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回憶
她還記得上一世的她為了讓蕭御安心打理公司,她特意辭職成為了全職太太,豈料那正是噩夢的開始。
她至今都還記得蕭御當著別人的面嘲諷她,笑話她是一個只懂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家庭婦女,要風情沒風情,身上只有讓人嫌棄的油煙味。
那個時候,她才二十五六歲,正值女人的大好年華。
在本該奮鬥事業的年紀,她卻為了一個男人退隱幕後,更諷刺的是她全身心付出的男人將她棄之如履,最後還因為他的冷漠無情死在火海中。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她至今都刻骨銘心。
「呵!」回想著上一世的她,安然內心鄙視自己的愚蠢,下巴一揚,直盯盯地看著安言,字句鏗鏘地表態,「你放心,你姐姐我是絕對不會做全職太太的。」
「現在就說,未免過早了,過上幾天少奶奶的生活,怕是以後都不想幹活了。」安言言辭間滿是暗諷意味,陰惻惻的眼神不懷好意,就連蕭御都感覺出來了。
他劍眉微微一蹙,對於安言的話語有所不滿,喉頭一滾,忍不住開腔幫安然,「你一向都是這樣的態度對你姐姐的嗎?」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跌入冰點。
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安父也有些木然了,黑眸倏地一抬,幽深的目光掠過安言,落在蕭御的身上。
他驀然起身,步履沉穩地走到蕭御眼前,「蕭總,我這個小女兒一向說話不好聽,你別放心上,她們兩姐妹這樣子很多年了,大概也是習慣了,沒有什麼惡意的。」
「是嗎?」蕭御明顯質疑,輕笑一聲,語氣輕佻道,「看來,我還是孤陋寡聞了啊。」
話落,他抬起節骨分明的手指,撫了撫前額,視線越發森冷無溫,掠視了安言一眼,什麼也不多說,轉身就拽起安然的小手。
突如其來的牽手,讓安然感到十分的震驚。
她心尖一顫,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可不敵他的力量強大,纖細小手硬是被他的大掌所掌控。
一股強勁的力量凝聚在她的小手上,讓她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只能乖乖地順服於他。
「蕭總,你今天過來,這是……」此時,安母試圖緩和氣氛,堆著笑容聲音低柔地詢問。
「安老先生,合同既然已經簽了,我們該遵守還是得遵守,你都答應將安然嫁給我了,那我自然不會拒絕。」蕭御輕挑眼尾,俊顏洋溢邪笑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迷人。
瞅著他牽安然的手,安言心中妒火橫生,杏眸里隱隱地泛起怒意,就連身側的小手都不自覺地攥了攥,極力地扼制著內心的情緒。
「媽!開飯!」安言倏然轉身,聲音冰冷,命令式的口吻頓時就讓安然的心沉了下去。
姐妹相處多年,她很了解安言的性子,每一次只要她生氣了,都習慣用這種口吻命令人。
看來,這真的是不好的苗頭……
安然低頭睨著那隻寬厚大手,內心更加忐忑不安,秀眉蹙了蹙,她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可蕭御不但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還更加使勁。
幽冷的眸子朝安父掃去,蕭御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安父複雜的表情,嘴角輕輕一撇,聲線沉冷道,「安老先生,哦……不,我想我應該改口了,應該叫安伯父。」
「哎呀,還叫什麼安伯父,叫爸都行了,反正啊,下月一號就要訂婚了,還這麼見外幹什麼呢。」安母滿臉笑容,似乎並沒覺得安然嫁給這個男人有何不舍,反而有一種幸福滿溢之感。
瞅她那眉眼,安然忍不住在心裡為自己感嘆。
靜靜地看著安母跟蕭御有說有笑,安然的心已在泣血。
上一世,躲不過悲慘的命運,難道這一世還要重演一次嗎?
她得上天眷顧,重生回來,只是為了多一次這種悲痛欲絕的體驗嗎?不……不甘心,怎麼可以任由命運這樣蹂躪她?
用力咬著唇,安然的杏眸里掠過一抹精光,沒好氣地搪塞她母親,「媽!這不都還沒訂婚嘛?叫什麼爸爸媽媽啊?你這是有多恨不得我嫁出去?」
幽怨的小眼神掃她一眼,安然的小手又不安分地企圖掙脫,可蕭御有心跟她對著干,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使勁控制,眉宇間還流露出一絲得意。
呵!女人……
蕭御心裡鄙夷,俊臉上春風蕩漾,得意洋洋的模樣看在不遠處安言的眼裡,更是令她的心中妒火熊熊燃燒。
「蕭總,什麼時候……我跟我太太也去你家拜訪一下你父母。」此時,安父突然一本正經地冒出一句。
然而,話語一出,蕭御卻是神色微變,本還晶亮的眸光頓時黯淡。
見他神色有異,安母很機智,瞬間就意識到了有什麼端倪。
清咳幾聲,安母話鋒一轉,「哎呀,吃飯了,吃飯了,今天啊,我特意弄了清蒸大閘蟹。」
安然抬頭,見他俊臉煞白,剛才還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這會好像無精打采似的,甚至還給人一種悲傷落寞的感覺。
「怎麼了?」安然眉眼微微一沉,忍不住疑惑詢問。
儘管她對這個男人充滿惡意,可是……當她看到他臉色有異的時候,心底某塊地方,還是莫名地揪緊。
他淡淡地看著她,表現得很平靜,可深邃的眸子里泛起冷冽的光芒,讓人一看就莫名地不寒而慄。
那一刻,蕭御的記憶已經回到了他十歲的那一年。
路上一片狼藉,地上有鮮血蔓延,車內的女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嘴裡一直痛苦呻吟,模糊中他能聽見女人在叫喚著他。
「小御,小御……」
那成為了他母親的絕音,在他驚恐不安的視線中,母親吐血身亡。
車禍,他只是皮外傷,父親入院動手術避開了死神,唯獨一向疼愛他的母親去了天國。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可最近……他不經意間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