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兩眼一閉
最後還是嬋夏跳了下去,把這裝神弄鬼的女人帶了上來。
女鬼嚇得哆嗦成一團,嬋夏三兩下就把龜奴和女鬼都捆上,拽到荒廢的屋子裡審問。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女鬼瞠目結舌地看著嬋夏。
嬋夏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這會正在甩頭髮。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你們為何要裝神弄鬼?」
嬋夏把頭髮重新綁起來時,女鬼認出她來了。
「你不是夏大人嗎?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也是受人之託,拿錢辦事,並沒有害人之意啊!」
嬋夏在京城辨識度還算可以,尤其是花街教坊司的那些姑娘們,都認得她。
她查案時經常會帶人過去,有時還會布施一些葯給姑娘們,也沒見她嫌棄過誰,花娘們對她還是很擁護的。
「哦?你從實招來,只要你說的都屬實,我會酌情處理。」
花娘為了保命,把她知道的都說了。
有人給了她十兩銀子,讓她連續十日,來這個莊子上扮鬼,還說事成之後還會給她一筆銀子贖身,讓她遠離這裡。
幕後是誰就不知道了,都是龜奴跟上面接洽的,她就是拿銀子辦事。
「你已經做了幾日了?」
「今日剛好是第九日。」
嬋夏搖頭。
「糊塗啊,這種事想也知道,事成之後怎麼可能讓你離開?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若不是遇到我們,你再過幾日,怕是要成為這湖底一抹冤魂了。」
查的案子多了,對這些窮凶極惡人處事的方式也有了些了解。
這莊子到底有什麼秘密怕人接近,嬋夏不得而知,這裡曾是梅顯和於瑭的地盤,裡面一定是藏著驚天的秘密,所以才會在成帝有意把莊子賜給她后,弄出這麼一出鬧鬼事件。
目的就是要嚇得嬋夏不敢靠近。
「求夏大人開恩,民女只想苟活,沒有存害人的心思,饒命啊!」花娘聽嬋夏說自己可能被滅口,嚇得連連求饒。
嬋夏看了眼於瑾,於瑾對她點頭,嬋夏這才說道。
「若我們查明事情真如你所說,自然會保你不死。」
龜奴還暈著,膽兒是真小。
「要把他們帶回府內繼續審嗎?」嬋夏問。
於瑾搖頭。
「來不及了。」
這幕後以十日為限,眼下已經是第九日了,說明計劃已經進入中晚期了,明日龜奴必會跟上一級的人碰頭,若是這倆人回不去,那邊必然起疑,提早行動。
「那讓我們的人過來,徹查這裡?」嬋夏猜這宅子里應該藏了東西,否則對方不會大費周折搞這麼一套。
「不必,放他們回去。」於瑾做了個讓嬋夏不理解的決策。
「為何?」
「放長線,釣大魚,懂?」於瑾摸了下嬋夏的臉。
藏在這宅子里的東西,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那種害人的東西,無論是他收著或是上交給成帝,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不如就讓這些東西暫時留在宅子里,將計就計。
抹掉這倆裝鬼的男女記憶,讓他們忘記見過於瑾和嬋夏,按部就班的回去,這樣幕後之人就不會轉移這些東西,讓這些坑人的東西繼續留在莊子里。
半個時辰后,龜奴打了個激靈,在雨中醒來,他打了個哆嗦,茫然地爬了起來,用手敲了敲頭。
剛剛發生什麼事來著?
亭子里的女人也是同樣的反應,從地上站起來,卻怎麼也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們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管它呢,先回去領命。」
那女子哦了聲,表情獃滯地跟在龜奴后,倆人一前一後出了宅子。
風吹得大門咣當一聲關上,女子心頭顫了下,記憶的深處,彷彿有個聲音再對她說,逢十就跑。
明日,剛好是她裝鬼的第十日...
女子心裡咯噔一下,她堅信自己是撞鬼了,可那鬼似乎是好鬼呢,給她指了一條生路,看來明日要把所有體己錢都帶身上,找個機會跑了吧...
等這倆人走遠,嬋夏和於瑾才從黑暗中走出來。
看著女子的背影,嬋夏問。
「她明日,能逃出去嗎?」
「個人造化,我們能做的都做了,走吧。」於瑾牽著嬋夏的手,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會飄著細雨,倆人出門時沒帶蓑衣,趕在雨勢轉大之前,倆人來到城外的馬車店前。
城門早就關了,於瑾手握通行令,進城倒是不難,只是這雨太大,傾盆瓢潑,雷電交加,距離城門還有段距離,於瑾決定先在馬車店歇下,洗個熱水澡換身乾淨衣服,等天亮后再進城。
京城外的馬車店專供那些過了時辰沒進城的人留宿,比不上客棧,收拾的也還算乾淨,倆人要了一間房,小二抬了桶熱水進來。
這會太晚了,條件有限,就這麼一桶水,倆人得一起用。
於瑾讓嬋夏先洗,他守在屏風外,取出自帶的酒壺小酌。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混合著屏風內淋漓的水聲,這夜色,撩得人心裡痒痒的。
屏風是以松木為骨,上麵包著一層錦布,有些年頭了,那錦布上已是污濁不堪,馬車店的條件不算特別好,這屏風簡陋的連個刺繡都沒有。
於瑾發誓,他只是想單純的看看這簡陋的屏風,至於燈火透過錦布,倒影在上面那個玲瓏的身影,他只是「不小心」看到的。
雖只能看到個影子,卻不難想象那裡面的場景。
泡在浴桶里的小姑娘,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所到之處清透柔和。
嬋夏有一段記憶,被他刻意抹掉了。
那次她中了葯,他本想以泡澡的方式替她解藥,但...失敗了。
他抹掉了她的記憶,卻抹不掉自己的,尤其是在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里,那些畫面佔滿了他的思緒。
五日,還有五日,他得忍忍...於瑾僵硬地把頭轉到一邊,強迫中止腦中那些想法。
突然,於瑾的眼眸一眯,犀利地看向窗外。
紙糊的窗戶被人戳了一塊,一截香探了進來。
「兩眼一閉,該歇息了。」於瑾放下酒杯,將桌上的燈熄滅。
屏風后,嬋夏洗澡的手一頓,抄起搭在屏風上的布巾飛快地裹在身上。
這句暗語,她懂的。
兩眼一閉,提高警惕。
有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