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信與否4
吳紫夕今天來重症監護室看望蘇曉毅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動了一下,她連忙叫來醫院,接下來便是一系列的檢查。她一路跟著醫院忙前忙后,就算沒有地方需要她幫忙,她也仍舊要找些事情來使自己忙起來。
蘇曉毅的情況有多好轉,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麼醒來就是遲早的事情。吳紫夕得知消息,倍感欣慰和期待,她本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竇芷橙,誰知竇芷橙的電話打不通,她走出病房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何映寒。
何映寒見她面露喜色,便微笑地問了句:「蘇曉毅情況好轉了嗎?」
吳紫夕開心地點點頭:「是啊,今天阿毅都有一點知覺,醫生說這是一個好現象,代表阿毅很快就要蘇醒了,我剛才本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芷橙,但她的電話打不通,何總,你知道芷橙在什麼地方嗎?」
何映寒聞言,皺起眉頭,視線瞥向旁邊的長椅,走過去坐下,吳紫夕早就知道發現竇芷橙這段時間很不對勁兒,只是她擔心蘇曉毅才會忽略,現在蘇曉毅傳來好消息,她懸著的一顆心自然就放下來。
「芷橙,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那天你也聽見了帶走蘇曉毅的人就是柏天翊,他就是沖著芷橙而來,芷橙見蘇曉毅傷得如此嚴重,便找柏天翊理論,想必你也知道柏天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芷橙當眾拆穿他,這筆賬只怕要算在芷橙的頭上。」
「何總,這件事我後來也想了想,不知為何,我覺得柏總並不是這麼愚蠢的人,他綁走蘇曉毅又怎麼會讓手下暴露他的行蹤呢?而且你不覺得那天在我們面前故意說話的人是別有用心嗎?」
何映寒抿著嘴,思考半響,問道:「別有用心?」
「是啊,柏總對芷橙的心意我是很相信的。」吳紫夕把話說完才想起此時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也是芷橙的另一個追求者,在何映寒說這樣的話似乎是有點傷人,她抱歉地望著他,笑著搖搖頭,說道:「現在還沒有準確的證據,幕後人是不是柏總還是一個未知數。」
何映寒似乎沒有想到吳紫夕還能如此冷靜地分析其中的事情,他認真地看了眼她,隨即淡淡地說道:「你說得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的確是不該擅自下定論。」
「何總,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恩。你是要去找芷橙嗎?」何映寒問道。
吳紫夕點了點頭:「既然打不通電話,那我就只有去家裡找芷橙了,阿毅的好消息我要告訴她,免得她還擔心著。」
何映寒是要送吳紫夕去找芷橙。但吳紫夕轉念想到何映寒和柏天翊的尷尬關係,加上她這是要去家裡找竇芷橙,難免待會不會遇見柏天翊,所以她還是婉言拒絕,自己開車過去。
何映寒望著吳紫夕離去的方向,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眼眸頓時斂去笑意,一層寒霜染上眼底,跟在他身邊的助理見狀,於是低頭小聲地說道:「何總,要不要我去把蘇曉毅解決了?」
蘇曉毅已經知道他是誰,也知道自己就是綁架他的人,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讓蘇曉毅醒過來。他也是收到消息才趕來醫院,沒想到遇見吳紫夕,還會聽見她說出這麼一番話,看來不僅蘇曉毅會壞他的事,就連吳紫夕這個女人也會壞他的事情。
助理似乎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異樣,他連忙又說道:「何總,吳紫夕剛才說的話就是沒有經過大腦,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是嗎?如果你想要抱住吳紫夕的命,接下來需要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清楚。」何映寒淡漠地說完,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領,也不去重症監護室看望蘇曉毅,而是直接離開醫院。
吳紫夕曾經來別墅找過竇芷橙,管家是認得她,也知道她和竇芷橙的關係很好,便沒有讓人攔著她。她順利地進屋,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這些天竇芷橙和柏天翊的事情,也知道他們倆現在的關係猶如水火,兩不相容。
竇芷橙看見吳紫夕來找自己,還十分的吃驚,她現在每天最多的事情都用在發獃上,因為她無法知道蘇曉毅的情況,而柏天翊也不和自己見面,加上她也不願意再見柏天翊,兩個人似乎就是兩看兩相厭。
吳紫夕看見坐在陽台涼椅,望著天空發獃的人,幽幽地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來,淡淡地說道:「芷橙,你在想什麼呢?我剛才站在後面看你很久了。」
「哦,你來很久了嗎?我怎一點都不知道?」
「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我在你身後你都沒有發現,怎麼樣,給我說說唄?發生什麼事情了?」吳紫夕輕快地語氣吸引了竇芷橙的注意力。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是不是曉毅那邊傳來好消息了?」
「是啊,我過來找你也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阿毅今天已經有些知覺了,醫生給他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如果情況一直這樣維持下去,我想阿毅很快就會醒過來。」
「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我現在很想找到證據,把柏天翊繩之於法,如果不是因為他,曉毅也不會變成這樣。」
聞言,吳紫夕目不轉睛地望著竇芷橙,思考半響,又在心裡組織了一些語言,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芷橙,你是打心底懷疑柏天翊嗎?」
「紫夕,你不是吧,難道你還兇手另有他人嗎?那天你在場,你也看見他們是怎麼說的?我們的手中除了沒有證據……」竇芷橙義憤填膺地說道,越說語氣就變得越來的激動,她倏地站起來,雙手撐在圍欄上,心中甚是氣氛。
「我只是在想以柏天翊的聰明,他不會這麼輕易地讓我們他就是背後的幕後人。」
「紫夕,說不定這就是柏天翊的狡猾之處,他的想法豈是我們可以猜透的?再說了,我們不能擔保他是不是故意讓人這麼說,造成映寒冤枉他的假象。」
吳紫夕一言不發地盯著竇芷橙,倏而才疑惑地說道:「芷橙,你對柏天翊很怨恨嗎?而且你似乎很相信何映寒?」
竇芷橙轉身盯著吳紫夕,回到座位上,端起旁邊的果汁喝了一口,說道:「紫夕,你想說什麼?你該不是覺得我喜歡上映寒了吧?沒有,我相信映寒,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從來都沒有傷害我,也沒有騙過我。」
「我很早就從阿毅的口中聽說過何映寒,阿毅說過他這個人並不簡單,芷橙,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別被這些表象欺騙。」吳紫夕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竇芷橙會不會聽見去,當至少她很清楚,竇芷橙對何映寒極為信任。
她還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在竇芷橙的心中,她似乎已經把所有的罪名定在柏天翊的頭上,不管身邊的人說什麼,就算是真的疑點,她也會自動忽略,如果她不是被何映寒洗腦,那麼就是她和柏天翊之間還發生了一些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吳紫夕何時離開別墅的,何映寒這邊都知道。而一直待在書房裡沒有出來過的柏天翊也知道蘇曉毅情況好轉,他雖然限制竇芷橙的自由,只是因為擔心她被有心人盯上,到時候再發生蘇曉毅這樣的事情,他是無法接受。
吳紫夕離開后,竇芷橙又陷入一個安靜的世界,沒有人跟她說話,她坐一會兒覺得無聊又站起來,夕陽落下,光線折射在房間里,她忽然轉身,猝不及防地看見被光線籠罩著盆栽,她疑惑地過去,抱起盆栽,看見一個細小的針孔,腦海里閃過一抹畫面,瞬間勃然大怒。
竇芷橙扯下盆栽上的針孔,怒氣沖沖地去書房找柏天翊,和她憤怒的表情相比,柏天翊就顯得淡定多了,她倏地把手中的針孔甩在柏天翊的面前,冷聲說道:「你居然在房間里安裝偷聽器?」
柏天翊拿起針孔,不以為然地放在一邊,淡漠地回答:「我沒有。」
「除了你可以自由的進出房間之外,還有誰可以在房間安裝偷聽器?柏天翊,你不僅限制我的自由,還監視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竇芷橙,你認定這件事我做的?」
「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當然,你也知道把這件事說成是何映寒做的,你可以看看我會不會相信。」竇芷橙滿是諷刺的話讓柏天翊的臉色變得鐵青,她見他不說話,就當他是默認,隨即,盯著偷聽器,又望著柏天翊說道,「既然你已經聽見我剛才的話,那我就不用再重複。」
「竇芷橙!」
「你別叫我名字,我現在聽見你的聲音,我整個人就泛雞皮疙瘩,柏天翊,我一定會找到證據來證明這些事跟你逃脫不了干係。」
柏天翊忽而冷笑一聲,開口道:「以你現在的處境,你以為你可以踏出家門半步?」
「你能關我一輩子?柏天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事一定會收到報應的。」竇芷橙口不擇言的言辭讓柏天翊勃然大怒,他一拳打在桌面上,譏笑說道:「你怎知道我不會關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