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顏歡笑
接二連三地掛斷他的來電,安然沒有絲毫的心軟,此時的她橫下心要跟他劃清界線。
可是,蕭御的纏人功夫真是一流,她越是不待見他,他就越是有興緻狠狠地征服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不接電話?我總有辦法讓你接。」蕭御再一次撥打,換來的依舊是她的冷漠掛斷。
濃眉一挑,他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的弧度。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巧觸了好幾下,快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過去。
「叮」!
簡訊提示音響起,正要端起咖啡的安然眉頭輕皺,疑惑地拿起手機。
點開簡訊一看,她頓時花容失色,眉梢間頓時流露出不安,可杏眸里又分明氤氳著怒意。
「不接電話就等著全天下都知道我們要訂婚的事。」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足以震撼她的小心靈。
眉頭一擰,安然緊咬牙關,極力地扼制內心的情緒。
即便她從未打算跟他訂婚,可是……眼下若是被他將她父親簽約賣女的事情公諸於世,那豈不是又是一場風波?
本打算低調處理跟他的關係,若是真的通過媒體曝光,這些關係可就越來越複雜了。
想想上一次他到大學來找她,已經掀起不小的風波,她好一陣才緩過勁。
若不是因為想要跟他撇清關係,逃離上一世的那種慘絕人寰的人生,以她的性子,早就找蕭御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了。
然而,腦子裡思索再多,終歸要回到現實。
那一刻,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真的感覺自己逃不掉他的魔掌。
她的重生,原來真的只是重生了一條生命,一切都彷彿只是一個輪迴,眼看事情的發展跟上一世越來越相似,內心焦灼不安的她,想要改變卻又有心無力。
難道真的如他所言,我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他說的那句話不自覺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她蹙起秀眉,小手不著痕迹地攥緊。
用力咬了一下紅唇,她手指靈活地在手機屏幕上觸了幾下,飛快地回復了他的簡訊。
看到她的回復,蕭御嘴角一揚,露出勝利者的得意之笑。
再次出現在蕭氏集團,安然更是渾身不自在了。
從走廊里走過,辦公室內的一些職員紛紛轉頭看出去,見到安然的剎那,個個都表情詫異,那複雜的眼神,讓她的內心隱隱不安。
經過俞語的辦公室時,恰巧她沒有關門,一抬眼,正好見到安然。
俞語彷彿觸電似的,神經一緊,呆怔幾秒,立馬起身匆匆走出去。
「安小姐。」俞語凝視著她的背影,聲音很低柔,就連她這個女人聽了,都覺得整顆心好像要化開了似的。
安然腳下一頓,緩緩回眸,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好。」她目光微閃,那句禮貌性的問候顯得十分生硬。
俞語眯了眯眼眸,紅唇微抿,上前兩步,深深地睨著她,「安小姐真的要跟蕭總結婚嗎?」
「嗯?」一聽她的話,安然有幾秒的恍惚,她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連俞語也知情。
她懊惱得眉頭一皺,心裡忍不住謾罵蕭御是個大嘴巴子,居然將這件事四處通告。
儘管內心不悅,可面對溫柔可人的俞語,安然倒也沒有多少芥蒂,只是……當她想起上一世俞語對蕭御的用情至深,卻又百感交集。
「俞小姐,我能不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安然眸色漸深,明明知道此時不是上一世,有的問題不該去問,可是她卻覺得體內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不斷地驅使著她要在那一刻探明一切。
聞言,俞語一怔,淡淡開口,「安小姐請說。」
安然眸子一怔,神色微變,抬手撓了撓臉頰,遲疑了好幾秒,而後鼓起勇氣詢問,「俞小姐是愛慕蕭總的吧?」
此言一出,俞語先是一怔,隨之神色驟變。
很顯然,安然戳中了她的心思。
明眸沉了沉,俞語有意掩飾自己的心意,嘴角笑容尚在,卻明顯僵硬了。
「安小姐,是個幽默的人。」俞語眸子微眯,淡淡的回應機智繞開了答案。
充滿遐想的回答,讓安然感到有些意外,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如上一世那般聰明機智,不愧是蕭御身邊的得力助手,也難怪上一世……蕭御會對她有過意亂情迷之時,要不然,也不會有蕭蠻的出生了。
那個私生子,在俞語難產死亡后,成了她的養子,跟他的母親一樣,蕭蠻小小年紀就機智過人,深得蕭御歡喜。
遙想上一世關於俞語的種種,安然內心泛起異樣。
「俞小姐,特意問我是不是真的要跟蕭總結婚,一定是內心很煎熬。」安然嘴角輕抿,眉梢間泛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俞語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紅唇微勾,表現得很是雲淡風輕,「安小姐是個美麗聰明的姑娘,蕭總能看上你,是他有眼光,也是你的福氣。」
沖著她淺然一笑,俞語沒有多言,轉身就進了她的辦公室。
凝視著那個高挑的背影,安然抿著唇瓣,內心有一種沉甸甸感覺。
除了她的父母,俞語是第三個對她說這話的人了,能跟蕭御結婚,是她有福氣。
可是……只有她知道,一旦結婚,就是噩夢的開始。
如果你們知道上一世的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還會說嫁給他是一種福分嗎?
安然嘴角揚起苦澀的笑,纖纖玉手撩了撩鬢角的秀髮,臉色黯淡了幾分。
到了蕭御的總裁辦公室,安然正要抬手叩門,可動作頓在半空中,眉頭一擰,略有不安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猶豫什麼?進來吧。」正當她遲疑的時候,裡面飄來了他那招牌式的清冷嗓音。
她小手攥緊,眼眸緊緊地閉了兩秒,倏然睜開,果斷伸手開門。
視線里,那冷峻的側顏,很是迷人,可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理智。
眼前的男人,在上一世因為他的冷漠,害死了她。
血海深仇,她沒齒難忘,怎麼可以還對這樣的男人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