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錢

供應站就在農貿市場附近，農貿市場是由三個街區組成的市場，是貧民窟最大的市場，也是城中東區農產品、初級加工品的集散地。

這塊地方，可以說是貧民窟最有錢的地方，人流動最大的地方。也是人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地方。

曾經有一年，農貿市場招收一個清潔工，就有上萬人來報名，最後經過層層篩選，才選出一個年輕有力的來。

走馬觀花地看一遍外圍的市場，蘇語來到供應站。

「依照你說的地方，水泥、沙子和白石灰需要八十二塊。」售貨員打著算盤說。

「這麼貴！」

「小姑娘見你衣著打扮，都不是有錢人啦，阿姨是依照最低的價錢給你算的。」

雖然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補丁，但也是被認出是貧民窟出身的。

身前的錢不夠啊，想要升級小藥鋪，得要去借錢。

對了，舅舅好像在附近，弄了一小攤子，說是賣雞蛋的。找他借錢應急先，等以後有錢了再還。

跟舅舅見了面，打了招呼，舅舅問：「這麼早你跑過來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跟我們說一聲，就進城去工作了？」

「不是舅舅，我有件事想要你幫忙一下。我想跟你借點錢，回去裝修一下小藥鋪。」

頓時舅舅就冷下臉來了，「別提借錢的事了，你舅媽借錢給她娘家人，至今沒有收回一分錢。前兩天我就跟你舅媽吵了一架。」

舅舅指著自己的臉頰說：「你看見了沒有，這都被打紅腫了。自那以後，我們倆就發誓，誰也不往外借錢。誰借錢出去了，誰就天天喝水吃干餅子。」

「你說你，好好的醫院裡工作不要，非要回貧民窟來開什麼藥鋪。那藥鋪能成什麼事？

你爸千辛萬苦替你要來大學生的名額，供你讀大學，就是為了讓你進城去，以後嫁給城裡人，不要再在貧民窟里生活。你倒好，要回來開藥鋪。」

蘇語笑說：「舅舅說的倒是爽快，你卻不知城裡人是怎麼編排我們的，是怎麼看不起我們的。那些話都不是人聽的，那些事都不是人能幹出來的。

你都不知道，十個貧民窟女孩走出去，有幾個能活著回來。

我父親死的時候，也是你出面幫忙料理後事，你是知道的我兜里沒幾個錢。要是有錢也不會來尋你借。

如今管理所的說，要升級街區，要找一些城裡人到街區遊玩，好賺上幾分旅遊錢。可你看我那小藥鋪，窄小就算又黑又臟，哪個城裡人願意進去坐啊？

我有那些藥材一大堆，我能讓它們變成錢花不成？巧媳婦做不出沒米的粥來，你叫我怎麼辦呢？

還虧是我呢，還是別的親戚，怕是對舅舅你死纏爛打，今日來要兩升米，明日來要三斤芋頭呢。」

嘆息了一聲，舅舅說道：「我的好外甥，你舅舅要是有，我還能不借給你不成？昨夜我還跟你的舅母說起你，擔心你活不下去。

但凡你是勤快些的，嘴巴滑溜些的，就不會在城裡活不下去。不求你大富大貴，至少能吃上一份工資。」

蘇語聽了這譴責的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也知道吃工資好。可她放不下爺爺和爸爸打下的那份基業。

心中很是不甘，便起身要離開。

舅舅急了，「你急什麼啊，吃了飯再走啊。」

舅母卻說了話：「你又是糊塗了，家裡頭哪來的米，做什麼飯啊。」

「蘇蘇別走，我進市場里買半斤番薯芋頭回來，你吃了飯再走。」

不管舅舅的叫喊，蘇語賭氣離開了舅舅家，自己想法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