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變故橫生

在後海閑逛的琳琳和那軒彼此牽著手。琳琳多麼希望現在可以拉著那軒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可是今天的那軒看起來很不開心。他臉上陰鬱的表情讓她的心也有些冰冷。她心裡有很多疑問想要知道。她早上去那軒的房間叫他起床。看到了電視上那個女孩子。還有他們之間親昵的動作。不嫉妒是假的。可是琳琳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開口問。最後她只好緊緊地牽著那軒的手。兩個人之間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彼此的心裏面都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可是沒有人說出來。琳琳的手伸到包包裡面。那些拿足的證件忽然見就不想要掏出來。

琳琳借口去買衣服。在那軒去試衣服的時候將原本偷偷拿來的一些證件塞進了他的口袋。那軒走出試衣間看到琳琳站在那裡煢煢的樣子讓那軒感覺到自己的心忽然一疼。走過去。在琳琳的身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但是他們的心忽然就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痕迹。就算是緊緊地擁抱住也很難讓人覺得依舊是之前的心心相印。

不知道逛街到了幾點，琳琳的爸媽打電話過來讓女兒回家，今天是為她舉辦了一場生日宴，是要將她正式介紹進入上流社會的交際圈，這樣的宴會對於那些有錢人家的女兒很重要，這還意味著以後她能嫁給什麼樣一個人，在琳琳的心裏面。想著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嫁給眼前的人，這樣一個好時機，忽然之間她的心就猶豫了，心裡想著回頭再看吧，或許真的自己還小，總是在想事情的時候容易一個勁頭地想而不是全面地去看。

那軒將琳琳送到計程車上就獨自開車回去了。若是他想進入她的生活圈子，現在就是一個機會，但是他就這樣生生地放手了。這樣的放手讓那軒幾乎懊惱了一生，儘管他的一生短暫，可是對於他來說這是他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犯的錯誤。

兩輛車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馳過，那種擦肩而過的遺憾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悲傷。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但是要是知道了結局。現在的結果已經造成了，剩下的之後深深地懊惱和悲傷。

那軒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後接到了爸媽的電話，讓他去周家參加周琳的生日宴會，還說了，雖然周家的女兒高攀不上，可是還能認識很多有權勢又相貌的女孩子。要是真的看上了就去追求。

大概的意思是這個樣子，那軒的媽媽說這話的時候音調有些激動，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在婚禮的殿堂上，那軒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很煩躁。前一天丟了工作，現在和琳琳之間又有些問題。這些煩惱的事情再遇上了之前不知道是誰寄來了那些照片他的心前所未有的亂。可是什麼幫助都沒有，只有煩惱。只有煩惱。

回到家裡，看著琳琳布置的家，溫馨卻忽然有一種空虛感。這種空虛就好像突然之間將琳琳從他的生命裡面挖去，永遠回不來的感覺。穩穩心神，心想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自己現在有些患得患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軒從酒櫃裡面拿出來一些酒，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一個人慢慢地喝著。好長時間過去了，都沒有醉，卻越喝越清醒。

腦海裡面那些記憶開始慢慢地像倒灌的潮水一樣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面。那些音容笑貌，出現的那麼的清晰和自然，好像一瞬間就能抓住，但是又是那麼的遙遠，總是抓不住。

我九歲的時候，爸媽從孤兒院裡面帶回來一個女孩子做我的妹妹。她叫纖纖，五歲。那個時候家裡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妹妹。我從來沒有嫉妒過，反而比爸媽都喜歡那個芭比娃娃一樣的妹妹初見的時候，她黑到發亮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白白的皮膚和胖嘟嘟的臉蛋。還有那雙黑曜石一樣明亮大大的眼睛，幾乎只會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妹妹。甚至很多年來我都是那的喜歡她。將她捧在自己的心尖手心來疼愛的。

但是世界上總是有喜歡破壞完美的人存在，在我念高一的時候，她上初中，纖纖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她的美貌和智慧都很完美。我一直以這樣一個妹妹驕傲。她在我們的保護之下成為了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她十二歲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我失去了我最親愛的妹妹。也對爸爸所在那個所謂的社會深惡痛絕。

那年我的成績還算好，準備穩穩噹噹地念完高三然後念一所北京的高校就好，可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妹妹那個時候看起來很可愛讓人喜歡，家裡常常舉行宴會，所有各種商人都會來家裡做客，其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看起來衣冠楚楚的樣子，尤其是其風度很好，和爸爸很像。他來我們家之後最喜歡和妹妹一起玩。因為想著妹妹年紀還小，大人喜歡就喜歡咯。沒有什麼關係，就是因為我們的粗心大意，才讓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

我還記得那天依舊是一次宴會，家裡人都忙上忙下的。據爸爸說這次要和那個中年叔叔討論一個很重要的項目。這個項目直接關係到了公司以後在上海的發展。所以很重要，同時讓我也參加，多認識一些人。妹妹要是她喜歡了就出來玩玩，不喜歡就在房間裡面玩耍。但是按照已經成文的慣例，妹妹每當那個中年叔叔來的時候都會出來，和那個叔叔說說笑笑。兩個人親昵得好像是父女一樣。

那天晚上籌光交錯，燈光有些晃花我的眼睛。我喝了很多酒，因為不斷有人給爸爸灌酒，爸爸的肝臟一直不好，所以我能擋住就擋住了。卻是忘記了去關注妹妹。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只有妹妹知道。家裡人都不知道。

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經過妹妹的房間去和她說晚安。原本還想著逗弄她一下，可是她緊緊包裹著被子之露出那一頭烏黑的頭髮。我看著想笑，還真的是一個喜歡撒嬌的傢伙。窗戶打開。有些冷的風從外面灌進來。我將窗戶關上之後想要扯開被子看看妹妹。再去睡覺，可是喝酒有些暈眩，走進看著她一動不動地就沒有去打擾。

從那天晚上之後一些事情就開始變了。纖纖那天之後很少出門。正直寒假，我還以為是冷的緣故，但是沒有想到開學之後一切都變得讓人害怕。

纖纖開始買各種高檔的化妝品，然後學著網上的樣子將自己畫成鬼一樣。穿著那種非主流喜歡的衣服。各種顏色，原本淡雅，溫和的妹妹忽然之間就改變了自己的風格，我覺得太驚訝了，但是無論我或者是爸媽怎麼和纖纖說。她一直都是我行我素。沒有一點點想要改變的意思。

甚至，她開始很叛逆，不回家。泡吧，在各種場合打架鬧事。她的樣子讓所有的人都失望極了。可是她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即使在她最叛逆的時候只要我在她的身邊，她就會溫和起來。

有一個晚上，她在酒吧大家。我正好路過，看到之後走過去。看到她站在高高的吧台上，然後及其囂張地對那些人說道：「我爸爸有權有錢。你們來上啊！」

那個樣子真的讓人失望極了。

我慢慢地走過去。叫了一聲：「纖纖。」

纖纖頓時收起自己所有的鋒芒，站在我身邊眉眼恭順乖巧。若是她站在我面前這樣對那些人說這些話，我真的恨不得過去給她兩個耳光，但是看到她眼睛裡面黑曜石的光芒之後我所有的舉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的妹妹啊！我怎麼會捨得過去打她。可是她現在都做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接下來的很長的日子裡面。纖纖的狀況都沒有好轉我甚至都認為要是在這樣下去，是不是要將她送到少管所了。爸媽已經為纖纖的事情傷透了腦筋，只是纖纖的樣子依舊，她對爸媽的態度越來越惡劣，甚至敢跳起來站在茶几上面沖著爸媽吼叫。

很多次爸爸都想要甩一巴掌在纖纖的臉上，但是看到她眼睛裡面充斥的悲傷和委屈。他都生生忍下去了，我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在纖纖的身上，可是我什麼都問不到。

纖纖總是在說：「哥！等我到時間就告訴你……」

那個時候她躺在我懷裡，身子單薄，好像是一張破舊的紙，隨風就能被撕破。我用力將她抱在懷裡。然後對她說道：「在我的心裏面，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永遠都是……」

忽然之間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濕，但是在眼淚還沒有留下來的時候就被迎面吹來的風吹走了，那天晚上我抱著妹妹坐在車上，看著北京城的星空。感覺到自己真的好微茫。好像煙塵一樣忽然之間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都沒有料到。在我上高二的時候，妹妹那個時候已經初二了，她忽然之間就在上課的時候暈倒了，被送去醫院自后，院方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感到學校之後知道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她得了艾滋。第二個消息就是她活不過三個月了。

那個時候感受到的就是晴天霹靂，我寧願她一直都是那種叛逆的樣子但是不希望她忽然之間就消失在了我們的生活裡面。

纖纖誰在床上，點滴一點點地流進她瘦弱的手臂。她緊緊地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其實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很差很差了，那些艾滋病毒讓她所有的防禦系統都瓦解了。現在她隨時都能被一個小小的感冒要了她的命。

爸媽趕過來之後傷心之餘很想要知道她的艾滋是因為什麼感染的，可是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同時，爸媽乾淨去了化驗科將自己檢查了一番，我也被強行帶去了。都沒事，只有妹妹一個人。

纖纖醒過來的時候全家人都在她的身邊，但是爸媽明顯保持了距離，難道不是親生的孩子就要這樣對待嗎？我忽然感覺到心很寒冷。

我握住纖纖的手掌，在她的身邊坐好，笑著問她：「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醫生說你是因為血糖不足才暈倒的。」

「嗯。哥。」

纖纖笑著，露出好看的小虎牙，我忽然感覺到心裡疼痛，她換牙的時候我一直都盯著她不要吃冷的酸的，甜的。她身上所有成長的痕迹都是我伴隨的，她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生命裡面了。鼻子很酸澀，可是終究是沒有流下眼淚了。

我出去買吃的，也想著讓自己的情緒能好一些。可是一點點用都沒有，在路過衛生間的時候我中午忍不住進去放聲大哭起來，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我都以為我失去了親人，有些人還在安慰我。但是我耳朵裡面什麼都聽不見，只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纖纖要死了。纖纖馬上就要死了。我要永遠地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