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雖然大喊大叫很奇怪，但是芮安那一刻卻突然想到，或者說她怎麼一開始沒有想到！

「我們可以出古裝，仙女裙啊，中國風和賽博朋克相結合，唉，這麼好的idea，我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芮安先自得一瞬，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望向紫發小姐姐：「漢服你們聽說過沒有，就漢服？襦裙？」也許這些未來人有另外的稱呼？芮安也鬧不清楚，還在那裡形容。

紫發小姐姐微微一愣：「古裝？」她說：「我給你看的皮膚裡頭，就有古裝啊，中國風？是幾千年前的那個國度嗎？我這裡也有存他們的資料，漢服又是什麼？」

芮安：「…………」

她有片刻的失語，與紫發小姐姐互相對視，紫發小姐姐一時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好像有某種光一晃而過，但很快，芮安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有給我看古裝？是哪種？我康康！」芮安突然激動起來。

紫發小姐姐挑出一款，只見上頭是一套上身格子襯衫，下擺系著運動外套——芮安喃喃道：「這對於你們來說，原來已經是古裝了嗎？」

紫發小姐姐沒聽清：「什麼？」

芮安一邊猛地眨著眼睛，順手抬手抹了抹眼角，又露出笑臉：「沒什麼，繼續我跟你講的，哎呀，你竟然連漢服是什麼都不知道，來來來，我跟你講。」紫發小姐姐才明白剛剛的光是一絲淚光。

紫發小姐姐微微的不理解，又有一種茫然的震驚，但很快又被芮安的話語吸引。

「襦裙？團扇，是什麼樣子？」紫發小姐姐敏感的抓住重點：「這是你從哪裡見過的，為什麼我從沒聽過？」

芮安：「我有一個朋友……」按照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自己的定律，芮安說得毫無負罪感。

「她曾經生活在一個偉大的國度，這個國家有一個偉大的民族，叫做漢族……」芮安說著說著，忍不住捧起臉，掩飾眼中的淚光：「這樣說感覺好奇怪哦，果然我就不適合這種抒情嘛……總而言之，就是她告訴我的啦，裡面的衣服都超好看的，還有許多典故哦~你要想知道，我都可以說給你聽啊！~」

「漢族……總感覺有點熟悉的樣子。」紫發小姐姐微微皺著眉頭，她還沒有抓住這一閃而逝的靈光，就被芮安的話語打斷。

「哎呀，這個不重要的，我還是先把衣服的事情先解決吧……總之就是，怎麼說……」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的情緒，微微發怔，忽然又擺了擺頭，繼續笑道：「算了，說不清楚啦，我乾脆畫給你看吧。」芮安擼了擼袖子，用手指在液晶屏幕上畫了起來。

她畫到一半，紫發小姐姐突然遞給她一張手帕，手帕的質地溫軟絲滑，她拿到手中，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道什麼竟然淚流滿面。

芮安：「…………」完了，丟人了！！

她拿起手帕，又看了看紫發小姐姐，都不知道要怎麼圓，要怎麼說，才能顯得自己不那麼有病，畫個衣服都哭成煞筆，這衣服是全部沾上了洋蔥吧！

紫發小姐姐坐在她的旁邊，溫柔貼心道：「我在創作一件作品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代入進去，情緒都不受自控……」

芮安：「……QWQ。」小姐姐怎麼辣么好！她又想嫁……不！搞姬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紫發小姐姐陷入回憶的樣子：「等我回過神來，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呢。」說完回頭望著芮安笑，一副理解的表情。

芮安那陣子情緒已經過去了，拽著沾滿淚痕的手帕有些不知道要不要還回去。

紫發小姐姐就說：「送給你了，你難得來一次服裝部，還要幫我們出主意……不能顯得我們太寒酸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也紅了起來，自己又抽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再向芮安笑：「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芮安：「……………………」啊啊啊啊！她一定要幫小姐姐重新振作起來！！

可惡！

芮安把所有的情緒都投入到了屏幕上去，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投入的去畫一幅畫的時候了？她自己都不記得，猶記得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她就已經匆忙定下人生的志願。

「我要當一個畫家！」尚且稚嫩的她拍著胸脯向家人保證：「我現在的畫，你們都要保存起來，等我以後出名了，可以賣許多錢！」

然後長大后……

長大后……

芮安：「該死，這裡怎麼突然糊了！？」

紫發小姐姐捧著臉坐在旁邊專註的看著她：「你認真起來的樣子好好看哦。」

芮安本來還在焦躁自己許久不動筆，都快不知道要怎麼畫了，這會兒冷不丁被誇，下意識的就自得起來：「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

終於，所有的情緒都沉澱起來，她看著自己完成的作品，有一瞬間想要當場表演一個撕畫。

自小學以來，這是她畫過最丑的畫了！

紫發小姐姐：「好好看哦！」她驚訝地，看不出半點演技，目光定在畫面上不動：「這就是你說得漢服嗎？」

旁邊的幾個小姐姐也擁了上來，剛剛沉悶的氣氛一閃而逝，大家都在激烈的討論著她的作品。

芮安：？？？

你們是認真的？她明明畫得那麼丑！

芮安有一瞬間都差點真的信了自己畫出了個曠世奇作，最後目光再落到屏幕上，迅速撇開目光，還是不忍直視！

真的太丑了！

她明明可以畫得更好的，她小學三年級拿獎的那幅畫就比這一幅要好看得多，同樣是一個古裝小姐姐，髮鬢上綴滿了寶石，她畫完就覺得丑，甚至有一瞬間都不想交作品，還是旁邊的人看她百般嫌棄自己的作品，終於忍不住了：「你不要給我吧！」

芮安：「？？？」她那會兒覺得莫名奇妙：「我不要為什麼給你！」怕那人搶，她直接就交了。

然後，就拿獎了。

拿獎后的芮安還說：「我畫得那麼丑，沒想到還能拿獎，別人是畫成什麼樣啊！」

別人：「……」

就，挺氣人的。

芮安現在想起那時候的自己還覺得蠻好笑，但是現在讓她評價自己的作品，她還是說不出好看，而且現在她根本就插入不進去，她剛剛的畫已經完全被小姐姐們包圍了！

明明這些小姐姐剛剛還圍著她轉的，現在全都在討論如何在她畫的服飾上再進行改革！

可惡。

難道她這麼大一個人，都沒有一幅丑畫重要嗎！？

這些小姐姐的效率太高了，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操作的，本來芮安畫的就是個2D的美人圖，但是小姐姐們對著屏幕一通操作，她的美人圖的美人，衣服就沒了！

本來芮安就覺得自己畫得丑，現在已經不能說丑了。

芮安：這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怪物？？？

再然後，小姐姐們就把服飾剪切到另一個頁面，芮安就覺得自己眨了幾下眼睛，一個3D投影就初步形成了。

芮安：……

牛逼。

等到芮安要走的時候，匆忙投入事業的紫發小姐姐把她試穿過的衣服全部打包，然後握住她的手，一個勁的道謝：「你放心，我們不會佔用你的創作的！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你以後可以常來服裝部，衣服免費！」

除了紫發小姐姐，還有個粉色短髮的小姐姐也說：「你畫的真的太美了，我感覺添一筆嫌多，少一筆嫌少，你真的不打算來我們服裝部嗎？」

芮安嘴角微微抽了抽：「不了，謝謝。」

然後粉色短髮小姐姐就說：「也是，你遊戲也玩得好，現在打遊戲比上班要賺得多了，等你哪天玩膩了，我們服裝部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

旁邊的紫發小姐姐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有點志氣，以後說不定就不是服裝部，而是美工部了！」

她望著已經初步成型的3D投影，雄心萬丈：「所有的女人都會為它尖叫的，別說星鐵，就是十八個蟲族擺在她們面前，也會被這群發了瘋的女人們撕碎！」

芮安：「………………」

太誇張了吧！！

她回頭，打量了一下從2D轉為3D的投影畫面，朦朧的羅紗齊胸襦裙披著微微透明的綢緞大袖衫，挽在手臂間的批帛隨著風微微盪起，飄在空中，胸前垂掛著兩條細細長長的帶子，掛著珠絡，墜子，夾著彎月形的模糊光影。

明明只是衣服的畫面，卻彷彿能夠看到有位仙女正穿著它朝明月奔去。

當時芮安在畫它的時候，就聯想到了最著名的仙女，嫦娥。

雖然中秋節的月餅除了蛋黃蓮蓉外都很難吃，但是廣寒宮裡住著的那位嫦娥姐姐卻是古往今來許多人的女神。

「她叫嫦娥。」芮安曾在畫完后，指著美人圖上的美人，對著三千年後，已不知何為漢服哪處是中國的人解釋：「是廣寒宮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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