等到治好了才走。
不然,傳出去豈不是對她的名聲不好聽?
行吧,她其實就是明白依著她的實力跑不了。除非下藥毒死這兩個,否則就別想了。
城門口,王府的管家早已經帶人候在那裡。
「回府。」鳳清湛只簡單二字,堵住了想要問東問西的管家止口。
這裡並非說話的地方,久留也不安全。
管家忙答應,讓人過來替無情牽著馬車,拉著他邊走邊說這些日子的近況。
管家問:「王爺這一路上可好?眼疾可有再犯?」
無情答道:「一切都好,有葉小姐在,王爺這些日子並未犯病。」
管家又問:「葉小姐是誰?和那邊的葉家可是有關係?」
葉拂衣聽著馬車外二人的對話,只覺得無聊,索性扒拉了馬車上的窗帘朝外看去。
都城是北禹的命脈,也是整個國家最為繁榮富庶之地,即便已經是下午時分,來來往往的人也比那些城鎮要多。
葉拂衣這一路好多沒見過的新奇東西已經了解過,現在也不至於和之前一樣,拉著鳳清湛問東問西。
只是她的目光所及之處,視線落在她身上的人,眼神都帶著些許怪異。
起初葉拂衣只以為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活像個傻狍子。可仔細想想,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鳳清湛的身上。
他不知葉拂衣在看他,但卻能聽的清楚遠處百姓的議論聲。
「可憐小王爺出生沒多久就瞎了眼,到現在都已經快要娶妻,都還沒有一點兒好轉的跡象。」
「是啊,本來皇上對熠王充滿了期待,可誰曾想造化弄人。」
「就是苦了皇後娘娘,就這麼一個兒子,卻還是個廢人……」
議論聲入耳,鳳清湛神色如常,只收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緊。
十幾年了,他終究沒辦法對於這件事情釋懷。
葉拂衣雖沒他聽力那麼好,卻也斷斷續續的聽了幾句,臉上的笑瞬間垮了下來。
「一群長舌婦,東家長西家短的說個沒完,也不知道自家的事情管完沒有!」
鳳清湛勾唇淺笑,沉沉道:「何須理會他人閑言?」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葉拂衣聽著那些話,怎麼都覺得反感。
葉拂衣看著鳳清湛一臉的習以為常的模樣,小聲嘀咕道:「你放心,等我醫治好你的眼睛,定然讓這些人不敢再多嘴一句!」
「好。」鳳清湛淺淺一個字,成功讓葉拂衣臉上多出了笑容。
能被病人所承認,這是她一個醫者莫大的榮耀。
熠王府坐落在東華街一側,距離皇宮大門不過數米,足以見皇上皇后對其的看重。
一下馬車,葉拂衣看著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王府,登時明白了為何鳳清湛那麼遭人恨。
這一路看來,這京中能和熠王府比的,怕是只有不遠處的皇宮了。
這待遇,說是儲君太子也絲毫不為過吧?
難怪別人要他死,這不是擺明了擋路嗎?
「帶葉姑娘去換身衣服,隨本王進宮。」鳳清湛一句話拉回葉拂衣的思緒,也瞬間嚇到她。
她一把拉住要走的鳳清湛,咬牙道:「你剛剛說什麼?」
鳳清湛停下步子,面色平靜道:「王府並不安全。」
他說完,便依著記憶中的路入府,沿著路中間步履穩健,根本不用無情攙扶。
他在王府十幾年,一磚一瓦都清楚異常。
葉拂衣見此,還有些感慨,想著他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頭,才能將這王府的構造牢牢記在腦子裡。
可她轉念一想剛剛鳳清湛那話,不由氣得咬牙,忍不住罵道:「鳳清湛,這可是你自己家!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家的?」
套路,全都是套路!鳳清湛這是明擺著忽悠她,想讓她陪他進宮擋刀!
無情神色微變,忙上前低聲勸道:「葉小姐,這裡是北禹都城,您之後對王爺還是恭敬一些的好。」
葉拂衣氣的剜了他一眼,剛想連帶他一起罵著,卻突然瞥見管家那意味深長的雙眼。
那雙看慣了世事的眼睛里滿是打量,還帶著一絲絲的危險,讓葉拂衣果斷改了口。
「無情,帶我去換衣服吧。」葉拂衣有些絕望,更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久呆。
只是一個管家,透漏出的眼神便能讓她警惕,那那什麼皇後娘娘皇上皇子之類的,她還不得瘋?
她是不怕他們,但不怕卻並不代表要與之為敵。更何況據她了解,這個時代雖然不曾在歷史上真實出現,可規則卻也並非天馬行空。
北禹和南齊與歷史上的許多朝代相同,都是封建帝國制度,皇上最大皇后老二。
一句話說完了,就是她要得罪了皇上,這個時代就沒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別聽那些武俠小說的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隱居,那既然都無人了,還能有你在?
管家笑的眯起了眼,朝著葉拂衣做了個請的姿勢:「葉小姐,這邊請。」
跟著管家一路往後院走,葉拂衣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有錢真好。
現代的她出任務一年,才不過有了一棟三百平的三層小別墅。這傢伙,直面面積都不止三百吧?
在丫鬟的幫忙下穿了一身繁瑣的一群,葉拂衣沒走兩步,便又有了撕裙擺的想法。
好在無情來得快,及時制止了她這種可怕的行為。
「葉小姐,入宮之後須得謹言慎行,不可失禮。」無情板著臉,不滿葉拂衣剛剛的舉動。
葉拂衣氣的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我這不還沒動手吧?瞅你著急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要趕赴刑場,哪來這麼多講究?」
無情聽的眉頭直皺,剛想和葉拂衣說她不能如此放肆,便聽身後腳步聲傳來。
鳳清湛換了一席月牙白長衫,更襯得他玉面墨發,一副郎朗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