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
張守鑫醒的比我早,感覺旁邊有個人,還沒緩過來,以為是在某個夫人的房裡,可是當看清懷裡的人的時候,余留的睡意便驟然消失。
「妙元,妙元。」輕輕地將我推醒。
睜開眼睛,對光亮有些不適應,便用手揉了揉眼睛,「恩,守鑫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因為是剛剛睡醒,聲音輕地像貓一樣。
我動了一下,坐起來,「嘶,疼。」
再不濟,張守鑫也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一下子將我抱在了懷裡,「你放心妙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推開他,滿臉茫然,「交代什麼?等等……」
終於發覺了不對勁,往四周看看,才發現不是我的廣陽殿,「怎麼會,這樣……」
哪怕再不諳世事,也從一些事兒中察覺到了,眼淚唰唰地便流了下來。
再一次被張守鑫帶進了懷裡,「別怕,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語氣之中滿是心疼。
我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張守鑫懷裡,靜靜地流淚,張守鑫任我將他胸膛打濕,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我箍地更緊了。
「那個,守鑫哥哥,你能迴避一下嗎?」過了很久,我埋在張守鑫懷裡悶悶地說道,「我想穿衣服,一夜沒回去了,我怕人擔心。」
一路上,張守鑫都牽著我,大大的手掌,剛好將我的手包完,他的手沒有皇兄的柔軟,可是卻比皇兄的暖和,不像牧童那樣的手,全是繭子,而且總是沒有溫度。
「好了,進去吧。」
將我總到廣陽殿門口,他放下了我的手,我側身看著他,眼睛里還有小鹿驚嚇過後的迷茫。
「別害怕,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彎腰,手一隻手放在我的側臉上,輕輕的,像是羽毛從我臉上劃過,一雙眼睛看著我,裡面全是漣漪。
「妙元。」
帶我走出幾步,他又急忙叫住我,語氣之中帶點懊惱,我轉身,茫然地看著他,他頓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過來。
「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其實張守鑫生的並不高大,可是我的身子也還沒長開,看他還是需要仰著頭。
其實,嫁給他,也並非不可,反正我也一直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會對你好的。」
他在誘導我,一雙眼睛看著我,有我看不懂的情緒,不同於往常的無奈寵溺,還帶了點期盼和緊張。
「好。」
我乾澀地說出這個字,卻讓他欣喜若狂。
幾乎是跳著走的,臨走時還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看著他歡喜的背影,我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這傢伙,怎麼像個毛頭小子似的。
走進廣陽殿,小椅子便吩咐宮人去準備洗澡水,我也確實覺得昨晚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膩膩的,便半躺在軟榻上等他們。
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牧童,我知道他昨晚一直守在門外,今早也是一直跟在我身後,知道我走進廣陽殿他才進來,一直立在我身旁。
牧童的職責,就是寸步不離保護我安慰。
見他神色如常,我便也舒了心。
一番折騰下來,全身便疲了,正準備歇息一下,二皇兄就來了。
「小九。」他就坐在我的對面,一直打量著我,斟酌著下句話要怎麼說,「你,還好嗎,你和守鑫的事兒我都知道了。」
我坐在他對面,任他打量,安安靜靜,什麼也不說,直到他開口后,我才回答:「皇兄,我沒事兒。」
刻意揚起的嘴唇,反倒顯得勉強,二皇兄眼裡全是心疼。
「告訴皇兄,你是否真的願意嫁給守鑫。」
「其實皇兄。」我低著頭,看著放在桌上的兩隻手來回的翻攪,可他們就是看不見我的情緒,「我覺得,嫁給守鑫哥哥是挺好的,畢竟……」
我抬起頭:「一直以來,他也對我很好,不是嗎?」
二皇兄一直看著我,薄唇緊閉,見我堅持,最後整張臉鬆懈下來,「小九你放心,守鑫他是真心待你的,他定會待你好,不會放你受委屈的。」
「況且,有皇兄在,也是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去,若他膽敢待你不好,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皇兄。」
為何帶我這麼好,皇家不是,沒有親情嗎?
「你呀。」
在我出神之際,二皇兄已經站起來,將手放在了我的頭上揉了兩把,「這麼容易就感動了,你這性子不知往後進了大宅子里沒有了我吃得消沒有。」
最後臨走時惆悵的說:「一眼你就長大嫁人要離開了,而我還以為你還只是個撒嬌要糖的小孩子。」
皇兄剛一轉身,我淚流滿面。
轉身過去,小椅子依舊恭恭敬敬地低著頭站在一旁,可是牧童卻是直直地看著我,一雙眼睛似黑潭,嘴巴微張,感覺有千言萬語可是就是卡在嘴邊吐不出來。
我心頭一驚,眉頭緊皺。
|「我累了,要歇息一下。」
走至牧童身旁,我頓住了:「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是警告,即使我知道他是不會因昨夜只是而對我有所懈怠,並且我也不允許,可是我還是不喜他因為昨夜之事而有所不同。
果真便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起來,一旁的小椅子察覺到氣氛有所不同,抬眼看了一眼牧童,隨即便低下了頭。
像小椅子這樣的人,才是我所喜之人。
「牧童,以後休要再讓我看見你拳頭緊握,成大事者,喜怒不形於色。」
說完之後,我便甩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女人果真麻煩,我能說經昨日一事後,他便影響我了嗎。
真是越長大越受情感所縛,剛才竟因二皇兄一番話而落了淚,難道是因為與惠嬪呆久了,受她影響頗深?
萬萬沒想到的是,晚上張守鑫竟然來了,彼時我正在案桌前練字,他一進來,便抓住我是手:「妙元,放心,我們的事兒一定能成的。」
「恩,我知道了。」放任他握緊我的雙手,臉上也同樣有欣喜的表情,還有不解,「可是,守鑫哥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兒?」
他的眼角有一塊淤青,嘴角也是紅腫的。
極不自然地擋了擋:「哦,沒什麼,只是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東西。」
其實他不說我也能猜個大體,他走不久后二皇兄就來了,還知道了昨晚的事兒,他臉上的疤,想必就是去找皇兄的時候被皇兄打的吧。
「你太不小心了。「我心疼地撫上他的傷疤,」很疼吧。」
他撫上我的手,雙目灼灼:「怎會呢,妙元,我從未想到,我們竟然會有今天。」
一點一點的,感覺面前多了個黑影。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我朝旁邊看去,小椅子依舊恭恭敬敬,牧童的手也沒有再握上。
真聽話。
「守鑫哥哥。」
我有些慌亂的叫他,他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孟浪了,忙不迭向後退去,抱歉一笑:「是我失了分寸,妙元,你早些歇息。」
剛才還很溫和的一個人,一轉身就變了樣,像是逃似的跑走了。
「公主,皇上今日,龍顏大怒。」
我正拿著一把琵琶試彈,聽小椅子這樣子說,也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說起來,這琵琶,還是惠嬪教我的呢,如今宮裡人都知道,惠嬪彈得一手好琵琶,父皇每次去哪兒,都會讓惠嬪彈一曲。
都說惠嬪因琵琶展顏,誰有看過惠嬪坐在床邊彈著琵琶黯然傷神。
「今日早朝之後,太尉大人便帶著張大人一同前往御書房請求覲見,在御書房中,太尉大人求皇上賜婚,皇上以您年紀尚下為由回拒了,可是張大人說您與她有了夫妻之實,為此皇上龍顏大怒,臉桌上的杯子都摔了。」
其實這本就在預料之中,父皇都已經為我找好了去處,只差公諸於世,可臨時出了這麼個事兒,當然惱怒。況且,皇家裡適嫁的公主就我一個,和親之事只有作罷,恐怕高鑫國的事兒夠他惱火一陣子了。
「哦,那父皇最後是怎麼處置的?」
父皇是絕對不會對張守鑫如何的,畢竟人家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在哪兒守著,可是按我對父皇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上以引誘皇女為由,打了張大人五十棍子,至於賜婚之事,說是后議。」
意料之中。
其實在我大良,公主婚前失身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即使不嫁給張守鑫也是可以的,可是本身是用來和親的,卻因失身而終止,再加上若是宮裡人知道了這事兒,我往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再加上在外面我又是個維諾的性子,又不是特別得寵,後宮那些妃子指不定會將我的脊梁骨戳成什麼樣。
可是我也知道,再過不久,父皇就會賜婚了,畢竟,將太尉拉近比將他推遠要好得多,即使父皇不是明君,也是知道這件事兒的。
果不其然,一天後,父皇便下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