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立於世間,無愧於心

第220章 立於世間,無愧於心

「宋盈盈,本王為你遣散後院,為你尋來曠世珍寶,你無所出本王都未曾放在心上,在你的心裡本王的好竟然成了你的枷鎖?」

楚行雲再次看向宋盈盈:「這麼久,你還是忘不了花錦辰?他有什麼好?」

宋盈盈深吸一口氣,「這一切和淳世子無關。」

「無關?」楚行雲輕呵一聲,「那你想要什麼?」

這是楚行雲第一次詢問宋盈盈的想法,是宋盈盈和他成婚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尊重。

從前,世家貴女的那一身傲骨在楚行雲的面前算得了什麼?

這一次,宋盈盈似是下定了決心,她咬了咬下唇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和離。」

楚行雲聞言哂笑:「和離?你這輩子都別想,既然你認為本王的好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金屋子,那本王便來一個金屋藏嬌,將你好生嬌養。」

言畢,楚行雲抬腳離去。

當初的那一道賜婚聖旨是他向今上求來的,哪怕他明知宋盈盈與花錦辰兩情相悅,也要義無反顧的撞一次南牆。

他有信心讓她接受他的好,讓她淡忘花錦辰,可是一年了,一年都未曾改變宋盈盈心底的想法,就連第一次的肌膚之親也是他強來的。

是他太自負了。

從前他總以為九重城的高門貴女都想成為皇家的宗婦,都想贏得旁人的敬仰,他真的錯了,他確實如宋盈盈說的那般,將自己的好全部強加在她的身上。

這一切,她確實不想要,也不稀罕!

楚行雲從墨風晚的面前走過時,墨風晚畢恭畢敬的行了萬福禮。

待楚行雲離開后,墨風晚一時間不知是去是留。

這時,帶她進來的丫鬟只淡淡的說了聲:「九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墨風晚看了眼小丫鬟,又看了眼山水堂的下人,彷彿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平淡,顯然楚行雲不是第一次和宋盈盈吵架的。

「九小姐請。」

雖說這種時候不太適合進去打擾宋盈盈,可是引路的丫鬟都這樣說了,她也走不得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屋內地面上破碎的瓷片已然被下人收走,可是瀰漫在空中的湯藥味卻經久不散。

墨風晚走進屋內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說道:「王妃。」

宋盈盈聞聲緩緩的睜開眸子。

她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稚嫩的小臉約莫十四五的樣子,一身鵝黃色襦裙外罩一件香妃色繡花比甲,當真是清純極了。

「九小姐今日可是有事?」

十美將手中的畫卷打開。

墨風晚勾起唇角淡淡的說道:「久聞睿親王妃畫技精湛,我昨日特地做了一幅畫,總覺得畫中缺少些什麼,故而今日特地前來請教王妃。」

宋盈盈的眼神看向窗外,語氣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聞帝師是九小姐的老師,九小姐為何不去找帝師相看?」

墨風晚從十美的手中接過畫卷輕笑一聲:「帝師一個糙漢子能懂什麼呀,王妃心思剔透,定然能瞧出這副畫的不足之處。」

她說著話,將手中的畫卷放在宋盈盈的眼前。

宋盈盈無意間看了眼,她的目光便再也離不開了。

畫卷雖是山水畫,但是色彩層疊,錯落有致,黃昏時分的景色盎然呈現,可是碧波中卻缺少一股純凈。

她記得花錦辰的畫工尤為好,卻也缺少一股純凈感。

宋盈盈的指尖摩挲著畫卷,蓄在眼底的淚水猶如洪水決堤般滾落。

墨風晚慌了神,她連忙拿出手帕將宋盈盈臉頰上的淚水拭去。

宋盈盈失聲痛哭起來。

良久。

宋盈盈帶著哭腔問道:「九小姐今日來找我不止是讓我看畫的吧。」

她記得墨風晚和花錦辰二人一同逛街的樣子,也記得花錦辰看她時的寵溺神情。

墨風晚邊收畫卷邊說道:「今日我來找王妃還真是有事相求。」

她掩唇在宋盈盈的耳邊耳語一番,最後說道:「事關王妃母家,還望王妃相助一二。」

鴻臚寺是接待外來使臣的,若是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回鶻的使臣惹出亂子,今上定然會認為是宋家勾結他國,禍亂南臨,屆時整個宋家就完了。

宋盈盈想明白這一番道理后,她微微頷首:「明日茶樓見。」

墨風晚搖了搖頭:「一攬芳華如何,約王妃聽一出好戲。」

她笑看宋盈盈。

宋盈盈突然笑了聲,這些日子她也曾聽聞一攬芳華上了一出好戲,只是那樣的地方,終究不是她一個婦人能去的。

墨風晚似是看出宋盈盈的擔憂,她笑說:「王妃莫要擔心,是我約你前去的,又不是你要去的,就算有人在背後詬病,那也會說是我帶壞了王妃。」

宋盈盈抬眸看向墨風晚:「九小姐當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我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大草包了,又何必在乎旁人的閑言碎語,旁人怎麼說怎麼看,那是他們的自由。」

「我只想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而不是活在別人言語里,那樣的我便不是我。」

「我永遠做不到讓所有人滿意,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讓我自己滿意,立於世間,無愧於心。」

這一刻,宋盈盈是羨慕墨風晚的。

這樣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能將事情看得如此剔透實屬不易,想來也是那位帝師言傳身教的結果。

若是她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今日的一切……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已然改變不了任何事了。

二人寒暄一陣后,墨風晚起身離去。

臨走之前,墨風晚將畫卷留給了宋盈盈。

宋盈盈透過支摘窗看著墨風晚的背影,眼底的艷羨是旁人所不能明白的。

立於世間,無愧於心。

她也想這般自由的度過餘生。

墨風晚走後,宋盈盈便命人備馬車,好在楚行雲從不禁足宋盈盈,只是偶爾會過問她的去處。

宋盈盈出府後一路朝著宋府的方向走去。

暮色時分。

宋盈盈才走出宋府,抬頭便看見睿親王府的馬車。

楚行雲負手立在馬車邊不知該說什麼。

宋盈盈見狀不禁哂笑:「王爺這是做什麼?」

楚行雲上前順手攔住宋盈盈的腰低聲下氣的討好道:「盈盈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只要你不再跟我提和離,我以後都尊重你的想法。」

此時他說話都不再用「本王」自稱,可想而知他有多麼在意宋盈盈。

楚行雲今日從山水堂出來后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還喝了不少悶酒。

還是夏初硬著頭皮告訴他宋盈盈回娘家了。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緊張,連忙換了一身衣裳趕緊朝著宋府趕來,生怕她回娘家之後再也不回去了。

宋盈盈聽聞此話駐足說道:「好呀,那王爺日後不要來我的院子就可以了。」

「盈盈。」楚行雲的聲音中帶著淺淺的撒嬌。

他攬著宋盈盈的腰肢討好:「盈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

「那我保證,以後在床第間對你溫柔些。」

宋盈盈聞言沒好氣的甩開楚行雲,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府。」

「盈盈。」楚行雲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怎麼就惹到她生氣了。

次日晌午。

墨風晚便來到一攬芳華靜等宋盈盈。

花錦辰也赴幕楚瀟之約來到一攬芳華,此時宋盈盈還未來此。

他見墨風晚坐在一樓,猶豫了一番才上前。

墨風晚像往常那般笑說:「小世子也沒聽過這齣戲嗎?」

花錦辰訕訕。

早在墨風晚和幕楚瀟出去遊玩時他就聽過了,現在都已經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了。

「墨小九,你知道我是因何找你的。」

墨風晚漸漸收起笑臉,她就知道躲不掉這一茬。

花錦辰似是看出墨風晚的為難:「我只用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就行了,旁的也不用告訴我。」

墨風晚訕訕,就是因為她過得不好所以才不好說啊。

墨風晚想了一下突然笑看花錦辰:「宋小姐過得很好,楚行雲對她也很好,小世子你就不要擔心了。」

宋盈盈帶著丫鬟才走到一攬芳華門口就聽見墨風晚的這句話,她看著花錦辰的背影遲遲未曾抬腳。

墨風晚看著花錦辰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忙說道:「你不是還要找帝師哥哥嗎?小心去晚了帝師哥哥生氣哦。」

花錦辰回過神,連忙朝著三樓走去。

宋盈盈見花錦辰上樓后才抬腳朝著墨風晚走去。

她抬手示意丫鬟退下,之後柔聲:「久等了。」

墨風晚甜甜的笑了一下,臉頰上的小梨渦甜美可人:「我也才到。」

二樓

幕楚瀟負手而立,垂眸看著一樓的小姑娘。

小丫頭彷彿和誰說話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這樣的姑娘誰能拒絕得了啊。

宋盈盈同墨風晚做的極近,說話的聲音也只有彼此能聽見。

「家父昨日特地暗查一番,如九小姐所料。」

墨風晚驚訝的看著宋盈盈,如她所料,那就說明回鶻此處前來帶了兵馬,果真意圖不軌。

墨風晚甜甜一笑:「王妃可切莫亂說,我一個姑娘家懂什麼。」

她說著話,將桌上的茶點推向宋盈盈:「嘗嘗,王記糕點鋪的,平時可要排長隊的。」

兩個姑娘吃著茶點聽著書,時不時還評價一番,好生快活。

故事落幕,宋盈盈起身回府。

臨走時她看了眼墨風晚淡淡的說了聲:「九小姐,謝謝你。」

墨風晚尷尬的笑了聲:「王妃有時間常去墨府玩呀。」

三樓

墨風晚走進紫薇閣看了眼幕楚瀟:「帝師哥哥。」

幕楚瀟拍了拍身旁的蒲團。

墨風晚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語氣淡淡的說道:「回鶻確實帶了兵馬,在城外三里埋伏。」

幕楚瀟垂眸轉著食指上的墨玉戒指:「應該不是回鶻的人。」

楚越猛然看向幕楚瀟:「你的意思是燕北望的兵馬?」

「是燕恆的。」

幕楚瀟糾正道。

語畢,他又看向楚越:「你來時的兵馬在何處?」

「城外五里。」

按理說,皇子回城是不準私下帶兵馬的,可是話雖這樣說,又有哪個皇子真的能夠做到。

幕楚瀟原本想讓楚越的兵馬埋伏好,但是仔細一想,若是屆時被發現定然會讓楚行微起疑心。

「今夜從軍營那邊調一隊兵馬過來,將你的兵馬替換了。」

楚越等三人同時看向幕楚瀟。

這廝是想來個聚而殲之。

幾人一番協商后,才確定了具體的時間以及行動計劃,一切由白卿羽調遣,殺手做事謹慎小心。

商定好之後,幾人準備離去時,墨風晚拉了一下幕楚瀟的衣袖。

幕楚瀟垂眸,唇角自然的翹起。

待紫薇閣只剩其二人時,幕楚瀟摸著墨風晚的頭柔聲:「怎麼了?」

墨風晚垂頭喪氣的跪坐在蒲團上:「帝師哥哥,我昨天去睿親王府看到了不該看的。」

幕楚瀟聞聲眉峰微聚。

不該看的?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起****時的場景。

「什麼?」

墨風晚托腮,沒精打採的說道:「楚行雲對宋盈盈一點都不好,昨日我才走到山水堂門口就聽見了二人吵架的聲音。」

幕楚瀟聞聲眉頭微微舒展,他跪坐在墨風晚的身邊摸著她的頭:「嚇到了?」

墨風晚乖巧的點點頭。

「今天小世子還問我呢,我說的很違心。」

幕楚瀟的手頓了一下,繼而神情嚴肅的說了聲:「你是對的。」

花錦辰和宋盈盈即使再喜歡彼此,在現如今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被拿到明面上說。

更何況,這二人已經不可能了,至少現在不可能。

墨風晚在幕楚瀟的一番說辭下總算說服了自己,畢竟她也不想讓花錦辰擔心宋盈盈。

她想著花錦辰的事情,偷偷瞄了眼幕楚瀟。

幕楚瀟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

他摸著墨風晚的頭哂笑:「你想那麼多做什麼?楚行微不會輕易給你賜婚的。」

只要他手握重權一日,楚行微就得忌憚他一天,這一點毋庸置疑。

回去路上,墨風晚無意間看了眼馬車外,只見楚曉曉正帶著丫鬟朝著靈寶閣的方向走去。

楚曉曉和趙澤霖成婚後,趙老夫人也不敢給她臉色瞧,萬一將她惹惱了豈不是要讓龍顏大怒。

所以說楚曉曉在趙府的日子過得比宮裡還要滋潤,而墨琉過得就比較一言難盡了。

幕楚瀟見狀淡淡的說了聲:「趙澤霖已經被提拔為正三品了。」

晚安,小可愛,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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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帝師的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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