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成功
「媽,你倒是說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安然倏然緊拽著她的雙臂,激動地搖晃著厲聲質問。
然而,安母唯恐言多必失,即便安然逼問,她卻一言不發。
靜默了小會,安母抬眼陰惻惻地望著她,綳著臉字正腔圓地警醒她,「安然,不管怎麼樣,總之你聽我說,別得罪他了,好不好?」
悲戚戚的模樣,哀求的口吻,這讓安然怎麼隱忍。
她眼神一凜,眉梢間充斥著怒意,身側的小手也不自覺地攥成了小粉拳。
蕭御,上一世你欺凌我還不夠嗎?為什麼這一輩子還要欺凌到我家人頭上來了?我再這麼容忍你,我就不叫安然!
咬牙切齒地攥了攥小拳頭,她怒火中燒地抬手撥弄了一下鬢角的秀髮,一轉眼,生硬地擠出一抹笑容,「媽,我知道了。」
嘴上說著安撫安母的話,可心裡已經在暗自尋思著如何來一場漂亮的反擊戰。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那一盞紅燈突然滅了,門徐徐打開。
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疾步走出,安然立馬迎上前,緊張兮兮地拽著醫生的手臂,「醫生,我爸爸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醫生,我老公怎麼樣?」安母激動無比,眼裡還含著熱淚。
醫生雙手插兜,清淡的目光淡淡地掃視她們一眼,微笑著回應,「病人剛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現在情況良好,不過要住院一段時間,觀察病情。病人心臟脆弱,平日里還是要盡量讓他保持情緒穩定,不宜受刺激。」
聽言,安母緊皺的眉頭一下就舒展開了,陰鬱黯然的臉色也瞬間明朗不少,嘴角終於盪起了一絲笑意。
「好了,好了,爸爸沒事,你在看著爸爸,我下去給你買點吃的吧,你都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安然嘴角輕揚,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轉身離開。
此時,護士推著病床從手術室出來,安母急忙上前幫忙輕推,手還輕輕地握著安父的手,眼裡滿是柔情。
出了醫院門口,安然都還沒反應過來,結果就碰上了迎面而來的葉天。
她一驚,瞠目結舌狀地看著他,腳也好像被灌了鉛似的,難以挪動。
呆怔地站在原地,望著葉天笑眯眯地走向她。
「安然。伯父怎麼樣?手術完了嗎?」葉天熱情洋溢,那眯眼咧嘴的樣子在燦爛陽光照耀下,更顯得暖意十足。
她抿唇一笑,秀眉輕挑,「做了個心臟搭橋手術,手術很順利,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那就好,害我一路上還擔心了許久呢。」葉天略有尷尬地抬手撓撓後腦勺,頓了頓,他略有疑惑,「你這是……要去哪裡?」
「給我媽買點吃的,她都大半天沒吃東西,怕是要餓壞了。」她努努嘴,俏顏上淺笑如花,頗為明媚動人。
「我陪你去吧。」葉天眯了眯幽深而狹長的眸,英俊的臉龐上分明流露出喜悅之色。
她正要習慣性地開口婉拒,可一時間意識到老這樣婉拒他的好意,似乎又顯得不近人情,畢竟……他怎麼說也是秦心的青梅竹馬,更何況她還一門心思要撮合他們倆呢。
見她若有所思狀,葉天目光微斂,笑得有些牽強地溫聲詢問,「怎麼了?」
「哦……沒……沒事,我們走吧。」她眼尾挑了挑,表情不太自然。
一路上,兩人並肩行蹤,她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得不強作笑臉,抬手輕掩紅唇輕咳了兩聲,而後幽幽地問道,「對了,你最近跟秦心有沒見面?」
「嗯?她?沒有,我最近這麼忙,哪裡有時間找她啊。」葉天抿抿薄唇,如漩渦般深邃的黑眸沉了沉,眉宇間閃過一抹異色。
「哎呀,你忙起來什麼事情都不管不問,你要多關心一下秦心啊,畢竟她……父母都在國外,一個人也挺孤單的,多陪陪她嘛。」她抿唇輕笑,聲音很低柔,讓他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聞言,葉天劍眉輕挑,眼神越發顯得幽深難測。
沉默幾秒,他深吸口氣,面色的有些沉重,蹙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最近真的煩心事挺多,我爸爸身體不好,葉氏的重擔,落在我肩上,我得摸索著管理,今天剛去找了蕭御,談了一下事。」
耳邊突然飄起「蕭御」兩個字,安然原本平靜的心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咬了咬牙,她極力扼制內心的情緒,太陽光照耀下,清麗的臉龐沉靜淡漠,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別提蕭御。」
一聽這話,葉天笑意僵住了,眼神一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跟蕭御,真的……」
「別亂講!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以後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及這個人!」安然一臉慍怒,本還打算好好壓抑的情緒,終究還是像小火山那樣爆發了。
葉天幽深如井的黑眸朝她掃了一眼,幾秒后,收回視線,好像覺得眼前的安然有些陌生,畢竟……他跟安然認識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她臉色這麼難看,而且提及蕭御的時候,那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眸居然會迸射出滲人的寒光,十分的令人發憷。
看到她的反應,葉天的一顆心迅速墜入冰窖。
修長的濃眉蹙了蹙,葉天嗓音低沉地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憎惡他。」
安然氣勢凜冽,用力咬著鮮潤的唇瓣,似乎這樣就能將對蕭御的所有怨恨都緊緊地壓抑在心底,然後讓一切都湮滅在時光的長河裡。
雖然葉天並不太清楚她跟蕭御之間有什麼過節,不過以他對安然的了解,她不會無緣無故去憎惡一個人,除非那個人做了什麼深惡痛絕的事情。
可是,看之前的新聞,她也不過是跟蕭御剛認識不久吧,怎麼就有這麼深的仇恨了呢?
葉天陰惻惻地用眼睛餘光偷瞄她,嘴上沒敢多言半個字,唯恐會踩著她的尾巴,怒火燒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