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花除草,熟能生巧
房卡靠在感應器上『滴』的響了一聲之後,房門自動打開,
陵寒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冷冽,「進來。」
葉歡顏拉著行李箱,皺著眉頭跟了進去。
走廊的拐角,站著三個隱隱綽綽的身影,神色各異,彷彿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八卦一樣,面面相覷。
剛一進門,葉歡顏靠門站立,面前的男人轉過身,一隻手遞出房卡,她正要接的時候,耳邊一陣風拂過,
「砰」的一聲巨響,一隻大手穿過她右邊臉頰旁的空氣壓在門板上,將房間的門緊緊關閉。
「滴滴滴滴」感應器傳來幾道聲響,房間里歸於寂靜。
她猛地抬起頭,四目相對,
一雙冷冽,
一雙驚慌,
「下飛機之後去哪兒了?」
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泛著森森的寒意。
葉歡顏咬著嘴唇,想到今天傍晚在機場發生的一切,想到在餐廳忽然體力不支暈倒過去的情況,臉色發白,
「在機場。」
他冷笑了一聲,「所有人都到了酒店,你為什麼在機場一待就是四個多小時?」
「為什麼?」葉歡顏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為什麼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說清楚,」
陵寒臉色一沉,他不知道葉歡顏的所指,卻隱隱意識到她這麼晚回來其中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好說的,麻煩你讓讓,我下班了,我現在只想休息。」眼角的餘光瞥過身側的胳膊,心一橫,轉過方向試圖離開他的束縛範圍。
「那個男人是誰?」
肩膀傳來一陣劇痛,她臉頰微微抽動,皺起眉頭,下意識反問,
「什麼男人?」
「送你到酒店門口,跟你親熱的男人。」
葉歡顏臉色一僵,眉頭皺的更深,
她知道自己要是解釋不清,恐怕就是無休無止的爭論與糾纏,她很累了,只想儘快結束這樣的僵局,
「機場空少,我們乘坐的那架航班。」
「我問的是,跟你什麼關係?」
葉歡顏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慍怒讓她露出一絲錯愕,怔怔道,
「剛認識,他只是送我回來而已,」
「剛認識的人,就這麼好心送你回來?葉歡顏你有沒有腦子?」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或許陵寒是在關心她?
但是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驅散,轉而替代的是如果沒有他在飛機洗手間里鬧得那一出,她也不會暈倒在機場。
「你想多了,他人很好送我回來的路上還請我吃了一頓飯,」
她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陵寒的臉色更沉。
「你還跟他吃了飯?」
他皺起眉頭,鼻尖聞到意思若有似無的煙熏味。
葉歡顏低頭不語。
「有吃飯的時間,沒有時間準時趕回酒店?」
肩膀上的力道更重,疼的她無關都擰住了。
她從牙縫中溢出一絲痛苦的呻吟,她咬著牙,終於到達了憤怒的頂端,狠狠地掙脫他的禁錮,推開他的胳膊,吼道,
「我連跟人吃飯的自由都沒有了嗎?陵寒,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個人暈倒在機場,醒來的時候四周沒有我認識的人,他們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那時候你在哪兒?別說回酒店,要是沒有人發現我,說不定我就死在飛機上了,你滿意了嗎?」
她的吼聲在房間里回蕩,陵寒的胳膊懸在半空中,還保持著一個被她推搡開的姿勢,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他眼中的冷冽還未消散,卻浮上一層錯愕。
「你暈倒在機場?」
這件事沒有人跟他說過。
「是,你滿意了嗎?」她鼻子一酸,眼眶泛紅,晶瑩的淚光在眼中打轉,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樣子。
陵寒皺起眉頭,想說句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
葉歡顏眼角的餘光瞥見手機上顯示著盛安然的名字,咬咬牙,抬起袖口擦乾眼淚,從他的陰影中走出,一言不發地拉著行李箱走到床邊整理行李,聲音很悶,「陵總,我想休息了,你要是還有什麼問題,我想明天再跟你彙報。」
陵寒握著手機,怔怔的看著女人瘦弱的背影,眼中泛起一絲悔意,想要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
身後關門的聲音不大,卻讓葉歡顏心口一顫。
房門緊閉之後,她手指僵在行李箱的密碼鎖上再也動不了,眼淚終於止不住,撲簌簌地落了一地,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肩膀上一陣陣的疼痛而流淚,還是因為這個三番五次傷害自己的男人而心碎,又或者只是為了今天一天糟糕的經歷而感到委屈。
好像很多很多的情緒都揉在了一起,想要發泄,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最終只能任憑眼淚落下來,浸濕了床單,沉沉睡去。
總統套房內,盛安然握著手機,臉色沉的十分難看,手機上還有芮雪他們幾個發來的照片,陵寒與葉歡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的畫面,十分清晰。
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這次就是實錘了。
房門口一陣響動,她合上手機從沙發上站起,見到進來的身影,瞬間換了個臉色,笑容洋溢,「寒,你回來了,怎麼沒接電話。」
「找我什麼事?」陵寒眉頭一皺,
「我叫了客房服務送來一些酒店的點心,想問你要不要嘗嘗來著,你……」
「不用了,今天太晚了,明天還有事情,早點休息。」
他神色怏怏,一臉的心不在焉。
一想到他剛剛從葉歡顏的房間出來,盛安然的眼中就是忍不住的嫉妒,可是陵寒在場,她卻不敢表現出來。
「那我陪你休息。」盛安然伸手去扶他的胳膊,
「不用了。」他抬起頭,眼神有些冷冽。
盛安然心中一緊,一雙手懸在半空,臉色有些僵硬,「我……知道了。」
看著陵寒走進卧室的背影,盛安然咬緊了牙關,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攥緊成拳,殷紅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她的目光掃過餐桌上的點心,神色微微一變。
這大半年以來,她呆在陵寒身邊,別的或許沒有學到,但是除去這些沒有自知之明的花花草草,幾乎已經熟能生巧了。
葉歡顏在浴室洗澡的時候聽見一陣門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她以為有什麼急事,匆忙沖完澡,裹了一條浴袍便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