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眼下,對於溫溪的點頭答應,著實是意外之喜。
如今確定了一下這個事情,陸壓二話不說當即把溫溪帶上。
畢竟——
飯票這種東西,他雖然有了,但是首先做飯人要在,否則有這個飯票也沒辦法去蹭飯。
路上,也算是無事,一次閑聊之中,溫溪問出了之前想過的一個問題,「對了,我之前聽你說,神魔只見恩怨很多,你這麼去真的沒關係嗎?」
「也是有點關係的,不過總共應邀的想必也就那幾個人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算不得神魔之中最強的,但是也絕對不是最弱的那一類,被受邀的那幾個神魔也是,在開天的時候,姑且算是一個陣營過,雖然也是那種如果現在誰有危難,那也是就近第一個捅刀的那種,但是並不耽誤談一些事情。」
「說真的,若非是之前又遇上過,否則怕是都不會知道對方的存在,不過想必等到這次之後,乾坤就要搬家了。」
陸壓說的這些話其實是有些模稜兩可,甚至於有些接不上的,若是溫溪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有些東西就真的跟不上陸壓的思路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個,溫溪也要裝的一副有些不懂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
幾天之後。
山水之中,小橋流水,算不得多高大,但是絕對極為精緻的房屋矗立著,木柱上雕著溫溪不認識的動物,頭上有一角,身後四尾,有如倒刺一般,倒是極為威武,更是栩栩如生。
放眼遠處,萬載竹篁,長葉疊疊,翠綠招展,彩蝶飛舞,壽鹿踏足,枝頭上落著雲鳥,有些色彩極為顯眼,矚目異常,彷彿一幅畫一般,儼然就是一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就這個審美,不得不說,算得上很是不錯的了。
作為引路的赤鳥,一路向前,就到了乾坤宴請一眾神魔的地方,其中之前見到的紋路,如今直接有了立體的青銅鑄成,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可謂是整個宴席的每一張桌子上都有,除此之外還有器皿之上也是有著特別明顯的特徵,儼然就是全手辦的感覺。
待到和陸壓落了座之後,陸壓對於這個倒是半點沒有避著人,當即道,「你別看著這些花里胡哨的,其實都是乾坤自己弄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自己的本體捏出來四處擺,也不知道他是多喜歡自己的本體,就算是自己看不見,就弄成這樣。」說著,陸壓順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杯子,一手指著上面的那個紋路道,「你看這東西,被人拿在手裡,桌子被人按在手底下,這感覺都是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意思,也不知道乾坤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也是神了!」
溫溪聽著陸壓的話,倒是若有所思,「在你說的混沌中,你們也是這樣么?」
「當然不是啊!」陸壓肯定道,「混沌中哪裡有這麼好玩的東西?除了打架那就是修鍊,從某種角度來講,三千魔神之中恩怨情仇一大堆,其實也是無聊弄出來的,而且以前盤古未開天的時候,神魔之間是沒有身死道消這種東西的,不過就是消散之後再重組罷了,只不過這個時間或長或短,不太一致而而已。說真的,很多東西其實是只有你們洪荒之中才有的,要不然神魔怎麼會幾乎都喜歡洪荒不想走呢?」
說著陸壓抬起杯子抿了抿裡面的瓊漿玉液,算是感嘆,也算是有些別的感覺,「可以說,很多神魔在洪荒之中或多或少開闢了一些興趣,就比如說我。」
對此,溫溪暫時性忽略陸壓話里的槽點后,抓了下重點道,「很多神魔?你不是說神魔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嗎?」
聞言,陸壓放下杯子,義正詞嚴道,「我猜的!」
「……」溫溪。
那你說得還那麼肯定。
「你還別不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如今的洪荒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雖然在洪荒中修養傷勢或許也是原因之一。」說著陸壓繼續喝了口瓊漿玉液道,「混沌之中,無上無下,千千萬萬年都是一個樣,無數個元會過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區別,非要說點什麼景觀那就是混沌罡風了,而就這東西,其實待在一個地方等著就能等出來。雖然這玩意時間摸不準,但是只要有閑的沒事幹的心,就還真的能等到。就說這些吃的喝的,混沌中雖然有,但是極為珍惜,不知道藏在哪裡,而且就即便是找到了,幾萬年的時間去結果的那都是常事,然後還有一大堆壓根不結果的,比如說竹子之類的。」
「嗯……竹子,其實也不是不能吃。」溫溪抿了抿嘴唇道。
此話一出,陸壓這邊頓時來了興趣,「哦?竹子也能吃?」
「竹子還沒有長成的時候,叫竹筍,這個時候可以吃。」
聞言,陸壓當即眼前一亮,目光挪開看向那片竹林,就差把我想試試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對於陸壓這明晃晃的意思,溫溪輕咳一聲道,「你這是在做客,找你談事情的地方,等等再說。」
「這有什麼的,我就是因為這山中瓊漿玉液不錯我才來的,乾坤又不是不知道,溫溪你是不是以為別人的酒杯裡面裝的也是瓊漿玉液?其實這個是特地放到我們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沒有,他奸著呢。」陸壓理所當然道,說著順便瞥了眼上面的乾坤。
此刻陸壓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是神魔的耳朵其實一個比一個好使。
其中,坐在陸壓對面的神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陸壓他們的對話是怎麼用著從乾坤的本體方面急轉直下說到混沌中,隨後又從混沌中用著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方式又奔著竹子美酒去的,但是如今也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杯中酒,好傢夥,陸壓說的是真的。
上面正在和客人說場面話的乾坤:……
該死的陸壓!
你就不能當個人么?!
乾坤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綳著一個特別僵硬的笑容,大手一揮道,「東西送錯了,現在就讓人重新上一遍,諸位勿怪。」
其他人倒是沒有一個打岔的,最多的就是把目光收了回來,以至於讓乾坤直接下不來台,然後乾坤看著陸壓的視線,更惡狠狠的了。
而陸壓對於乾坤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眼下倒是無視得乾乾淨淨,想要搞個裡外不同,一言不發就憑藉著這麼點東西就把他歸成乾坤的一路人,進而當個籌碼,還真是想得美。
當然,眼下陸壓這麼想著,並不耽誤帶著帶著特別專註的目光看向溫溪,這已經不是什麼彷彿了,這分明就是只要她一點頭,陸壓轉頭就能直接跑林子裡面去挖出一堆竹筍來,當著人面下面就開始對竹筍進行探索了。
溫溪對於當即表示拒絕。
她不能,至少不應該。
如果她答應了,腦補一下那個畫面——
上面說這話,下面她和陸壓在原地跟個野餐似的,又熱鬧,又帶著美食的香味,儼然成為了真一場宴會的中心點,就這誰還能談的下去?!
而且這個畫面也太跟格格不入了!
她是來過來聽聽這些事情的,不是跑到一群的神魔中心地帶來當中心點特立獨行的。
陸壓對於溫溪的拒絕還是挺遺憾的,其實他對於那一幕是一點也不介意。
就這種事情,他又不是一點也沒幹過。
不過就眼下的情況,從某種角度而言,乾坤算是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來那麼一幕,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全被陸壓這個傢伙給弄沒了,而他又因為要商量的事情,而強忍著發不了火,那個局面怕是要窩火到把陸壓弄死的時候。
待到受邀的那幾個人都入了席,乾坤站起身來,手拿著鑲嵌著他本體的青銅杯,輕咳一聲道,「我邀諸位前來的用意,想必諸位已經知曉,三族當道,結局未定,想必諸位都不想死在三族之前,最後儘是成全了旁人,我願與諸位結盟,就是不知道諸位何意?」
「既然能來,不都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嗎?問題難道不是願意付出些什麼?何必在這裡打什麼啞謎,有事說事,再兜圈子,我就先走了。」陸壓說著,順便把桌子上的一壺瓊漿玉液直接收了起來。
乾的可謂是明目張胆,連點掩飾的都沒做,看的溫溪感覺她大概知道陸壓的那些熟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了。
陸壓也注意到了溫溪看向他的目光,當即開口道,「來都來了,要是不帶走太可惜了。」
溫溪:……
你高興就好。
我就是一個過來打入神魔內部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消息聽聽的旁聽人。
這麼想著,溫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此刻,陸壓和溫溪這邊的動作,在場除了乾坤之外的神魔倒是沒在意了,畢竟東西也不是他們的,全砸了又能怎麼樣,更別提陸壓直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雖然陸壓說出這話,很大可能是之前乾坤主動算計了他的緣故。
誰都有自己的底線,和所求的,但是這個底線到底能不能和所有人相匹配,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眾人的目光看向乾坤,乾坤也不在打太極繞圈子,直接開口道,「我願意付出一件先天靈寶,外加我獲得的全部消息和接下來的全部計劃告知你等,作為交換,我希望你們能夠參與到我的計劃之中配合我,在三族未完之前想扶相持,共同進退。」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皺緊了眉頭,「配合你的計劃?!」
「你想殺誰就直說,何必如此把我們當傻子?乾坤,你覺得我們之中,就你是長了腦子不成?」
「是啊,如此明晃晃的借刀殺人,當誰看不出來呢!」
「如今還在談就這種情況,日後還不一定會是個什麼樣呢。」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聲音高低起伏,這個時候陸壓反倒是不說話了。
乾坤見此,索性讓下一個說出自己的訴求,相比較他自己的,下一個付出的甚至於更少,所謂的配合也沒了,扶持也沒了,隨時隨地一拍兩散,至於要求那就是共享位置,算是能夠找人幫忙的契機。
此話一出,頓時又吵鬧成了一片。
接下來的對話,幾乎每一個都能夠挑出來點刺來。
其實溫溪站在局外人的位置上,其實是能夠感覺到這些人話里話外的必要性,而且有些理由並沒有那麼有問題,也不一定裡面全都是壞心,只是這對於神魔而言,他們最先考慮的一定是危害。
他們的確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但是與此同時,他們也是敵人。
但凡有一點危險,那可能真的就是致命的。
其中唯一一個提出意見在第一時間沒吵起來的那位,倒是杜絕了所有的危害,但是與此同時,這結盟跟沒有結盟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畢竟,此事過後暴露位置的人,必定轉移,那麼在什麼都不付出,什麼危險都杜絕的情況下,直接導致了人都找不著,談何結盟?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之中,一群人仍舊在吵吵嚷嚷。
如果說溫溪真的找到了什麼收穫的話,那就是——
用一種刁鑽的角度,來解析一個神魔的新死亡方式。
作為最了解神魔的,還是神魔自己,作為死法問題上,每一個神魔都有發言經驗。
而且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遍毒打。
聽的溫溪不說是目瞪口呆,那也有一種感慨,那就是自己想出釣魚的這個方法,她可是太正確了。
強還是你們強。
就在溫溪在一旁吃瓜的時候,陸壓抱著一大堆竹筍回來了,大大小小,各不一樣。
瞥了眼那邊仍舊沒有吵完的那群人,對溫溪道,「你看,我就說乾坤的事情,絕對談不成。」
溫溪聞聲抬起頭,「所以你來真的只是為了那個瓊漿玉液?」
對此,陸壓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也不是,萬一可以呢?」
說著陸壓搖了搖頭,目光之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東西,就在溫溪以為陸壓要說出什麼感慨的時候,就聽見陸壓轉進如風道,「所以我們能繼續談談竹子的事情了嗎?」
「反正現在也沒事幹!」說著用最快速度,掏出了之前從溫溪那裡拿到的材料,目光灼灼。
溫溪:……
對不起,我不應該以為你會有正經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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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語錄:做人不應該有太多錯覺,至少對陸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