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賣官
一晃便是幾年過去,如今我也不得不感嘆歲月不饒人這一說法,在牧童去軍營檢閱一個月的士兵回來之後便蓄起了鬍子,在我使勁把他的鬍子扯住強烈地表示不滿的時候,第二天他便剃了鬍子,整個人清清爽爽年輕十歲。
莫行是在我成為攝政王前五年成的親,其實早在他步入朝堂初露鋒芒的時候便有大臣投去橄欖枝,只是被他全部拒絕了,又時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王錚我是知道的,早年發生的事早就讓他生無可戀,若不是我去請求,他恐怕是要忘情山水的,所以他不娶妻孤身一人我完全能夠理解。
可是莫行,我就實在想不通透了,十多年沒見過他身邊有女人,甚至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三十好幾將近四十歲了,在我以為他要孤獨終身的時候他又來找我求我賜婚,那是他第一次求我,我當然會應允,當下便寫了賜婚昭書,同時也對能讓莫行接受的女子產生了好奇。
郭玲玉,大理寺少卿庶女。
我讓小椅子去差一下這個人,不多時小椅子便給我回信——郭玲玉乃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四女兒,母親是個通房丫鬟,地位極其低下,連帶著郭玲玉地位也是低下不受寵,從小便遭嫡母迫害兄弟姐妹欺辱,也是難為她能夠活下來,還好郭玲玉也是長得清秀貌美,前段時間郭家嫡母要將郭玲玉嫁給富商做姨太太,那富商已經六十有餘,能力不足偏偏又不服老,最喜歡的便是在床榻折磨女人。
而那郭玲玉,也是個烈性子,知道自己要被嫡母嫁給這種男人之後便深夜跑了,在被追趕的半途中遇到了莫行,莫行將郭玲玉帶回了家,之後便來找我賜婚,想來也是不想委屈了郭玲玉,兩人大婚之時我還前去湊了一番熱鬧,見那女子我便知道此人會是莫行的賢內助。
那夜莫府燈火通明,紅燈高掛,到處都是紅色絲綢,我與牧童漫步在莫府後院,手牽著手,感受喧囂身後的平靜安穩。
皇弟在慢慢地長大,我在慢慢對他進行溺殺,俞詩晟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可是又不願意我把十四給養廢了,只能在暗裡將皇弟拘著,可惜她的靠山早就被我除得一乾二淨,怕她還不安分,我在她身邊派人時時將她盯著,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反攻,心中鬱結,這一來二去,心中鬱結,身子骨便弱了下去,如今已是輕易地不出門了。
劉太妃那邊兒剛幾年還不安分,妄圖將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搶過去,只是他們每做一件事兒便被打壓了下來,加之之後我還找人對幫稱他們的人打了警鐘,慢慢的沒沒有人願意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探子回報她還沒有死心,可是無奈無力回天,只能在府中稍有不留意便打發脾氣,苦了王府里的奴僕了。
如今這大良,也算是稍微讓我打理的像樣些了,莫行和王錚我也將他們升做了左右丞相,相當於我的左右手,只是王錚我還不擔心,只是莫行這個人,我一直都是知道他是我掌控不了的,在對他委以重任的同時,又派了許多人監視他。
「聽說你在賣官?」將莫行叫到我面前,我對他說道,很難以相信從前要我還他大好江山,民生不苦的人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之前得到了情報我還緩了一陣,因為我認為莫行即使再難以把握,可是真正事關民生疾苦的,他是絕對不會去觸碰的,可是今日又得到了消息說他賣官,一時氣憤,便將他叫進了宮。
此時他站在我的面前,一臉淡然,嘴上還噙著笑意,畢竟是相伴幾十年了,心一下子就放了下去。
「你可不是貪戀錢財之人,否則當年也不會住在小宅子里多年不願搬出來,難道真如你所說,為官者難以從一而終,短短六年,你便被這官場染黑了。」我故作痛心疾首說道。
誰知莫行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已經四十好幾的他,依舊如同當年二十多歲一樣,見此我更加放下心了,這樣的莫行,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回頭得讓牧童好生調教一下下頭的人了。
「微臣的確是收錢立官了。」他微笑說道,彷彿只是風流人物在談論風光一般。
「為什麼?」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著他。
莫行輕聲一笑:「攝政王可知道,世上有太多如我如王錚之人,他們亦或是有真才實幹,可是卻少了那幾分文采,亦或是還只是在鄉試之時,便應各種原因被打了下來。」
這些我當然是知道的,如今學子,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朝入試,便自以為人上人,實則五穀不分六畜不認,能做上實事的寥寥無幾,更有甚者心智不穩,稍稍碰到挫折便失了心智,萎靡不振,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煩惱的,我看著他:「繼續。」
莫行一頓,因為我的信任能夠感覺到他現在很愉快,向我微微行一禮,我知道不是因為尊重我的地位,而是感念我對他的信任,然後他說道:「前些日子我遇上個後生,知道他鬱郁不得志,可是看他樣子又不像無用之人,便好生交談了一番琢磨出了其背景,知他是可用之人,便與他做了這番交易,哪知這名聲便宣出去了,後來再來找微臣的著實令人不勝其煩,可是卻又不得不見,只是這麼久,來找我之人數不勝數,我卻是只應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我親自把過關的,委實是可用之人。」
莫行說的話,我也是願意相信的,何況他也知道我定是會再去查一查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說一問便知,他便也沒有必要騙我。
「你是如此,你又何苦受人錢財。」我嘆氣說道,「如今這名聲傳了下去,你可知對你是多有不利。」
「那莫行可顧慮不到那麼多,只是純粹的惜才罷了,試問若是有個人直接找到攝政王你,不為所求要讓你飛黃騰達,攝政王可是相信那人並非居心叵測?」莫行反問說道。
我默了聲響。
「攝政王放心,那些錢財不值一提,若是你還有顧慮,我可將那些錢財拿給你,或許有一天等他們坐上高位之後,你可還給他們,再一次籠絡人心。」
「你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我質問道,所以他一直都是將那兩人的錢財原封不動,等我興師問罪之時再以此為籌碼,換我信任!
他輕笑一聲,向我行禮:「攝政王乃是賢君,我做什麼當然是瞞不過攝政王的,本想著再過一段時間主動交給攝政王的,誰知攝政王有神通。」
對這件事是我無理在先,我無話可說。
「攝政王放心,莫行雖行事乖張了些,可莫行的心的心從一而終,堅如磐石。」
聽到他這話,我猛然想起少年時候那壯志凌雲,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我自是信你的。」我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