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兒膝下也有黃金
「你別隱瞞了,你是蜀山的人。」
「我不是。」
「你明明就是,你只是不承認。」
「我絕不是,我和蜀山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甚至未聽過蜀山這兩個字。」
「所以你用了蜀山的巫術易容,然後你還用了巫族特製的塗毒,你還有著蜀家女兒的模樣,皮膚白,個子矮,性格火辣……你還怎麼解釋?」
「解釋不了,我無法對牛彈琴。」
「可是我都查出來了,查得一清二楚。」
「你不可能查——」
「啪!」那塊蜀山令被燕青隨手丟在了桌上,這下子雨兒啞口無言。
燕青斟起一杯酒,不飲反而笑:「你顯然不是個稱職的殺手,因為你說謊的時候眼睛會不斷地跳動!」
雨兒避開燕青的視線,她還要辯解:「那不過是跳動的火光晃了眼……」
燕青笑著把杯中酒喝完,他放下酒杯,大袖一揮,一股內力透體而出!
屋中沒有起風,因為雨兒的髮絲並未飄搖,但,燈全滅了。
「現在燈滅了,你再說句慌給我聽,讓我瞧瞧是否如你說得那般。」燕青托起她的下巴想看個究竟。雨兒也聰明得很,她索性閉上眼,她不看別人,別人也不看她。
「你什麼都瞞不過我,別說是我,就是我的幾個手下你都瞞不過,譬如你易容的白成風,」他放開了雨兒並再倒了一杯酒,他將酒推至雨兒面前又道:「我,燕青會活到今天,乃至將白雲城壯大到千里疆域,呃……其中的原因很多,一時說不完,但絕不是你們蜀山能揣測得了的——現在,我要你喝了這杯酒!」
「我絕不可能喝你吃你的一點東西。」她閉眼又閉嘴。
「信不信我威脅你?」
她閉眼又閉嘴,現在她又用手將耳朵蒙了起來。
燕青好笑地托著腮,他悠然道:「你若不將這桌子菜吃完,我即刻便下令出兵將你們蜀山夷為平地,君子一言,八匹馬都追不到,所以我說到做到。」
「呸,你放屁!」她睜眼開口還鬆開了手。
「你原來聽得見,」燕青將飯菜推進了一些,「那你還吃不吃,喝不喝?」
「大言不慚!蜀家萬水千山,憑你們就想攻上去?只要巫族團結一致,你們休想再近深山一步!」
燕青當即便用手敲了三下桌子並喚:「來人。」
眨眼之間,房中竟現出了三個黑衣人,門窗未開,他們從哪兒來?形同鬼魅么?
他們單膝而跪,異口同聲:「城主,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從李子口開始直至上清關,填流油放火燒山,要燒個精光!再繞邊關堵住蜀山一脈盡頭,迴轉下流大石壩開始修閘,修不好便用火藥開山滾石!堵住下流之江,過個半吧年,水漫蜀山!」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了頓,再看雨兒的臉色已變得鐵青。這時他又將飯菜推近了些許:「我的話還未說完,可我的話若是說完,他們必會告退傳令,到那時大火能燒到大西北,洪澇說不定能淹到白雲城的城牆外,你怕不怕?」
雨兒怎麼可能不怕,她若是不怕臉怎會青得發紫。於是乎她很自覺地便拿起碗筷開始吃著桌上的飯菜……
「這不就對了?還廢我那麼多口舌。」燕青也準備拿起碗筷一同吃,可他才端起碗——「啪!」雨兒的碗卻落在了桌子上。
「嗯?」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家鄉……」她嘴中的飯菜還在咀嚼,不敢吐出來,卻又吞不下去。
燕青沉默,不知為何心中卻隱隱有些疼,他多想對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子說: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城主是不能說這些荒唐的話的。
「只要你肯放過我的族人,你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她妥協淚雨如下,彈開椅子,軟下身子,她就要下跪。
燕青劍眉緊蹙,他趕忙用腳將雨兒雙膝抵住,雙膝並未落地,就不算跪。
「男兒膝下有黃金,說的是男人的尊嚴——尊嚴誰都有,女人也有,黃金都比不過,所以你該咬緊牙關忍下去,為了你的尊嚴,你們族人的尊嚴,哪怕是死。」
她笑,特別是在那蒼白的臉上,青絲似白髮,好凄涼與悲傷,「呵……城主大人實在說笑,雨兒在您面前連死侍都不如,你要我生我死不了,你要我死我絕不可能再多喘一口氣,可你呀,還要火燒我的族人,你要水淹我的家,這不是要我生不如死么?」
「你先起來再說。」燕青想將她扶起,這誤會一定要解釋!
可雨兒已沒有力氣再站起,她順勢軟倒在燕青的肩膀上,用盡最後的力氣吐出幾字:
「燕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言畢她昏死過去,悲痛欲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