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現場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十萬天兵,數萬龍族齊刷刷地對向了東海龍君,以及掐住他脖子的古澤。
「父君!」
因為之前的原因,藍若雖然對她父君有些怨言,但父君此時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臉上的擔憂顯露無遺。
青辭連忙上前,神情嚴肅道:「這位魔族長老,還請放開我大伯,如此,今天恐怕誰也不能安穩地離開。」
變成魔嬌的古澤沒有理會青辭的話,而是繼續掐著東海龍君的脖子,威脅道:「退兵,否則你死!」
臉通紅的東海龍君氣得臉直抖,想要放狠話,但自己的命還在對方的手上,只能暫時忍著,眼神陰冷道:「好,很好。」
「魔嬌你的修為真是讓我始料未及啊!」
魔驕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面前,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修為,他的修為,怎麼會進步這麼大!
憑什麼,憑什麼!
可惡,可恨!
東海龍君咬著牙道:「可是你要我憑什麼信你!」
古澤淡淡道:「你沒有選擇的資格。」
「你!」
如果他能指對方,他就能戳死他!
東海龍君不願意這麼快妥協,如果他輕易妥協,他以後怎麼在六界立足!
周圍躲躲藏藏的妖族恨不得古澤掐死東海龍君,即能泄恨,又能將現在妖界的禍事丟給魔界,一舉兩得。
但他們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雙方都不肯讓步,一時間氣氛凝滯了起來。
流柒附在重越的耳邊輕聲問道:「重越,你師父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重越沒有正面回答,「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我師父的名字叫魔驕。」
他肯定不是師父!
「這名字也沒什麼啊,師父怎麼不願意告訴我?」
岳重冷不丁道:「大概是因為十二長老沒有成為魔族的驕傲,覺得可恥。」
重越默默地扭頭看向岳重,遲疑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以後有什麼想法多說說。」
岳重這傢伙總是能在奇怪的地方點出正似乎確的答案,以後讓他多說說話。
流柒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岳重你以後多說說你的想法。」
「我話很少嗎?」
岳重摸不著頭腦,但嘴上興奮道:
「有十二長老抓住那個東海龍君,等魔族大軍一來,這些天族都得死!」
「那時候老大你就不要攔著我去殺敵人了。」
錦瑟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沒錯,這是一個好機會,復仇,斷天界一臂的機會,一時興奮地看向流柒道:
「殿下,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啊!」
岳重,流柒的話讓重越,流柒心中皆是一震。
「如果真的如此,我們就真的對立了,藍若他們……」
流柒看向岳重,眼中帶著一絲猶豫,未盡之言不言而喻。
岳重道:「流柒,現在不是念舊情的時候,這是一個大勝的機會,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反正我是會懊悔一輩子。」
「老大,你說是不是?」
岳重看向了重越,而重越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知道那不是她師父,所以沒有想到這是一個機會,可惜岳重終究是要失望了。
「看情況吧,說不定他們有后招呢。」
「那是誰?」
重越話音剛落,天邊就飛來了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
青辭驚喜地喊道:「姑姑!」
桃溪緩緩地落在東海龍君所在的雲層之上,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古澤,「你放了他,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東海龍君見到桃溪來了,直接對古澤威脅道:「你也看到了,以我妹妹的實力絕對可以抓到你的徒弟,你還不放了我嗎?」
「我不會去抓她的,我是來勸他的。」
桃溪的話打破了東海龍君的幻想。
東海龍君氣道:「桃溪,你有沒有點腦子?」
桃溪的出現讓古澤始料不及,連忙躲開了她的眼神,只是掐著東海龍君的脖子不做聲。
重越看到這一幕,連忙拿起大喇叭對向青辭,藍若喊道:「青辭,藍若,現在我可以勸我師父放開東海龍君,但是你們也要撤兵!」
「真要僵持到我魔族大軍來了,我師父大可以直接殺了東海龍君,從而大敗你們天界!」
「另外,玄騰你們到底還想不要救了?」
「我不明白,就這麼一個欺男霸女的敗類,你們要護到什麼時候,為了這麼一個雜碎,你們就忍心看著玄騰一直痛苦下去!」
桃溪轉身看向了重越,伸手一抓,直接將伯俊抓了過來,扔給了藍若,「天界確實不會包庇這樣的敗類,我答應你的要求。」
「若兒,你去和他們交易。」
「好的,姑姑。」
藍若聽到后,眼神冰冷地看向嚇得直哆嗦的伯俊,伸手一甩,一條水晶鎖鏈唰得一聲飛向了伯俊,不待他反應,將其捆得結結實實。
「父君,父君,救我啊!」
東海龍君沉默地看著他,表情陰暗,果斷移開了視線。
「青辭,這是天尊法旨意,在元帥被擒的情況下,你可以暫代元帥一職位,你現在帶著大軍離開,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桃溪又扔給了青辭一個捲軸。
「是。」
「撤兵,全部撤退!」
青辭高舉法旨,高聲命令道。
天兵,龍族見此紛紛收起了兵器,跟著青辭撤退。
「這是你們要的,可以給我解藥了。」
藍若面無表情將伯俊像垃圾一樣丟給了錦瑟,又伸出了手要解藥。
錦瑟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扔給了藍若,淡笑道:「我言而有信,給你。」
藍若接過解藥,攥在手裡,默默地暼了一眼流柒,重越,岳重,便轉身離開。
流柒忍不住上前追了兩步,喊道:「藍若!」
藍若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她,輕聲道:「再見!」
然後再也沒回頭,離開了。
流柒後知後覺地也回了一句,「再見!」
這樣,弄得他們好像反派啊!
重越不由在心裡吐槽道。
桃溪重新看向古澤,「現在你可以放開了嗎?」
古澤默默地鬆開手,東海龍君連忙脫離,後退到安全的地方,懷疑地看向桃溪:「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哪裡不對?」
古澤深深看了一眼桃溪,下一秒直接消失不見。
周圍看戲的妖族也早早離開。
東海龍君嫉妒道:「該死,他的修為怎麼會變得這麼高!」
桃溪無言,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東海龍君。
「你笑什麼?」
東海龍君以為桃溪是在嘲笑自己,臉色通紅,緊緊握著拳頭,壓著怒氣問道。
「父君不滿你的表現,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做這元帥了。」
「父君他都知道了?」
東海龍君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否則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還有任務,你也離開吧。」
任務,什麼任務?
難道是抓古澤!
桃溪留下這句話,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見。
東海龍君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下方的重越他們,沒有發現可以瞬間威脅他的魔驕,直接冷哼了一聲,也離開了。
重越見他們離開了,鬆了一口氣,還好沒翻車。
「十二長老呢,十二長老躲哪去了?」
「他們都走了,也暗殺不了,十二長老怎麼還不出來!」
「真可惜,直接殺了東海龍君該多好!」
岳重一邊找著十二長老,一邊很可惜。
重越看著遠處的天空,忽然道:「他應該不是我師父。」
「不是十二長老!」
流柒,岳重震驚地看向重越。
「我師父的修為我知道,還沒那麼高。」
等師父來了,他們早晚會知道。
「越兒,我們來了!」
過了一會,十二長老,蒙拓帶著五萬魔兵從遠處而來。
「你們都沒事吧。」
十二長老,蒙拓出現在重越他們面前,關心地問道。
流柒不禁問道:「十二長老,你一直和蒙拓魔君在一起嗎?」
十二長老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岳重好奇地問道:「那剛才的十二長老是誰?」
「是我們魔界隱藏起來的高手嗎?」
蒙拓,十二長老一臉疑問。
在岳重的仔細說明下,十二長老,蒙拓表情各異,重越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也許是魔尊留下的後手。」
怪不得出發的時候,明焰會是那樣的表情。
「蒙拓,我們先安置魔軍。」
十二長老快速地轉移話題。
「好。」蒙拓很配合道。
重越也搭腔道:「我們一起幫忙吧,周圍布置了不少陷阱,不要誤傷到自己人。」
岳重,流柒也不再過問,跟著一起安排了起來。
「在下去拿地形圖來。」
錦瑟提起已經暈過去的伯俊,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古澤在確定重越他們安全后,也功成身退了,唯一的麻煩就是怎麼面對桃溪。
「你怎麼不逃了?」
「你真想逃,我不是也追不上你嗎?」
「先前那麼著急讓我離開,就是為了掐我大哥的脖子嗎?」
桃溪站在古澤的身後問道。
古澤轉過身看向桃溪,解釋道:「我沒想殺他,只是讓他撤軍而已。」
桃溪一步一步地走向古澤,質問道:「如果他真的威脅到了重越,你還這麼說嗎?」
「你知道答案的。」
古澤後退了幾步,委婉地說道,但還不如直接說呢。
「你有考慮到我嗎?」
桃溪忍不住問道。
「我只想越兒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古澤抬起頭,直視著桃溪,滿是認真,但沒堅持幾秒,他又低下了頭。
「而且這次錯在你們天界。」
「呵~」
桃溪輕笑了一聲,下巴微抬,忍住不讓眼淚落下,又問了一遍,「不提這些,只說我,你把我放在哪?」
「你在天界很安全,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越兒有,我要保護她。」
「所以,對不……」
「住口,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聽膩了。」
「在我和她之前,你沒有絲毫猶豫就選了她,你有什麼好對我道歉的,不過是廢話而已。」桃溪眼睛通紅地看著古澤道。
「幾萬年的夫妻情分,也比不過你看重的血脈親情。」
「我就想知道她會認你嗎,你還能回魔界嗎?」
古澤臉上毫無波瀾道:「只要她平安就好,其他無所謂。」
「哈哈哈,哈哈哈……」
桃溪聽到這句話,大笑了起來,笑得可憐,笑得可悲,笑得痛不欲生。
「桃溪……」
古澤看著桃溪這副樣子,心痛地伸出手,卻被桃溪直接拍掉。
「我不用你管!」
「父君要我來抓你回去,可是我又要一次違背他的意願了,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從今天,現在開始,我們的夫妻情分到此為止!」
「今後,你我互不相干!」
桃溪狠下了心,決絕道。
古澤大受刺激地愣在原地,獃獃地看著桃溪,聲音苦澀道:「你,你不要我了?」
桃溪不再看古澤,怕自己心軟,咬著唇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說完這句話,桃溪像是逃跑一樣離開了。
古澤依然待在原地,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滑落,經過臉龐,最後從下巴滑落到地上,嘴中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
「她,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
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也對,是他不好,是他辜負了她。
古澤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離開后的桃溪漫無目的地飛著,眼淚不停地流著,幾萬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說散就散的,此刻她的心如刀絞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為什麼他就不願意為我想一想?」
「為什麼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處境?」
「為什麼他不願意偏袒我一回?」
桃溪停在一個山谷中,無聲地發泄著。
在月宮之中的嫦曦看著哭泣得像個孩子一樣的桃溪,長嘆了一口氣。
另一邊,藍若拿到解藥后,迅速飛回了白鳳族的領地。
「師父,師父,解藥拿回來了,你快來看看!」
葯玉兒聽到后,抱著依然在沉睡的清歌,連忙走了出來。
「走,去你哥哥那。」
來到玄騰的所在的房間,葯玉兒先將清歌放在一邊,然後從桌上拿了一個碗,從玄騰身上取了一點毒血放進碗里。
又從藍若遞給她的藥瓶中倒出一顆解藥颳了一點粉末撒進碗里,不一會血液就發生了變化,還冒著黑氣。
藍若忍不住問道:「師父,怎麼樣?」
「等一下。」
葯玉兒仔細地看了一會,又沾了一點粉末研究了一會,才點了點頭,「是解藥。」
「餵給你哥吃吧。」
「我這就喂!」
得到葯玉兒的肯定,藍若迫不及待地來到玄騰的床旁,將解藥放進嘴中,隨後手輕輕撫了一下玄騰的脖子,對方的喉嚨就動了起來,將解藥咽了下去。
藍若期待地等了一會,但玄騰依舊沒有反應,不由著急問道:「師父,我哥哥怎麼還沒醒啊?」
「哪有這麼快,你哥哥全身都是毒血,至少也要一天才能醒過來。」
這時,東海龍君出現在門口,臉色的表情顯而易見地不好看,但看著床上的玄騰,臉色收斂了一些,詢問道:「玄騰,他怎麼樣了?」
「已經餵了解藥,師父說至少一天後,哥哥才會醒來。」
「沒事就好。」
「只是這師父?」
東海龍君皺著眉問道。
「我拜了塗山的夫子做師父。」
葯玉兒起身道:「見過東海龍君,我見藍若在醫術上天分不錯,便厚顏收她了為徒。」
聽到藍若與塗山有了聯繫,東海龍君抑鬱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位上仙過謙了,能收小女為徒,是她的福份,只可惜本君現在不能正式辦一場拜師宴,還請海涵。」
「等戰事結束,本君一定大辦。」
葯玉兒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喝過藍若的拜師茶了。」
東海龍君看著葯玉兒忽然覺得有點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剛想問,但視線掃到葯玉兒背後的九尾狐,一下將心中的疑問拋開了。
「這是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葯玉兒覺得東海龍君的眼神有點問題,不由地擋住了他的視線,「清歌她修鍊受了傷,我給她喝了點葯,睡著了而已。」
「沒什麼大礙。」
東海龍君收斂了一些,客氣道:「那就好,如果要用什麼葯,上仙儘管吩咐。」
「那就多謝東海龍君了。」
「這沒什麼。」
東海龍君以還有事為借口,先行離開了,只是臨走時回頭多看了一眼清歌,以及玄騰。
怪不得塗山帝姬沒去,原來是被葯倒了,看來塗山依然很清醒,不會放任自家的帝姬胡鬧。
只是該怎麼讓塗山帝姬喜歡上玄騰呢,要用那個嗎?
要是被看出來了,他不死也得脫成皮。
天界,天帝與塗山帝相對而坐,專心看著眼前的棋局。
塗山帝落下一白子,看了一眼左側的平靜的昊天鏡,試探道:「妖界似乎又安穩了下來。」
「只是天界此舉,不怕有損威名嗎?」
「有錯便改,天界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而且天界要討伐的一向是一些膽大妄為,意圖霍亂六界之徒。」
「你說是不是,塗山帝?」
天尊落下一黑子,不緩不慢道。
塗山帝裝糊塗道:「我先想想,這步棋下得好,有點讓我為難了。」
天帝淡笑道:「那就慢慢想,我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