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母的零嘴惹不起！

洪荒邊緣的混沌中。

元始天尊證道后開闢的清微天內。

太清聖人、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大聖人端坐雲床，頭頂三花聚頂，背後五氣朝元，條條瓔珞垂於清微天各處，時不時有天花墜落，地涌金蓮。

萬般異象相匯，令整個清微天都變得若有似無，超脫了天道監管，即便道祖鴻鈞也難窺其中發生了什麼。

元始天尊目視二聖，緩緩開口：「大兄、三弟，你們已接觸全真，可曾發現此子之異？」

在此地，元始天尊居然不再稱太清、上清為師兄師弟，而是恢復了曾經的兄弟稱呼。

太清聖人頷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此子，或有可能便是那遁去的一！」

「吾以太極圖推算其前世跟腳，卻毫無所得，似被大道隱匿，此子確有幾分可能暗藏超脫之機！」

通天教主略一沉吟：「他不過凡人之軀，又有巫族血脈，追根溯源，其必是人、巫結合之後。」

「只是，他既修成大巫之軀，卻又超脫天道規則，修成元神仙道，此中異常的確非同小可，必有大隱秘！」

「更不可思議的是，連專屬於妖皇金烏一族的太陽真火，也能肆意操弄，堪稱仙、巫、妖三大道承同修！」

「此乃開天闢地至今，從未有過之異！」

說到這裡通天教主洒然一笑：「其他的且不提，這小全真心性到是極為了得，也的確一心在為二兄你解憂，貧道到是真的喜歡他！」

元始天尊面露笑意：「此子有赤子之心，於我所收眾弟子之內，到是極合貧道心意者之一。」

「他入門時，貧道曾與他說過心憂三弟你那截教，不曾想這麼快便糾出長耳，雖是好心做了壞事，打亂了吾等計劃，但終歸是一片赤子之心！」

通天教主失笑：「這小全真，一開始便讓貧道麵皮大失，若再來幾次，貧道這截教教主只怕都要淪落為洪荒笑話咯！」

「只是可惜了長耳這顆棋子！」

元始天尊搖頭：「一顆棋子罷了，三弟略施手段再造一顆不難！」

「反倒是藉此機會，吾兄弟三人名正言順的同時將之收為弟子，得了人、闡、截三教氣運護身，又有吾兄弟三人同時為其遮掩。」

「紫霄宮中那位……也未必能察覺小全真異狀！」

「只要那位不能洞悉小全真之異，吾等……便仍保留一線超脫這囚籠的機緣！」

「此事才是最緊要的！」

元始天尊一說完，太清、上清二位同時頷首，臉色也變得肅穆。

……

西方極樂世界，

面色枯黃的接引道人睜開眼目光落到身旁頭挽雙髻的道人身上。

「師弟，那闡教小弟子全真子，你看如何？」

西方二教主准提道人淺笑：「此子氣運濃烈，跟腳雖差，天賦卻非凡，以吾觀之，或有可能便是此次量劫應劫者！」

「此次殺劫之後合該吾西方大興，若能將其渡入西方，大興之機或能來的更早。」

「若完成吾教大興，借人道氣運未必就不能超脫天道設下的囚牢！」准提道人眼眸閃現著希望之光。

接引道人微微蹙眉：「只怕未必如此簡單！」

「若能借人道氣運超脫，三清此刻就有機會，但那三位如今卻毫不動念，此前三清竟同時收那全真子為徒，此中必有蹊蹺！」

「可惜，天機紊亂，吾不能推算其跟腳！」

「是否另有蹊蹺，只需將其渡入西方便知！也罷，此事便由吾走一遭即可！」

「師弟且慢！」

「嗯？」

「三清不惜共收一徒，全真此子必得關注，此事還是慎重為佳！」

准提聖人輕輕一笑：「貧道自然知曉，那三位算計布局皆為上上之選，玉清、上清不合亦不知真假，貧道自會小心行事！」

說罷，身影無聲無息消失。

接引聖人輕嘆：「師弟，苦了你了，證道之前只想成聖，如今成聖……反倒如囚徒被困！」

……

天庭，瑤池聖境。

一隊隊秀美絕倫的仙子宮娥呈上一碟碟香味撲鼻，靈修流韻的碩大桃子。

此桃，正是天庭特產——蟠桃。

位列十大先天靈根之一的蟠桃，乃昊天、瑤池受道祖符詔，被封為天帝、王母時所賜。

在十大先天靈根中，毫無疑問，蟠桃的產量是最誇張的。

王母含笑伸手示意：「眾仙家，恰逢園中蟠桃成熟，故此，天庭便發邀請函，請諸位仙家共品此果！」

「多謝玉帝陛下（師叔）！」

「多謝王母娘娘（師叔）！」

曹源隨大流的起身稽首道謝，感應到幾乎全場目光都若有似無的落在他身上，心中既喜且憂。

喜的是三清聖人同時收他為徒，也就是說人、闡、截三教他都能算自己人，日後在洪荒豈不是能橫著走？

憂的是封神大戰在即，他這既是闡教弟子，又是截教弟子的身份，尷尬的難以想象。

一個不好，就會弄得闡教師兄想弄死他，截教大佬也想弄死他，那後果才叫不忍直視！

此外，三清聖人同時爭著收他為徒，說出去讓人嫉妒，但三位聖人，除了麵皮還有什麼可追求的？他身上是否有什麼被聖人惦記上了？

被聖人惦記，還是除了道祖之外，最強的三位聖人惦記，這事兒想想都可怕。

正當曹源萬念交替時，雲中子臉色複雜，輕聲道：「小師弟，小師弟？」

「啊？」

「你修鍊九轉元功，如今境界亦只是真仙境，這些蟠桃多吃幾顆，於你好處不小！」

曹源暫時放下心底思慮，笑著答應：「師兄提醒的是，早聽聞天庭蟠桃之名，卻一直沒能嘗上一顆，現在總算能得償所願！」

主座上，王母忽然笑吟吟的插話：「全真師侄出生洪荒之外的祖神世界，也曾聽聞過蟠桃？」

曹源拱手：「豈能不知？十大先天靈根的大名，哪怕祖神世界凡人也知曉。」

「傳聞師叔的瑤池聖境有蟠桃園，園中有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其中一千二百株蟠桃三千年一熟，凡人吃上一顆就能成仙得道。」

「有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凡人若能吃上一顆，便能舉霞飛升長生不老。」

「最後一千兩百棵蟠桃樹，九千年一熟，吃一顆便能與天地同壽！」

王母抿嘴一笑：「師侄說的倒是全對，今日呈上的便是九千年一熟之桃，且快嘗嘗，這蟠桃究竟是什麼味兒。」

此時的王母，對曹源就如同慈愛長輩，令人不由自主心生親近，半點看不出隨手一劃分割有情人的冷酷、威嚴！

「喀~」

拿起一枚比拳頭還大，面有靈韻流轉，清香撲鼻的蟠桃一口咬下。

果肉入口即化，那濃烈的香甜讓曹源味蕾爆炸，眼睛都瞪圓了。

「喀嚓，喀嚓……」

下意識幾口吃完，渾身頓時暖洋洋的，磅礴的靈氣在體內源源不斷爆發，九轉元功、玉清洞玄太素真經自動加速運轉。

法力，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增加，提純！

「全真師侄，如何？」

「好吃！著實好吃，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桃，入口即化，香甜軟糯，那美妙的味兒只怕百年都難忘！」

曹源情不自禁再次拿起一顆，又是「喀嚓喀嚓」幾口吃的只剩桃核。

王母笑眯著眼：「吾第一次聽人如此評價蟠桃。」

「可笑他人只關注蟠桃所孕靈氣及神妙之能，好好好，全真師侄甚得吾心，可巧正逢祖樹蟠桃所結之果也在今日成熟，來人，去摘幾顆祖樹蟠桃給師侄嘗嘗！」

廣成子、多寶道人、玄都大法師一怔，瞪大眼瞅著曹源，一臉難以置信。

這是提前下注，要和小師弟結善緣么？

身為天庭至尊之一，也那麼看好小師弟？

散修們羨慕嫉妒的想用眼神把曹源剁碎。

曹源陷入茫然。

「師叔，何為祖樹蟠桃？」

「師侄可知天庭這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從何而來？」

王母還沒來得及說話，玉帝捻須道：「全真師侄，你既知十大先天靈根之名，可曾聽說五庄觀的人生果樹有第二棵？」

「可曾聽過扶桑、月桂有第二棵？」

曹源恍然：「莫非真正的蟠桃樹其實只有一顆，那三千六百棵都是從第一棵蟠桃樹所結蟠桃的果核培育出的？」

玉帝哈哈一笑：「師侄果然有慧根！」

曹源：……

這都能誇？

只要是個智力正常的普通人，都能猜到好吧？

瑤池眾仙神思各異，不少人心中腹誹：

連玉帝陛下都在想法子拉攏，這全真子到底有何特異？

三清聖人為搶他為徒，差點爆發聖人大戰。

王母為了和他結善緣，不惜拿出祖樹蟠桃。

玉帝為拉攏他，強行誇耀盛讚。

就連向來高傲的闡截二教聖人親傳，都滿臉的和顏悅色。

此子，莫非是天道之子？

曹源心底越發警惕，從三清爭他開始，他好像就變成了香餑餑，洪荒大能們紛紛對他展露善意，這……絕不是什麼好預兆！

從毗濕奴這洪荒神話中的龍套就體悟到能從遠古存活至今，沒有一位大能不是心有千機，滿腹算計。

心中警惕拉滿，臉上不動聲色，反而紅著臉謙遜道：「師叔過獎了，過獎了！」

影帝曹源，再次上線！

很快，一名絕美仙子托著玉盤款款而來，玉盤之上用山河雲緞方帕遮蓋。

仙子將玉盤呈到曹源案几上。

王母笑吟吟道：「全真師侄，且揭開雲緞帕品一品祖樹蟠桃的味兒。」

「大凡仙家修士，每每提及蟠桃，從不關注此果鍾靈俊秀之味，與吾培育那三千六百株桃樹初衷相悖。」

「當年老爺賜下祖樹蟠桃於吾，吾嘗過之後便每日不能缺，非因其神效非凡，獨獨只在它那欲罷不能的香甜美味。」

「可惜祖樹蟠桃每一萬八千年方能結果，每次結果不過七十二顆，吾即便一年吃一顆七十二年便會耗盡。」

「故此，竭力培育三千六百株蟠桃樹，每棵桃樹結果七十二顆，亦僅能每十日吃一顆解解饞，本欲培育更多蟠桃樹，可惜先天受限，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已是極限！」

王母娘娘輕嘆惋惜，如同一個愛吃辣條卻不能每天吃一包的後世女。

「最可惜的還是蟠桃樹年份越低，口感越差，六千年份尚能入口，三千年份只能騙騙嘴。」

多寶道人、趙公明、廣成子眼瞼低垂，嘴角抽搐不已。

師叔……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

洪荒誰不知曉您培育蟠桃樹，是為了吸引散修入天庭效力？

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就算最差的三千年蟠桃樹，也是上品後天靈根，擱哪也能讓人搶破頭。

如今，為了找借口送祖樹蟠桃給小師弟，竟然不惜睜眼說瞎話。

脾氣火爆的金靈聖母和無當聖母面面相覷，幾疑玉帝、王母二位師叔是不是被准提聖人附體。

聖人之恥——准提道人的名聲，早已在三教弟子間不是秘密。

在王母期待的示意下，曹源再次稽首：「多謝師叔！」

「無妨，不過是滿足口舌之欲的果子，快且嘗嘗味兒！」

揭開由彩雲編織的雲錦緞方帕，露出三顆紅透的碩大仙桃。

「咕嚕~」

僅僅是香味已令曹源口舌生津，元神被香氣一熏隱隱凝實一絲。

連精神都為之一振。

曹源此刻真的震驚了。

只憑香味就能斷定，祖樹蟠桃絕對是頂級奇珍。

可王母卻用來當零嘴。

嘖嘖，這該死的枯燥仙後生活！

曹源拿起一顆祖樹蟠桃，輕輕一咬。

「咕嚕，咕嚕……」

瑤池之內一大片吞咽唾沫的聲音傳來。

美味，極致的美味！

入口酥脆、香甜，略略帶著一絲微酸，桃肉下喉眨眼便化作滾滾熱流席捲四肢八骸。

九轉元功自動運轉速度暴增百倍，紫府中元神張開嘴大口吞吸。

真仙境的法力品質再次突破，威能已堪比元仙。

冥冥之中的雷劫在飛快醞釀，曹源不得不一壓再壓，避免立刻落下元仙劫。

大口吞吃咀嚼。

經絡在滾滾熱流衝擊下，一點一點擴張、強化，法力威能一再打破極限，當一顆祖樹蟠桃吃下，法力的威能已經不比元仙巔峰仙人差，甚至更強。

「如何？」

曹源驚嘆：「此桃相比九千年蟠桃，蘊含的靈妙堪稱匪夷所思！」

王母不悅：「吾是問你滋味如何！」

曹源被鎮住了，只能豎起大拇指：「美味更勝十倍不止，吃得一顆全真終生難忘，日後無論何等珍饈美味，也會食之無味！」

王母的零嘴高端程度，曹源只能感嘆：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