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九小姐當真對趙澤霖不曾動心?
花錦辰和白卿羽相視而笑。
「你幕楚瀟不想見的人有何難?」
花錦辰話音方落,幕楚瀟便將風行喚進屋子:「將她扔出去,告訴門房以後誰再將她放進來,自己滾。」
片刻后,整個芫花苑終於安靜了。
幕楚瀟三人正準備出門時,陌裳急匆匆的跑來:「主子,大淵那邊來人了。」
幕楚瀟聞聲瞳眸微動,抬頭便看見三個女子匆匆朝著芫花苑走來。
為首的女子身著硃色襖裙,外罩一件很是普通的繡花比甲,眉梢處還掛著一顆黑痣,甚為惹眼。
她畢恭畢敬的行禮:「奴婢春雅見過殿下。」
幕楚瀟冷漠的看了眼她,不曾言語正欲錯身而過時,春雅繼續說道:「奴婢奉表小姐之命特地為殿下送來新年賀禮。」
花錦辰和白卿羽看了眼春雅身後的兩個姑娘。
這兩個姑娘長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不用問便知是何意。
幕楚瀟垂眸:「本座,不需要。」
「表小姐說,若是您不收下她們,她們也沒必要再回去了,此事太妃娘娘也是同意的。」
幕楚瀟聞言閉了閉眼睛。
十八年來,他的親生母親從未問過他一句「是否安好」,他每次聽到的都是什麼時候能拿下南臨,什麼時候能回大淵,諸如此類。
他被他的親生母妃壓制了十八年,時常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前十八年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過,現在開始,他會為自己、會為他心中的姑娘而活。
幕楚瀟緩緩的睜開眼睛:「陌裳,將她們帶下去。」
又過兩日,墨風晚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本想著今日在院子里轉轉。
誰曾想,銀輝閣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墨風晚聞言腳下一頓,「太子又去了?」
銀輝閣的小廝連忙說道:「這次不止太子,就連燕王也前後腳來了。」
墨風晚聽見「燕王」二字時,心猛地顫了一下。
不久以前燕北望好像問過她銀輝閣的事情呢。
墨風晚連忙讓十全備馬車,又讓十美去了帝師府找幕楚瀟。
馬車的軲轆聲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悠悠響起。
路上墨風晚還一個勁兒的催促十全,十全為難道:「九小姐,您的傷不能這樣顛的。」
「我沒事,你快點。」
一刻鐘后,墨府的馬車堪堪停在銀輝閣門口。
十全扶著墨風晚從馬車上下來,墨風晚為了掩飾自己的傷,特地鬆開了十全的手。
「九小姐!」
墨風晚微微搖頭,「無妨。」
銀輝閣經過寧臣松的悉心打理,在短短半年就已經成為九重城內首屈一指的消遣的地方了。
這不,還未走進裡面呢,就已經能聽見擲骰子、下注的聲音了。
墨風晚歪頭看了眼賭桌,繼而提著裙擺朝著二樓走去。
二樓
那個價格最高的位置上正坐著一位身穿絳紫色衣衫的少年。
墨風晚見狀規矩的行了個萬福禮:「給燕王請安。」
燕北望未曾言語,只抬了抬手。
墨風晚賠笑道:「燕王真是好興緻,過節竟然還會來銀輝閣。」
「燕王府太冷清,本王就想著出來轉轉也好,不知不覺便走到此處了。」
墨風晚環視一圈都未見到楚靖。
她淺笑:「既然燕王圖樂,那我便不打擾了。」
她也不給燕北望說話的機會:「我這邊還有點事,失陪。」
言畢,墨風晚又行一禮這才朝著銀輝閣的後院走去。
果不其然。
墨風晚挑起帘子走進後院的時候,便看見寧臣松點頭哈腰的站在楚靖的面前。
桌上不光擺著各色茶點,還擺著上好的獅峰龍井。
楚靖的模樣真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墨風晚走進便聽見寧臣松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銀輝閣真的沒有放高利貸。」
楚靖邊翻看賬冊邊說道:「有沒有放高利貸不是你說了算的,本宮聽見的可是銀輝閣非法放貸。」
墨風晚勾起唇角娉婷裊娜的朝著楚靖走去,「太子殿下真是盡職盡責,京兆尹大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楚靖聞聲,這才抬眼看了看墨風晚。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宮身為太子,自然要多操點心才是。」
墨風晚走到寧臣松身邊摘下自己的斗篷,繼而坐在楚靖的對面。
她攏了攏裙擺笑問:「太子殿下倒是說說,銀輝閣的利率是否正常?」
寧臣松給的冊子自然是正常的,楚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花來。
「自然是正常。」楚靖沒好氣的合起手中的冊子。
話音方落,後院又傳來一個沉金冷玉般的聲音,「既然一切正常,太子殿下便無需時不時往銀輝閣跑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子殿下嗜賭成性呢。」
三人齊齊朝著門口看去。
一個身穿墨黑色鶴氅的少年正信步走來。
寧臣松一手抱著墨風晚的斗篷,一手擦了把額角的汗水。
不知今日是什麼風,九重城的幾尊大佛今日齊齊來到銀輝閣。
若是寧臣松沒經歷過什麼大事,此時怕是都要跪在幾人面前了。
楚靖看著幕楚瀟連忙起身行禮:「見過帝師。」
幕楚瀟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看向墨風晚。
小姑娘頭挽靈蛇髻,著一襲嫩黃色襖裙,垂落在兔毛領子上的寶葫蘆耳墜襯的她明艷動人。
幕楚瀟又看向楚靖:「既然太子殿下看完了,是否可以走了?」
楚靖看了眼墨風晚緊接著說道:「告辭。」
臨走時他又多看了眼墨風晚,怎麼每次他想挑銀輝閣的麻煩時,幕楚瀟就能跟及時雨一樣出現呢?
墨風晚看著楚靖的背影笑道:「太子殿下常來玩啊。」
楚靖走後,寧臣松也很識趣的出去了。
這時幕楚瀟才說道:「傷好了?」
墨風晚囁嚅:「沒。」
「沒好你就敢這樣亂跑?」幕楚瀟的語氣里滿是不悅。
墨風晚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說道:「楚靖每次故意來挑毛病,我肯定要來呀,再說燕北望也來了,我就更不放心了。」
幕楚瀟伸手揉了揉墨風晚的頭,「以後這樣的事情讓人去帝師府傳一聲就行了,我會給你解決好的。」
「知道了。」墨風晚的語氣極其乖巧。
幕楚瀟唇角微翹,「走,送你回府。」
九重城的長街熙攘繁華,雕樑畫棟的閣樓中比往日更加熱鬧。
墨風晚挑起帘子看向窗外。
遠處的拱橋上又多了不少擺攤的商販,還有幾個孩童正在嬉戲打鬧。
突然,人群中一個身披水綠色斗篷的少女映入她的眼帘,少女的身後跟著一眾的丫鬟。
她疑惑,楚曉曉怎麼會在這裡?
她放下帘子看向幕楚瀟:「帝師哥哥,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十全十美這兩日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很是誇張的給墨風晚還原了一遍。
墨風晚聽的瞠目結舌。
想不到一向話少的幕楚瀟竟然這麼能懟人,還讓楚曉曉選擇怎麼死,真是越聽越解氣。
不過,她也因為無故讓十全十美挨了板子,心裡過意不去,給二人給了不少銀兩作為補償。
「什麼?」
墨風晚勾起唇角,「就是讓楚曉曉嫁給趙澤霖呀,這二人還真是般配。」
幕楚瀟抬眼看了看墨風晚,並未言語。
墨風晚疑惑的看了眼幕楚瀟,這是什麼眼神?她說錯了?
她又試探性的問道:「帝師哥哥,你當真沒有對楚曉曉動過心?」
「九小姐當真沒有對趙澤霖動過心?」
墨風晚語噎。
她從前不是識人不清嗎?
「帝師哥哥!」
幕楚瀟並未繼續這個話題。
他轉了轉食指上的玉戒指,「回去好好休息,過兩日是皇家狩獵,若是不想去便不要強求了。」
墨風晚乖巧的點點頭。
繼而又歪頭看向幕楚瀟:「帝師哥哥你去嗎?」
幕楚瀟都被墨風晚的這個蠢問題氣笑了,他能不去嗎?
恰好,這時風行說道:「九小姐,您到了。」
墨風晚咂吧咂吧小嘴,也不知道幕楚瀟的這個侍衛是從哪裡找的,真的是!
每次她說到關鍵時候,總能被風行打斷,就不能有點眼色嗎?
幕楚瀟看向墨風晚:「要我送你進去嗎?」
他的聲音很是溫柔,不知何時開始,他對墨風晚說話的語氣就變得溫柔似水了。
「不用了,我哪有那麼嬌氣呀。」
臨下車時,墨風晚突然看向幕楚瀟:「帝師哥哥,你家那個郎中的醫術真厲害。」
言畢,她提著裙擺扶著十美的手走下馬車。
墨風晚剛下馬車,錢滿滿恰好從外面回來,正跟身邊的丫鬟說「九重城果然繁華」。
一抬頭便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
錢滿滿大步跟上墨風晚:「小妹也真是,帝師送你回來,也不讓人家進去喝口水。」
墨風晚回頭看了眼幕楚瀟的馬車,馬車緩緩離開了墨府門口。
她沒好氣的拂開錢滿滿的手:「邀不邀請是我的事情,進不進是他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為我做主了?」
錢滿滿自然還在記恨墨風晚,要不是墨風晚,她會在除夕宴上丟那麼大的人嗎?
她見幕楚瀟的馬車遠去,沒好氣的說了聲,「小妹既然還在養傷,便不要動不動和旁人幽會的好。」
「省的老夫人說您敗壞墨府的名聲。」
墨風晚笑看錢滿滿:「那也請表小姐記著老夫人的話,不該惦記的東西不要惦記。」
那日,老夫人找過錢滿滿之後,墨嬋寧院子里的丫鬟無意間聽到了旁的丫鬟在說這件事,便多聽了一會兒,轉頭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墨嬋寧。
墨嬋寧又是個大嘴巴,她知道的事情,恨不得闔府上下都知道,墨風晚想不知道都難。
墨風晚正準備抬腳回府時,又轉頭看向錢滿滿:「管好你的嘴,否則,本小姐保證你不光不能嫁給官家公子,還能保證你不能留在九重城。」
「或者,本小姐不介意讓你嘗嘗為人通房的滋味。」
言畢,墨風晚勾了勾唇角,徑直朝著花間閣走去。
錢滿滿看著墨風晚真是恨得要死。
她有什麼好得意的?
紅漆游廊下,十美淺笑:「九小姐真是太善良。」
「怎麼說?」
十美笑道:「這件事情若是換做主子,那定然是會拔了舌頭喂狗,然後再將人趕出府去。」
墨風晚抽了抽唇角,這種事情的確是幕楚瀟能做的出來的。
她剛回到花間閣,浮生連忙遞上一份灑滿金箔的帖子。
墨風晚不用看都知道是狩獵的邀請。
浮生連忙說道:「九小姐,宮裡來人說,這次要憑藉請柬才能入內。」
「知道了。」
兩日後。
十全十美伺候墨風晚更衣梳洗。
今兒也不知墨風晚抽什麼風,十美一向是個會打扮的,可是今日無論十美拿什麼衣裳出來,墨風晚都覺得不好看。
最終,十美將花間閣的丫鬟全都喚了進來,人手拿著一套衣裳讓墨風晚選擇。
直到衣櫥內的衣裙都翻了出來,墨風晚才勉強看上一套十樣錦顏色的蜀錦緞蘇綉山茶花的襖裙。
十美無奈的笑了,這九小姐的性子可真是夠難捉摸的。
她站在銅鏡前笑問:「九小姐今日想要什麼髮髻?」
墨風晚想了想:「要飛仙髻,然後今日用那隻點翠簪子。」
良久。
十美總算給墨風晚打扮好了。
墨風晚站在銅鏡前看了看,好像還缺點什麼。
她仔細一想,對,口脂。
她用指腹蘸了蘸芭比粉的口脂,又蘸了蘸棕橘色,這下總算是忙完了。
墨風晚、墨嬋寧和錢滿滿三人乘坐一輛馬車緩緩朝著皇家狩獵場走去。
因為皇家狩獵是每年的習俗,故而先皇在世時便修葺了一個圍獵場,裡面的動物大多數攻擊性不大,專供皇家子弟享樂的。
半個時辰后,馬車才不緊不慢的停下。
墨風晚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可是當她看見眼前的景象時,頗有一種隔世之感。
她記得,前世就是在這裡,楚芊芊非要用她當靶子來射箭,當時她真的害怕極了。
她雖沒有尊嚴,可是她在那一刻確是無比的想要活下去。
她清晰的記得羽箭朝她射去時的那種恐懼,當她以為她真的會沒命時,一個墨玉戒指朝著羽箭飛去,使得羽箭偏離了方向。
也正是這樣,她才活了下來。
墨嬋寧和錢滿滿走了幾步發現墨風晚沒有跟上。
墨嬋寧又回頭:「晚晚,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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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可愛,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