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擲地有聲
「蕭陽，你為什麼要污衊全超？」老太太直視著蕭陽的眼睛，質問道。
眾人瞬間安靜，莫非這餅茶是真的？老太太聞了餅茶半天，還能品錯？
夏全超一愣，隨即巨大的狂喜充斥在腦中。這是矇混過關了么！老太太果然年紀大了，鼻子也不好使！
蕭陽皺眉，抬起手，「奶奶，您再看看，這成色……」
老太太冷哼一聲，厲聲道，「蕭陽，你是看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不中用了？」
蕭陽不答話，心中凜然，老太太說這是真的，那麼這餅茶就是真的。夏全超是她最喜愛的孫子，老太太能會因為自己這上門女婿的話，就在人前駁了親孫子的面子？
然而，夏雪並不知道這些。
「你！」夏雪氣得說不出話來，「果然不應該相信你！」眼淚在眼眶中轉悠，眼睛紅紅的，帶著委屈。
蕭陽並不怪她，一年來，夏雪在夏家承受的罵名和羞辱不比自己的少。這些折辱對於蕭陽而言是磨難，但對於夏雪來說，就是天降橫禍。
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對著夏雪發火呢。
客廳中夏家親戚的嗤笑聲四起，帶著看好戲的眼神。
蕭陽慢慢彎下腰，捧起茶几上的廉價禮盒，在夏雪和一眾親戚的注視中，慢慢走到老太太身前。
「奶奶。」蕭陽和顏悅色，淡然一笑，「夏全超送的是真餅茶還是假餅茶，奶奶心中最是明白。」
眾親戚面面相覷，狐疑的眼神看向夏全超。而夏全超躲閃的眼神解釋了所有的問題。
「莫非這餅茶當真是假的？」客廳已經有人小聲議論。
蕭陽直視進老太太的凌厲的眼神，絲毫不帶畏懼，「奶奶，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在夏家受到的恥辱，在下今後定當百倍奉還！」說完，將壽辰禮盒放進老太太手裡，頭也不回地奪門離去。
錚錚冷語，擲地有聲！擊打進在場每個人的心中。一股冷意讓老太太不自禁哆嗦一下。
老太太下意識地打開手中的禮盒，一股竹韻清香飄然而出。
「這個是！」
眾人探著頭，生怕落了后般，伸長脖子看著打開的禮盒。
「這是失傳的張家柵竹團糕！」已經有年紀大的老者認出。
夏全超不明所以地湊上去一瞧，不屑道，「不就是一份糕點么，果然是小家子氣不上檯面。」
「嘭」一記爆栗子在夏全超腦門上敲響，夏家大伯訓斥，「丟臉的東西！你懂什麼！老太太最愛的就是張家柵的糕點，尤其是竹團糕！誰能想到，張家四十年前垮倒后銷聲匿跡，這糕點食譜已經失傳，再也無人能做出張家柵的味道來！」
老太太怔怔地看著懷中那記憶中的兒時美味，拿起一塊散發清香的竹團糕，一珉。眼神中頓時明亮起來，「好！好！就是這個味道！」
夏雪一愣，想不到蕭陽果真有辦法能打動張家老人，果然只有張家柵的糕點才是能令老太太滿意的壽辰禮物。
蕭陽的爺爺同張家柵老人是同鄉。夏雪告訴蕭陽老太太的心頭病就是有生之年能嘗到兒時最愛的失傳糕點，蕭陽這才不遠千里打聽到張家柵老人的住所，討要了現做的竹團糕作為賀壽禮物。
很快，眾親戚將夏雪圍成一團，紛紛打探這張家柵竹團糕的來歷，老太太更是笑眼眯眯，一口一口吃個不停。
「想不到這蕭陽竟能和張家柵張家牽上線。」夏全超不滿地雙手環胸，咕噥幾句，卻被夏雪瞪了一眼，立刻閉嘴。
而另一邊，蕭陽離開夏家后，徑直去往電話中約定的地址。
當蕭陽辦理好遺產過戶，拿著保險柜金鑰匙從公證處出來，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蕭陽看了看天邊薄薄的夕陽餘暉，看了看手錶，繼續趕著時間去華瑞銀行。
華瑞銀行，便是姨媽遺囑中交代的保險柜存放處。
蕭陽蹬著腳踏車，馬不停蹄地趕到一處繁華的鬧市區。高檔的名牌手錶店，和黃金飾品店中間，便是「華瑞銀行」那顯眼奪目的字屏。
作為中外合作協辦的外資行，華瑞銀行在鬧市口單獨建起，外觀類似歐式建築。銀行門口停滿了各種豪車。
蕭陽隨便找了一處角落鎖好腳踏車，抹了一把因趕路出汗而微濕的頭髮，大步踏進華瑞銀行。
進進出出的一些客戶，大都打著精緻的商務領帶，身穿昂貴的訂製西裝，就連皮鞋也是擦得澄亮，踏地聲音清脆。
蕭陽這一身地攤貨短袖牛仔褲，和那些有錢人一比，寒酸到不行。
但蕭陽毫無懼色，淡淡一笑，擦了擦額頭的熱汗，昂頭進了建築。
「先生你好，請問辦什麼業務。」
銀行大廳里，一位身穿黑色職業套裙的女子面帶職業微笑，但掃視面前人過後的鄙夷卻怎麼都藏不住。
蕭陽拍了拍肩頭的落灰，嘖嘖，這國際合資銀行的職員就是養眼。白嫩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套裙下小腿筆直修長。合著手往那一站，算得上是高分美女。
不過，比起自家媳婦夏雪來還是差了不少。
「私人保險柜在哪。」蕭陽道。
「保險柜？」女子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頓，試探道，「您有我們家的銀行卡嗎？」
「沒有。」蕭陽撓撓了臉，自己真沒卡，或許姨媽有，但姨媽也沒留華瑞的卡給自己，或許只是佔了一個保險柜。
女子一聽，眼中的鄙夷意味就更濃厚。自從眼前這青年一進來，她就不認為這樣的屌絲是客戶，一定只是溜進來看看眼的遊手好閒之徒。
這般歐式洋氣的氣派建築，屌絲想進來開眼，簡直再正常不過。
而且華瑞銀行的地位和業務範疇，也不是社會青年能接觸到的。來這裡辦理業務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光鮮人士，光有錢不行，還得有地位。比如大企業的老總之類。
聽到蕭陽這麼說，女子更是認定了自己的判斷。職業性的微笑也逐漸收斂。
嘲諷意味的語調從女子口中脫口而出，「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有卡才能辦理業務，而我們這裡辦卡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理的。需要百萬以上的資產證明，開卡當日需要存款十萬。」
女子說完倨傲地抬起下頜，作出「請回吧」的姿態。
這時，門口進來一位中年人。
「李總，您來了，今日想辦理什麼業務？」女子瞬間態度大轉彎，笑容可掬地恨不得將臉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