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堡里的男人3

夏沫讓馬管家送她回去，別說她這樣一個不起眼兒的小醫生，就算資深的專家來了也束手無策。

「肖醫生，不是擅長推拿嗎？」馬管家問。

「推拿？」

肖沫確實擅長推拿針灸，大學時期和一個老專家學的，但無論推拿技術怎麼高深，要治病還得用藥。

「主人只是舊疾，推拿就夠了。」

只是推拿就夠了的病，何必這麼晚讓她出診？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開始治療了嗎？時間也不早了。」

「我去問問主人，請稍等。」

馬管家讓肖沫耐心等待，然後轉身離開了，肖沫以為司尋燁先生隨後就到，卻沒想到會客廳的門關上后，再沒人進來。

會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幾盞壁燈亮著。

肖沫坐在沙發里，身都不自在，總覺得暗處有人在觀察她，可環視了會客廳一圈，也沒發現什麼攝像頭。

空氣一旦靜謐下來，人就愛犯困，何況肖沫這樣熬了好幾天的人。

打了一個哈欠后，她開始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肖醫生累了嗎？」

誰？

肖沫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會客廳仍空無一人。

「我嚇到你了嗎？」

說話人的聲音柔柔的，很和藹。

「你在哪兒？」

肖沫原地轉了一大圈，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別緊張，我是通過揚聲器和你說話的。」

「你到底是誰？」

「司尋燁。」

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這裡的主人司尋燁。

肖沫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有錢人果然怪癖，搞這樣的玄虛嚇唬人。

「司先生，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可以開始治療嗎？」

「不急，我的頭沒那麼疼了。」

「先生是舊疾，確實不急，只是我已經來了……」

肖沫打開了醫藥箱，介紹了一款藥水，推拿頭部的時候使用，可以有效緩解頭疼的癥狀，可司先生似乎真的不急，

「一個月跑了一百二十四趟外診，你可以考慮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司先生……」

「肖醫生很講原則。」

「外診費也不能白拿。」

「只要你人在這裡，外診費，我會按照約定付給你的。」

司尋燁這麼說，倒讓肖沫不好意思再催了，畢竟時間很晚了，老人家的頭沒那麼疼的時候，也該上床休息了。

「肖醫生平時有什麼愛好？」

司尋燁問了一個與治病無關的問題。

「愛好？」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問她的愛好，肖沫蒙住了。

一直以來，她都在打拚，學習是為了更好的前途，工作是為了賺更多的錢，在這個問題面前，肖沫不安地發現，她竟沒有什麼業餘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肖醫生不會只愛錢吧？」司尋燁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諷刺。

肖沫的臉漲紅了。

「有錢人和沒錢人真的不一樣。」

「為什麼這麼說？」

「就像我和司先生，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地位，看問題的方式，和被人看的方式也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錢讓沒錢人變得卑微甚至卑賤，像我，看起來只愛錢，同樣是錢，卻讓有錢人變得高貴甚至高傲，像司先生，雖然大家賺錢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讓錢給自己帶來更美好的生活」

肖沫的反唇相譏，令司尋燁沉默了。

聽起來確實是這個道理，不知覺間，他站在了一個絕非正確的道德制高點。

大約兩分鐘的沉默后，司先生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肖醫生很犀利。」

「是您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地位。」

又是一陣沉默后，司尋燁再次轉換了話題。

「你妹妹，白血病？」

「你怎麼……知道？」

肖沫一驚。

她不過是滄海中的一束，茫茫眾生中的一個小螻蟻，怎麼敢叨擾司尋燁這種大人物了解她的生活？但看起來，司先生提前知道了她很多事情。

「白血病，先天性心臟病，需要一大筆治療費。」

「是，是的。」

肖沫不敢否認這個事實。

「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交易？」

「對，交易。」

「我是來出外診的。」

「可能有比出外診更讓你感興趣的事，例如一筆可以讓你妹妹馬上接受治療的錢。」

「錢……」

這個字戳中了肖沫的心窩子，她缺的就是錢。

但有一點肖沫很清楚，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子女，為了一頓餐飯拚命奔波的小人物，沒什麼東西值得和司尋燁交易。

「我從不相信天上掉陷阱的事。」

「和肖醫生一樣，我也不相信，所以說這是一筆交易。」

「司先生，我只是一名普通醫生……」

「這很容易，你做得到。」

「做，做什麼？」

「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