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天的轉折點

慘叫聲越來越惡劣，越來越刺耳，像極了人間地獄。

這叫聲穿透了耳膜，穿過了大腦，直入人的靈魂。

蘇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時候南道街區沒有現在那麼太平。

到處都是打架的身影，屍體隨處可見。

那天她跟爸爸出門去看診，突然有兩隊人打了起來。

爸爸帶著她躲到垃圾場去，那一天南道街區進入了混戰，從白天到黑夜，慘叫聲不絕於耳，男人哭、女人哭、孩子的哭聲混雜。

整個世界像修羅地獄那般恐怖。

因為這一場混戰，南道街區的兇惡之人都死了，其中包括陳天的叔叔。

也就給了南道街區將近十年的和平。

「時間長了，誰也不知這裡曾經是什麼世界！」

南道街區很久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不管是誰都對這慘叫聲記憶深刻。

生活在南道街區的人，不管在那個位置，都緊鎖屋門，不讓外人進來，也不許自己出去。

大山來到河婆的房門前，問：「蘇蘇在裡面嗎？」

蘇語張開嘴，許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在，在的。」

「沒有天哥來叫你，你都不許出來，聽到沒有？」

「好，好。」蘇語顫抖地說道。

「啊。」

還沒等她問話，身後的窗戶就有一人掉下去。

轉身過去看，見那個諷刺她的男人，被扔下了高樓，直接砸到地面發出「嘭」的一聲。

嚇得小朋友緊緊抱住蘇語的腿。

外頭陳天帶著人打架，蘇語不敢出去，更怕給陳天添麻煩。

不久聲音停下了，蘇語想去看看，怎麼兩條腿像是被水泥灌住一般，怎麼也抬不起來。

也許她也被嚇怕了。

下午六點左右，消防隊來了，他們帶來了許多水車。

水車直接從上往下噴水，水流嘩啦啦流下，白花花的水流，到了樓子直接變成了暗黑暗黑的污水。

2號樓所有的骯髒都隨這水流流去，尤其是地上的血污。

屋裡人不知外面的情況，但總能看到從門縫滲進的血水。

「快拿掃把掃出去。」河婆掙紮起來，要拿掃把把污水給掃出去。

河婆打開了門，蘇語跟著走出房門。

見到有許多人打開房門，將污水給擋在房門外。

曾經她以為樓子里只不過幾十人，如今她看到了不下二百人。

如果這些人都走出來，對那些混混說不，就不會有今日這般的場景。

見死不救，成了貧民窟的常態！

人性的冷漠，讓她心中的那顆心給涼了下去。

樓道的轉角處，見著了陳天。

他渾身濕漉漉的，蓬鬆的頭髮如今連接成條，乖乖地趴在他頭上，有的還滴著水滴。白色的襯衫，緊貼著他身軀，將那囂張的肌肉顯露無疑。

鉛直的滌綸褲也貼著他長腿，褲管下不斷往外排水。

那雙幽深的眼眸里隱藏著個閃著雷電的世界，他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任誰都不敢靠近。

蘇語走了兩步，遭到他冷漠的一眼，當即立住不敢過去。「天哥哥？」

此時的陳天，讓她很陌生，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日里溫和的鄰居家哥哥。

陳天橫起打狗棍，身後帶著一眾兄弟，漠視蘇語直接下樓去。

蘇語追到陽台上，看著陳天站在街道上。

街道上早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只見陳天帶人立在中央，聽到他威嚴地說：「今夜南道街區講規矩，不想死的，關上門窗，等著明日太陽升起。」

不用複述，不用喇叭，陳天的話就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人群開始四散，有的往樓子里鑽，有的往帳篷區去躲，還有的躲進附近的垃圾場。

滿滿當當的街道，不到五分鐘就空了出來。

四處寂靜無聲，連孩子都不敢哭了。

晚上七點半，陳天開始行動，但凡站在房門外的人，都被視為挑戰他權威的人。

今夜將會是一個不能安眠的夜晚。

未來的歷史書上，將這一夜稱之為血色之夜，也稱之為南道街區轉折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