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皇上!」賈筱筱反手握住了甄承祐,臉上堆滿了笑,「那個,跟您商量下,明天不上朝好不好?」

甄承祐望向她的臉:「朕自打登基那日起,從沒缺過一日的早朝。」

……所以你不早死誰早死?賈筱筱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您想想,您今天安排了那一番,下午還讓『皇帝』裝了一下午的病,又是安排雞血倒進盆子里,又是宣太醫又是宣欽天監的,不就是為了讓群臣們相信,您是真的遇刺了不是嗎?那遇刺了,肯定沒這麼快復原啊。」

甄承祐看了一眼她反拉住自己的手:「先起來再說。」

「我不。」賈筱筱看到他的眉一皺,語氣又放溫和了,「您今天醒了過來后,不顧虛弱的身體,先就安排了人徹查刺客之事,若是『皇上』明日去上朝了,您想想,那些去追查刺客之事的人想到『皇上』都沒有什麼嚴重的傷,自然這辦差就不那麼經心了,說不定,還會隨意查點兒什麼,就糊弄著交差了,橫豎『皇上』也沒什麼大礙不是?」

甄承祐看了她片刻:「這會兒不冷了?」

「當然冷!」賈筱筱說著就覺得鼻子痒痒,連忙側過身去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又轉了過來,「若是『皇上』今兒個晚上又加重了,明日一早都起不來床,不得不誤了早朝呢?」

「朕不去早朝,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會認真辦差呢?」甄承祐忽然開口。

正準備繼續苦口婆心的賈筱筱一怔。她正要說話,甄承祐已經轉身了:「如果你這會兒不起來,不將衣裳換了,明兒個就是抬,我都會讓他們抬你都要去上朝。」

賈筱筱三步並作兩步從浴池裡出來,匆匆轉到了屏風後頭。

甄承祐還在擦身上的水,旁邊的屏風后就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響動,賈筱筱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皇上』,您能聽見嗎?」

「你退下,等朕出來再說。」甄承祐一張臉黑了下來。

「哦。」賈筱筱這會兒異常聽得進話,連忙就往後退。

甄承祐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擦拭的手巾隨意扔在了銅盆里,抬手去拿衣裳的時候,不由一愣,連忙開口:「先別走。」

已經退到了門口的賈筱筱一臉錯愕:「啊?」

甄承祐閉上眼睛咬著牙:「幫朕將這個衣裳穿上,朕就答應你明日不上朝。」

「』皇上』只病一天不太好吧,五天。」

「兩天。」

「四天。」賈筱筱繼續討價還價,心中竊喜:按照套路,下一步他應該說三天了。

屏風后甄承祐短暫沉默后,重新開口:「那朕不穿了,你明天就去。」

「誒誒誒,別啊別啊,兩天就兩天,這要是不穿,對於這生長發育是非常不好的。」賈筱筱立刻投降。

兩天後的早上,慈惠宮。

梳頭宮女打開了妝奩盒子,從中捧出一個掐絲琺琅的金鳳頭冠,冠帽上鑲嵌著一圈兒指甲殼大的碧璽、貓眼石等寶石。最上頭一隻金鳳正展開翅膀,翅膀微微扇動著,上頭的金光燦燦,簡直晃花了人的眼。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頭冠,將她輕輕地放到了太後頭上。

正閉目養神的太后眉間微微一蹙:「沉甸甸的,誰家常戴這個。通通頭髮就是,那些個簪子髮釵什麼的都不用,戴個抹額就是了。」

旁邊的鐘嬤嬤對著宮女點了下頭,接過了宮女手中的梳子,輕柔地一下一下梳著:「娘娘,膳得了。奴婢聽說近兒江南那邊新貢上了一些頭膏脂粉之類的,聽聞是新方子,太醫也瞧過了,說是對睡眠也好。不然奴婢去內務府瞧瞧,取一些來給娘娘瞧瞧,若是勉強能入眼,也算是全了他們的孝心。」

「嗯。」太后睜開了眼,從鏡中看向身後的鐘嬤嬤,「若是都像你一樣,哀家也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行了,用膳吧。」

鍾嬤嬤給太后將抹額戴好,這才扶起了她:「這全都是太後娘娘您偏疼奴婢。」

太后笑了笑:「哀家偏疼的人多了,可不是人人都你這麼懂事。皇帝那邊,如何?」

鍾嬤嬤抬手打起了帘子:「方才小太監來報,說是今兒個也歇了早朝。」

太后扶著鍾嬤嬤的手,穩穩地跨出門檻,抬眼就瞧見了牆角處淑妃親自奉上的紅梅。紅艷艷的,瞬間讓這古樸沉重的屋子有了些許生氣。太后收回目光,徑直走到了桌前坐下:「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是這湖剛化開,雖然皇上前兒個醒了,但還是存了些寒氣在體內,需得慢慢拔除。昨兒個早上皇上那熱度不退,其實是體內的寒氣在慢慢往外散發,倒是好事。只是這寒氣需得一次就給它根除完畢,若是有一丁點兒存在體內,怕都會落下病根兒。」鍾嬤嬤捧過了一碗粥。

「等會兒宣尹院正和趙院判過來,哀家要看看方子。」太后舀起一勺粥,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傳話給家裡,勿輕舉妄動。」

一時之間花廳里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零星的釵環相撞聲。

這樣的靜謐被一個高亢的嗓音打破了:「姑母,姑母。」

太后眉微微蹙了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她剛拿起手巾,帘子就被打了起來。淑妃匆匆地走了進來,直衝沖地走到太後面前,蹲下身子,將頭靠在了太后的膝蓋旁,一臉委屈:「母后,臣妾聽聞那賈婕妤自打那日隨皇上回了乾元殿後,就一直賴在裡頭,如今都兩天了。」

鍾嬤嬤看到太后微微皺眉的模樣,扶起了淑妃:「淑妃娘娘,方才太後娘娘還賞玩了一番您奉上的紅梅。不若您陪太後娘娘用些早膳,每回您在的時候,太後娘娘都能多用些。」

淑妃雖然在其他人面前飛揚跋扈,但在太後面前絕不敢造次,更別提說這話的是太後面前最得臉的大嬤嬤。她雖然性子急,但並不是沒腦子。聽了鍾嬤嬤這話,淑妃起身,依禮對著太后問了安,又關切地問了幾句太后的起居,這才告了座。

太后的臉色稍霽:「你什麼出身,現在又是什麼份位?那個賈婕妤又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也值當你這樣忙忙慌慌地一大早就過來?」

淑妃悻悻地耷拉下了頭,雙手絞著手帕子:「悅心只是想著,乾元殿是什麼地方,她一個小小的婕妤,哪怕就是真箇救駕有功,她也不能在乾元殿賴著不走啊。姑母您和皇后都還在呢,她算是什麼人物,竟敢大剌剌地在那邊連呆兩日?」

太后已經拈起了數珠:「所以,你想如何?」

淑妃低下頭:「悅心也不知道,就覺得,不能任由她一個人待在殿里。」

皇后沒動,御使也沒動,她倒要出頭。前日皇上落水之事,宣人之事一句不問,反倒是對著那低位嬪妃醋上了。太后冷冷地道:「乾元殿就在那裡,你盡可自去。」

「謹遵姑母懿旨,那悅心就告退了!」淑妃高興地告退。

太后氣了個倒仰,鍾嬤嬤忙扶住了她。太后閉上眼,心裡滿是悲哀:闔族就選出這麼個不成器的,偏她不能不管。太后長舒一口氣:「你去瞧瞧,怎麼都不準讓她親自去。」

林才人,也就是林恬簡看著面前高聳巍峨的乾元殿,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進宮這些日子了,她一直沒有被召侍寢。好不容易那天瞧見皇上了,可偏偏是皇上落水,後頭那麼多人,他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她心裡都有些失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又有機會,沒想到,瞌睡就碰到枕頭來了。淑妃,居然讓她去送湯。

明明知道這可能是個坑,畢竟淑妃可沒有什麼好名聲,慣常誰有些寵都會想法子搓摩人一頓的。但林恬簡還是來了,淑妃的後頭站著太后,滿宮裡,這怕是最可能被皇上召見的,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她特意抬出了淑妃,又咬牙給小太監塞了大銀子。聽了小太監回報,沈福不敢瞞,報了上來。

賈筱筱練字的手一抖,一滴墨瞬間低落。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人。

甄承祐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皇上這會子正在歇息,誰也不見。」

賈筱筱鬆了口氣,重新提筆:這女主光環可真是太強了,書里沒這一段都能靠上來。

甄承祐回來:「再多加十篇。」

賈筱筱哦了一聲,剛寫了一個字,肚子就咕咕響起來。她一怔,旁邊的甄承祐轉過身:「你練著,我去傳膳。」

聽見大太監的回話,林恬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心有不甘,但她也毫無法子,出去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

她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太監含笑的聲音:「主子,您怎麼親自出來了,有事兒吩咐一聲就是了。」

林恬簡轉頭,只見晃動著的珠簾後頭,太監正沖著一個女子點頭哈腰。那側臉,分明就是賈婕妤!林恬簡手中一軟,食盒落了地,砰的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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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湯,你喝湯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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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帝交換身體之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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