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喬鐵石的不甘心

喬佳楠聽了直皺眉頭，她的口氣有些沖，「你明知道二老不是親爹娘，不待見你，甚至連累到你的妻子女兒，你都無動於衷，不知道反抗嗎？你這樣，跟你那把你丟下的爹娘又有什麼分別？」

大女兒就這樣被賣了，如果不分家就輪到二女兒和三女兒了，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的冷心冷情啊！

「我知道你和四妮恨我和你娘。」喬鐵石嘆了口氣，「我們沒有能耐……」

喬佳楠不耐煩的的打斷他的話，「這不是能不能耐的問題。你如果不知道你是喬家的養子倒也情有可原，可你明知道，你還……」

喬佳楠的眼裡閃過一絲冷意，真是這樣，這人真不值得相幫。

喬鐵石沉默了好久，直到喬佳楠不耐煩的起身要走，他看到她那帶著冷意的眸子，突然有些心慌，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要是不說實話，以後他肯定會後悔。

「三妮，你大姐被賣的那個後生，我認得。」他的話讓喬佳楠停下了腳步。

「那後生比你大姐大，可長的不錯，人又能幹，我是上山打獵時認識他的，他的身手很好，每回進山從不落空。我進山打獵，有時候找不到獵物，碰到他的時候，他都會給我一隻山雞或是一隻野兔，讓我回去交差。」

喬佳楠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茬，那是不是說，大姐其實過的很不錯呢，根本不像她和四妮之間擔心的那樣。

「可山裡，不是說都是些沒開化的蠻子嗎？」喬佳楠想證實她的想法對不對，「不是說他們窮的都穿不起褲子嗎？」

據說大山裡的人都是買媳婦的，因為太窮了沒人願意嫁進山裡。

而且，大山裡的很多人都是那些犯了罪，被流放過來的犯人的後代，很是被人瞧不起，時間久了，他們就很少出來和外界交流。

「大山裡是窮，可更多的是他們不願意和外界交往，他們的祖輩很多都是犯了事被流放到這裡的，臉上都刺了青的，他們被人看不起，就不願意出來，不過，山裡女人少，年輕的女人更少，到了要娶媳婦的年紀，沒人願意嫁過去，他們只好攢了錢出來買媳婦。」

「正好，你大姐夫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媳婦，而你奶已經在打聽著，要往山裡賣你大姐，我就跟你大姐夫商量了，他把打獵攢的銀子都拿了出來買下了你大姐。」

喬鐵石說完，見她眼裡的冷意消散了些，莫名的就舒了口氣，覺得自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三妮沒錯。

「我前些天還看著你大姐了，她已經有了身孕，和你大姐夫過的還不錯，雖然清貧了些，可好歹沒人打罵，也能吃飽飯……」

喬鐵石把壓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感到渾身都輕鬆了，「你奶又惦記上了你二姐，我這才著了急，我認識一個你大姐夫，可到哪裡再去找一個適合你二姐的？我就尋思著上山碰碰運氣，說不準能找著些值錢東西，那樣你奶看在那些銀子的份了，也不會再賣你們姐妹。」

他說著神色漸漸陰鬱，「可沒想到我運氣不好，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幸虧，幸虧你爺他們還願意借錢給我，救了我這一條命，要不然，」他目光柔和又憐惜的看向三妮，「你們姐妹幾個往後會如何，我真不敢往下想……」

「可能你會覺得爹無恥，但爹聽說分家出來，竟然有一種解脫感，這話，三妮，我只說給你聽，以後，爹也不會現說。可能爹說這話讓人覺得爹太無情，可爹這一輩子，付出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可換來的，只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被家人拋下，爹不甘啊！」

「人之常情！」喬佳楠淡淡的道：「分家，是我在中間推動的，我以為，這樣對我們和喬家，都最好。」

喬鐵石怔了怔，他嘴唇嚅動了幾下，最後嘆道：「那也得你爺你奶有這個心思。」

「三妮，為什麼一定要分家？這些債，你娘說的對，爹的腿要是能打獵還有希望還上，可如今，爹怕是上了山……」

「不打獵可以做別的，」喬佳楠斷然結束這個話題，「以後，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傷，別讓這個家散了！」

喬鐵石心頭一震，他活了半輩子還沒有一個孩子看的明白。

喬佳楠出去，找了小李大夫，拉了他就走，小李大夫悄聲問：「三妮，你爹怎麼說？你娘好像不願意分家？這件事，你是不是做的太急了？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喬佳楠問他：「你不是回村子里了嗎？怎麼又來了？」

「我想學學這蛇毒怎麼治，我跟喬三叔和三嬸說好了，我私底下琢磨這個葯試一試。」

「你來看看，這個能值多少錢？」喬佳楠把背筐拿過來，拿出這面的枯草，給他看裡面的蛇身。

「天，天啊，你哪來的？」小李大夫從來不敢進大山深處，更是沒見過么粗的蛇，「這可是好東西皮，這蛇膽可以入葯，有些有錢人還喜歡用這泡酒。」

「三妮，你賣給我李世叔家吧，別賣到濟民堂了，我李世叔肯定給你的價格要高一些，怎麼樣？」小李大夫所說的李世叔，其實就是他叫三叔的李家醫館的東家，上次借錢給喬鐵柱的人。

「可以啊！」這東西賣誰都是賣，重要的是小李大夫幫了她那麼大的忙，他開口了，她肯定不會反駁的。

「還有這個，喏，問問你那叔要不要？要的話一併賣給他了。」喬佳楠又拿出厚厚的枯草，露出裡面藥性完好的人蔘。

「嘶——」小李大夫被她指點治腿，得知她要分家時的驚訝都沒有現在這麼深。

「三妮，你，你，你不會是進山了吧！」小李大夫指著她嗑嗑巴巴的道：「你，你，你不想要命了嗎？」

「行了，別說廢話了，我要不進山，我們一家老小就得住露天地，就得餓肚子。」喬佳楠把枯草重新蓋上，蛇身扔到上面，又蓋上一些草，把筐推給他「給你，拿去幫我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