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自有天定
安然沒有吭聲,只是淡漠地掠視她一眼。
幽暗的光線之下,那一雙明眸閃爍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冷光。
安言嘴角輕揚,眼神挑釁地瞅她一眼,上前兩步,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眼,語氣傲慢,不疾不徐道,「安然,咱爸媽不在,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的這個男朋友,我很感興趣,反正你也不想跟他結婚,讓給我唄。」
一聽這話,安然有一瞬的恍惚,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妹妹居然大言不慚,還這般振振有詞。
「安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你又知不知道蕭御是怎樣的人?」雖然她不喜歡安言這個妹妹,可是為了她的母親著想,她不得不有所警惕,上一世的慘劇還不時在她的腦海中好像電影般播放,她不能讓安言走上上一世的路子。
只是,在她聲色俱厲地責備安言的時候,她又隱隱地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絲絲異樣。
他是個人渣,安言是我妹妹,我做姐姐的絕對不能親手將自己妹妹送給人渣,絕對不能……
她的內心有一道嗓音不斷地勸誡,她更是堅定不移地嚴肅表態,「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勾搭蕭御,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冷冷地警告她一句,安然眼神犀利如刀,一轉身,作勢離開。
然而,安言眼尾一挑,手臂一伸,攔著她的去路。
「安然,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自私?你不愛他,又不想跟他結婚,又不準別的女人靠近他?呵!你這變態的佔有慾,我真是看不懂啊。」安言字句嘲諷,目光陰邪地睨著她。
她抬頭,兩人四目相接,昏暗中,空氣蔓延出火花。
「他不可能愛上你。」安然微蹙秀眉,目光陡然變得深沉而危險,嗓音浮動幾分森冷
話落,她用力一甩,狠狠地推開了她的手臂,在安言的狡黠目光中揚長而去。
見安然獨自回來,安母探頭往外看,發現安言在不遠處正步履緩慢地走回來,安母神情陰惻惻地睨著安然,嗓音故意壓低。
「安然,你跟安言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看你們跟敵人似的明爭暗鬥。」安母心腸柔軟,一向都不屑跟人針鋒相對,如今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這般較勁,她的心都快泣血了。
「媽,我跟安言沒事。」她不想讓自己患病的母親操心過多,雖然心中很不悅,可還是選擇了隱瞞。
若她多嘴透露半句,以安然的性子,怕是這個家會雞犬不寧。
然而,她話音剛落,安言就扭捏著身子走了進門。
一看母親跟安然低聲竊語,安言眼眸半眯,一邊抬手撩著額前的細碎劉海,一邊疾步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
「媽,姐姐剛才已經跟我說了,她說不想跟蕭御結婚,希望我能代替她跟蕭御結婚。」一落座,安言就厚顏無恥地沖著安母嚷嚷,目光掠過一臉驚愕的安然,眼裡儘是挑釁之意。
從小到大,只要她喜歡的東西,安言總有辦法在父母面前讒言,逼著安然這個姐姐將心愛之物讓給她。
安然生性淡泊,加上不想讓父母為難,而她也只有這麼一個妹妹,一向都很順從。
可這一次……她要搶的東西是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蕭御。
她怎麼可以將自己妹妹推入火坑,然後看著慘劇一幕幕發生。
如今的她,一心一意地認為只要她能逃婚,阻止安言跟蕭御有私情,也許一切悲劇都可以避免。
「安言,不準胡說!」一聽她的話,安母神情一怔,一聲冷若冰霜的低喝,懾得安然都不由得嬌軀一震。
只是,安言足夠厚顏,絲毫不忌憚母親發怒。
眼尾挑了挑,她自然而然地翹起二郎腿,甚至往沙發背一靠,一副慵懶的模樣。
「媽,你總不能這麼偏心的啊,一門心思要將姐姐嫁給蕭御,可姐姐都不樂意,牛不喝水,你還要硬按牛頭啊?有意思嗎?」安言字句珠璣,無不是在嘗試說服安母。
「行了,這是你爸爸的主意,合同都簽了,蕭御可不是好惹的,這婚……結定了。」安母心一橫,當著安言的面直言,也沒有顧忌安然的心裡怎麼想了。
她目光幽冷,明明是大夏天,可她的身心卻是寒氣四溢。
「我去洗澡睡覺了。」她懶得多言,也不想在她們面前表現出任何的掙扎之意了,唯一的辦法是用逃婚來證明她的決心。
如行屍走肉般走向浴室,安言陰惻惻地睨著她的背影,心裡卻在冷笑。
呵!還裝什麼清高,蕭御這樣的男人放著都不要,蠢貨!
安言滿目鄙夷,秀眉一挑,堆著笑容安撫安母,「哎呀,媽,你也別生氣,我想是這麼想的,那不還得看姐姐到時候的抉擇嗎,萬一這兩天她突然想通了,她還巴不得立馬洞房呢。」
聞言,安母收回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見她一副悠然輕笑的樣子,安母忍不住幽幽地問道,「安言,你跟媽說老實話。」
頓了頓,她轉頭看了一眼浴室,壓著嗓音字正腔圓地詢問,「安言,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蕭御?」
一聽這話,安言有幾秒的怔愣,隨之紅唇微勾,雲淡風輕地承認,「媽,蕭御是什麼人啊?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他吧?誰不想嫁入豪門啊?」
「哎,你就別打他的主意了,安然都要跟他結婚了,你別摻和進去,聽到沒有?」安母神色一沉,厲聲警告。
安母一把歲數,自然是閱人無數,大家都是女人,她又怎麼看不出安言的小心思,畢竟……餐桌上的言行,早就暴露了她的內心。
安言伸出蔥白般的手指抵著唇角,似在回味蕭御帶給她的感覺,神情頗為蕩漾。
沉默幾秒,安言瞳孔微縮,語氣輕佻,「媽,緣分自有天定,人為破壞,可是會遭天譴的。」
意味深長地撂下這話,安言紅唇一勾,一抹滲人的陰笑浮現唇邊,轉身就離開。
見安言態度曖昧,似是有意要跟安然搶男人,安母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