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可

為何不可

紅姨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出這麼大的手筆來請翠濃喝酒的。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紈絝公子這樣干,但是卻沒有出到這麼高的價錢,就算是黛筠也沒有得到過如此殊榮。

沒想到蘇子歸的這個舞蹈竟然這麼有效,一下子就讓姑娘們的身價水漲船高起來。

這件事紅姨不敢自己做主,便笑著對那小廝道:「翠濃姑娘的事情我可不敢自己做主,敢問你家公子身份為何,我好去跟翠濃說說。」

那小廝顯然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說出自己主子的身份,便冷漠道:「一會兒翠濃姑娘見了自然就知道了,還是煩請媽媽去詢問吧。」

紅姨不敢再多說,怕這生意就這樣砸了,便立刻答應下來,自己去找翠濃說。

翠濃退下來之後沒有回紅如院,而是坐在後堂喝茶,此刻還穿著那身紅色舞衣。

紅姨走進來,看到翠濃便掛上討好的笑意,小心道:「姑娘,媽媽的好姑娘,眼下外面有個爺出十萬兩銀子來請你喝杯酒,媽媽不敢做了你的主意,所以特地來問問你的意思。你看這……?」

翠濃也聽到了剛才的說話聲,心中計較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這麼大手筆的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反正也是喝酒,五千兩的酒也是喝,十萬兩的酒豈不是更得喝?

翠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翠濃知道媽媽的心意,現下便去看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這位爺,還望媽媽不要怪罪翠濃。」

紅姨聽完喜出望外,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翠濃這麼快便答應,立刻道:「不會不會,只要你肯去就好。來來來,青裳快點扶著點你家姑娘。」

說罷便喜滋滋的在前面引路。

大堂中的眾人見真的請動了翠濃,雖然有些遺憾,但是確實也出不起這麼高的價錢了,只好作罷,另外選幾個姑娘。

紅姨走到大堂,停頓了一下,對台下的客官們道:「這剛才跳舞的姑娘,均可選擇,一會媽媽我就讓她們卸下臉上的面紗來,供各位爺選擇,這次的規矩是,價高者得。」

紅姨此話一出,底下的人便沸騰起來,就算是得不到翠濃姑娘的青睞,還是可以買得起那些丫頭的,畢竟這整個大璃國會跳這段舞的,也就只有她們幾人而已,自己也算是拔得頭籌了。

紅姨再不多說,便帶著翠濃跟著那小廝去二樓的雅間。

到了門口,房中出來一個護衛樣的人,攔住了她們。

紅姨心中疑惑,不是他們叫人來的嗎,怎麼人到了他們卻不讓進門?

那護衛冷冰冰道:「我家爺說了,只請翠濃姑娘一人,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紅姨看了眼翠濃,翠濃淡淡道:「那就請媽媽和青裳先回去吧,翠濃一人前去便好。」

青裳不放心翠濃一個人進去,但是卻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好退下。

蘇子歸本來也是在後堂,聽到那護衛的聲音覺得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過,莫非雅間里那人是熟人?

雖然心中猜測,但是也不敢貿然前去,若是落到了更恐怖的人手裡,還不如呆在這怡紅院呢。

將心中的衝動壓下,蘇子歸想著等翠濃回來好好問一下,再做決定。

紅姨回到台上,讓人將那四個伴舞姑娘帶到台上來,將蒙面的面紗退下,引來底下人的驚呼。

雖然那幾人不像翠濃那般艷麗,不像黛筠那般飄逸,卻也是難得的美人。

這次紅姨將幾個姿色不錯的姑娘先弄上來,主要就是想一炮打響,好讓這段舞好好發酵一段時間。

底下的人見到那些姑娘們摘下面紗,就開始迫不及待的開始喊價。

紅姨卻是不急,見底下的人逐漸聲音小了,才開口道:「今天是一個一個的競價。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先從春香開始,起價一千兩銀子。」

紅姨話音一落,底下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兩千兩!」

「兩千五百兩!」

「五千兩!」

五千兩一出,便沒有人說話了,最後由那人獲春香一夜。

那人喜滋滋的抱著春香走了,留下其他人嘆為觀止。

這五千兩不是少數,就是將最紅的小館包一夜都足夠了,所以他們當時還很猶豫,但是誰能知道她們不會是後來的黛筠和翠濃呢?現在他們心中徒然後悔。

紅姨見下面的人露出後悔的神情,心中一笑,面上卻不露聲色,道:「剛才忘了和各位爺說,這四位姑娘可是還沒有開過苞的雛呢。」

眾人一聽,心中大罵紅姨狡猾,剛才不說,現在可選擇的人少了才說,真是可惡。

底下的人也不再耽誤,能在這競價的人也不是什麼缺錢的人,想到能給這樣絕無僅有的人開個苞也是不錯的,便紛紛不再猶豫。

最後三人,分別以五萬兩、八萬兩和十萬兩競得,樂的紅姨合不攏嘴。

蘇子歸在後面看著紅姨的手段,心中大罵她狡猾,但是也不得不服氣這紅姨就是有做生意的頭腦,會拿捏客人的心思。

最後這位冬香的入幕之賓竟可比肩翠濃,還超過了黛筠,雖然性質不同,但是假以時日,必定可以奪得頭籌。

紫凝混在人群中看完了這一出,心中惱怒,若不是黛筠姑娘固執,自己也可以成為那樣炙手可熱的人,心中對自家姑娘充滿了怨念,轉身離開。

翠濃進了房間,見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身形高大,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貴氣,心中便有了計較。

翠濃行了禮,坐在桌子的另一角。房中的下人們都領命退下,房中只剩她們二人。

翠濃給那男子斟了一杯酒,並未說話。

那男子觀察了翠濃一陣,忽而笑道:「早就聽聞翠濃姑娘美似仙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翠濃聽言,笑眯了眼睛,道:「是狐狸精修成的仙嗎?」

那男子聽到翠濃調笑的話,心中一動,哈哈大笑起來,道:「果然有意思。本王替你贖身,娶你回去做妾如何?」

翠濃一愣,猜到這男人身份不凡,倒是沒想到身份這般尊貴。自嘲一笑道:「王爺想替翠濃贖身,翠濃感激不盡,但是娶翠濃就不必了,王爺莫因為翠濃而惹了一身閑話。」

男子不在意道:「誰敢說本王的閑話,看本王不打斷了他的腿!你莫要妄自菲薄,」說罷,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下來遞給翠濃,道,「這是信物,十日之後我便來迎娶你。你這段時間就好好的給自己做個嫁衣吧,嫁妝就不必了,王府什麼都不缺。」

翠濃看著玉佩後面的「風」字感動不已,之前也是有不少恩客說要為她贖身,可是卻一個都沒有兌現過,這王爺只是見了自己一面,便將象徵自己身份的玉佩留了下來。

那正是三王爺祁風的玉佩。

祁風吩咐隨從立刻前去找紅姨,告訴了這件事。

紅姨聽完,差點沒嚇死。這王爺要在這怡紅院中親自迎娶翠濃,這件事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王公貴族將青樓之人納回去做小妾是有的,但是都是悄悄的帶回去,這大張旗鼓的,三王爺還是頭一個。

翠濃回到自己的紅如院還是一臉恍惚,蘇子歸聽到消息趕來,問是哪個王爺。

翠濃將手中的玉佩遞給蘇子歸,蘇子歸看到玉佩上那個「風」字嚇了一跳,怪不得自己聽著那人的聲音這麼耳熟,原來竟是三王爺手下的人。

蘇子歸想到三王爺要篡位的事,著急的對翠濃道:「你不能嫁給那個三王爺!」

青裳聽說這件事很開心,這王爺親自來怡紅院迎親是絕無僅有的,如此殊榮讓自己姑娘得到了,便道:「為何不可?這殊榮可是古往今來獨一份呢。」

蘇子歸自然不能說出祁風要謀朝篡位的事情來打草驚蛇,只能著急道:「就是不能嫁給他,他不是個良人。他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狼子野心的小人,你莫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

翠濃笑笑道:「你別著急,我知道他是王爺我是紅塵中人,我們的身份不匹配。但是你知道我是為什麼來這怡紅院的嗎?」

蘇子歸搖搖頭。

翠濃接著道:「我之前也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有自己青梅竹馬的情郎。後來我小時候父母雙亡,又沒有親戚,便被他們家接過去養著。那人功課很好,去考取功名,走之前說高中回來之後便與我成親。我自是高興地,但是等來的卻是他高中之後迎娶禮部尚書之女的消息。他們家人怕被禮部尚書家知道我的存在,便將我賣了,輾轉流離,我便到了這怡紅院。我本來也是誓死不從,但是有一天這禮部尚書竟然點名讓我陪酒,我覺得這是個好事啊,這樣我就可以一步步的殺死那人。所以我就開始陪酒,哄得那禮部尚書高興,一步一步讓他們心生嫌隙,最後那人被貶去了南荒之地當個小官。我當時就在想啊,有權利真好啊。」

翠濃說起來自己的往事,眼睛里沒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是這樣的她更讓蘇子歸心疼。

翠濃看向蘇子歸,慢慢道:「你說這樣的我,能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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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執手與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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