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秘談,開誠布公
「手臂上的傷,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嗎?」盛宴行追問。
「不小心而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無須計較。」顧惜年並不願意多說。
纏好了腕帶之後,她又攏了攏手臂,此時已是恢復了鎮定,適應與他同處在一個空間之內。
「王爺,你可是有事吩咐?不妨直言。」
盛宴行面露詫異:「為何有此一問?」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京中兇險萬分的詭異局勢,無務必得提起十二分小心去對待。若是繼續暗中行事,伺機而動,必能取得奇效。」顧惜年的目光,掠過了車窗,落在遠處。
雲頂天宮的神殿,依據山的走勢而建,天帝殿在最高處,而再往上,攤入雲端,被迷霧所覆蓋的那一小片區域,是顏汐所居住的禁地。
此間是欽天監管轄,欽天監是皇帝的欽天監,顏汐是皇帝的大神官。
當盛宴行聲勢浩大的來到此間,奇毒已解,身體痊癒的秘密,便難以掩飾了。
而此時,顯然並不是暴露真實實力的最好時機。
她懷疑,他根本沒準備好。
「阿年,你是在關心本王嗎?」他板著臉,問出口的是最溫情的話語。
顧惜年想想,才靜靜的回答:「解藥來之不易,不止是費勁了心思,也耗盡了全力,能起到作用,我很是開心。大約是如此,才更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健康,好好的活下去。」
馬車停住。
七夕院已在不遠處。
只是繼續向前,石子路變窄了許多,馬車無法順暢通行而過。
吳辛到跟前說明了情況,懇請他們下車。
車門打開,盛宴行卻只是足尖點住了矮凳,身形飄逸,直接落於地面。
顧惜年跟隨在後,猜到了馬車門前,他已展開了手臂,接住了她。
「我可以的。」
她拒絕,但拒絕無用。
他攥住了她的手臂,輕鬆一帶,便將人給抱了下來。
那股冷冽的暗香,委實是撩人的令人感到心慌。
儘管當她一站穩,盛宴行便收回了手,彷彿一切都只是理所當然的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可顧惜年依然感覺到,無數探尋、猜測、疑惑的目光從各個方向飄了過來,但那些人的好奇隱藏的非常隱蔽,她甚至完全搞不清楚是誰在偷看。
或許,是所有人都在目睹這一幕吧。
七夕院內,依然是顧惜年剛剛離開時的樣子。
不過,多了一個盛宴行在,即使任何東西都沒有改變,卻依舊是令人心慌意亂。
瓊宵、珠玉等人就在不遠處,但面前有許多侍衛和護龍衛,攔的太過嚴實了一些,想要靠近,也是動彈不得。
盛宴行與顧惜年相攜走入之後,七夕院的大門竟然直接關上了。
一干人等,統統隔絕於外。
哪個都沒允許進去。
當所有人的腦海里齊刷刷的升起了疑惑的時候,在七夕院內的顧惜年,同樣用奇怪的眼神,瞪向了盛宴行。
「王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聲音里透著幾分惱意,顯然是有些不滿盛宴行的這種做法。
「若本王不變回這幅模樣,怕是連與你面對面聊幾句,都很是艱難了。」
顧惜年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王爺所言何意,顧惜年何時跋扈到不允您張口講話了?這不是好好的在聽著,您說便是。」
「昨晚,你不是這麼說的。」盛宴行才不信她所說的這一套。
「昨晚,顧惜年是在與段小白說一些話,自然是對待王爺的態度不一樣。」顧惜年認真的糾正兩者之間的差別。
盛宴行忽的有了幾分了悟:「原來,你是在怪本王。」
「喔?王爺的話,阿年委實是有幾分聽不懂了。」
她轉身,朝著主屋的方向緩緩而行,顯然是不太想再將這樣的對話進行下去了。
你來我往,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若是有偽裝的餘地,倒也還好。
偏偏並沒有。
盛宴行若還是執拗的堅持要將自己與那個段小白徹底分割成兩個人,顧惜年便不覺得還有聊下去的必要。
畢竟,她與盛宴行之間,遠沒有那份交情。
不必回頭,單是聽著腳步聲,她已知他跟了過來。
「本王若早知阿年是如此,必是會坦誠以待。」他忽的,扯住了她的手腕。
從背後,牢牢的握緊,不准她再用背影來面對著他,更不准她藉機走,徹底的離開他的世界。
千里迢迢,遠道而來,他要和她,開誠布公。
「從未有此奢望。」她嘆了口氣,「王爺的立場,不必多說,我也是知道的。不管是做任何事,都自有你的道理,既是如此,王爺覺得是對的,那便好了,無需對別人解釋太多。」
他想要打斷,她卻不允。
速度極快,繼續說了下去:「如今已是塵埃落定,王爺是成大事之人,何必拘於小結?唐王府曾給了我一處容身之所,這幾個月以來,正是因為身在王府之內,身上披著是王妃的光環,才會安穩的度過了最難得一段時光,這份恩情,足以抵消一切。」
「你確定,要一直用一刀兩斷的語氣,拒本王於千里之外?」
盛宴行是多麼驕傲的人,除了顧惜年之外,他何曾對另一個人溫言細語。
第一次如此,卻是遭到了如此對待,他有些掛不住,精緻俊逸的面龐已染滿了寒霜。
顧惜年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原地,轉過來身。
明亮的眸子里,布滿了難以解釋的情緒。
但很快,她又想起了那把小青傘,那時,他與她還沒有任何瓜葛呢。
素不相識,是他給了她回京之後,第一抹善意。
所以,要真的做到冷酷無情,她似乎也是做不到的。
「王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她已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知道若是不講完想要說的,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本王是……」
段小白三個字,怎麼都講不出來。
原本是要直接了當的告知身份,可到了嘴邊,突然又在想,她早已猜出陪著她一路準備去參加四國大比的段小白,就是纏綿病榻之上的盛宴行,那他恢復身份后,擋著她的面再強調一次,又有什麼意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