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重

這一年，京城慶王府里的未央八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琴棋書畫，文韜武略，無一不通。

這一年，江南風府里的風痕八歲，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挑水澆菜，織布縫衣，男紅琴藝，吟詩作賦，樣樣精通。

八歲的風痕容貌已初露鋒芒，一張嬌媚的小臉兒上長著一雙勾人的水眸，這讓段沐兒既是高興，又是憂心。高興於這個孩子的好容貌能助他尋到更好的人家，又擔心這副模樣會害了他的兒子……

「咳咳……」還是那間破落的房間內，傳出重重的咳嗽聲，曾經床上躺著的那個嬌媚的美人兒如今已經風燭殘年，年紀輕輕竟已滿頭銀絲，曾經那張勾人的小臉兒上已滿是滄桑，那雙白嫩的雙手上也布滿疤痕，誰又能想到，不足十年的時間，那個相府的公子竟已墮落至此。這便是庶子的悲哀吧！

「爹爹……喝點兒熱水吧！」風痕端著一隻破瓷碗，將水餵給段沐兒，小沫已經偷偷拿著慶王君接濟的銀子去為他抓藥了，若是段沐兒知道，那是萬萬不肯的，這銀子是他攢給兒子的應急錢，怕是他走了，他的兒子在這風府里也活不下去了！

段沐兒想著，還是決定不能讓他的兒子留在這裡受苦，這世上唯一還念著他的，也就只有那個從小就護著他的哥哥了，當年哥哥嫁進慶王府，而他卻被送到了江南風府，哥哥只道是這風家好歹也是個富商，他嫁過來也不會受了委屈，卻不曾想，娘親她本就沒打算再認他這個兒子了，故此，風家才敢如此待他。他那個所謂的妻主，日日流連花叢，怕是早就忘了還有他這麼一號人吧！

他死後，他的兒子是萬萬不能留在風府的，他深知這有錢人家裡的勾當，就憑風痕這副容貌，日後也必會落得個如他一般的下場。可如今，他能求的也只有哥哥了，據說哥哥只出了一個女兒，慶王又對他疼愛有加，若是，讓哥哥將痕兒養了去，好歹也能給他尋個好人家吧！

想到慶王殿下，段沐兒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那是一個怎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啊！溫文爾雅，俊逸不凡，哪個男兒年輕的時候不懷春？他曾經也是對那慶王殿下仰慕幾分的，只是，那是哥哥的妻主，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如今，趁著自己還有口氣在，必須得為兒子謀一條生路，想罷，段沐兒便費力地坐起身，讓風痕扶著來到桌前，顫顫巍巍地拿起筆，含淚將信寫完，放進信封，囑咐風痕一定要讓小沫送出去寄到京城。

見風痕點頭，段沐兒才放下心來，而後噴出一口鮮血，直嚇得風痕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卻咬著唇不敢哭出聲來。

「痕兒……咳咳……」段沐兒緊緊握著風痕的手道。

「爹爹，痕兒在，痕兒在這裡……」風痕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痕兒，我的兒子，爹爹……怕是……怕是不行了……」段沐兒斷斷續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