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巷子里。
楚凡漠然以對。
女官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隨後在一陣悅耳的銀鈴聲中，馬車緩緩駛離了。
看著馬車離去，巷中的楚凡才吐了口濁氣。
神兵宇光鏡被毀傷，自身也被抽取了大量的生命力，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一方世界，他的心底早就被怒火和壓抑填滿了。
只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冷靜，堅毅，讓他沒有爆發，沒有喪失理智。
但他清楚，他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隨著琉璃種中顯示他壽命的時間越來越少，他的耐心也在迅速消耗著。
片刻后，他平復了心境，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返回了聚福樓。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距離皇城比武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些天楚凡哪也沒去，就呆在聚福樓里，不過他沒有閑著，而是通過貓兒巷的黑市，細緻的研究起了大乾世界里的煉器材料。
甲字一號房裡，他寫寫畫畫。
黑市送來了很多份材料清單，他從中一一篩選，然後謄抄出了一份他中意的材料列表。
看著這份材料列表，他暗道：「不愧是存在神兵的世界啊！」
雖然遠不能跟九洲界相提並論，但大乾世界里的煉器材料之豐富，還是讓他小小吃了一驚。
比如『沉水珠』這種煉器主材，他在真武派附近的好些坊市找過，卻一無所獲，沒曾想這裡竟然有。
當初他要是買到了『沉水珠』這件煉器主材，他的神兵，十之八九就不是宇光鏡了。
因為根據許多古籍記載，『沉水珠』善水汽，能御雷，在抵抗天劫上，有些微的優勢。
對楚凡而言，法寶的神通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扛過天劫！
抗不過天劫的法寶，神通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件法寶，而一旦扛過了天劫，在神兵威能的加持下，再怎麼平庸的神通，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所以他在煉器上非常務實，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一切只為渡劫，渡劫就是一切。
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楚凡立刻收好了桌上的材料清單，說道：「進來。」
店小二聞言推門而入，一邊將一盤盤菜肴端上桌上，一邊說道：「牛爺，這幾道菜是后廚專門為您準備的。」
「有勞了。」
楚凡隨手賞了店小二一些碎銀子。
店小二得了賞錢，心滿意足的笑道：「您慢用！」
待店小二離開后，楚凡瞥了桌上的飯菜一眼。
這些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是廚師精心烹飪的，但他並不准備吃。
這些天他在飯菜里已經檢測出了十七種不同的毒，大多是慢性的，起初沒什麼異樣，但時間久了，或是會致人精神恍惚，或是會致人體力不濟，或是會致人上吐下瀉。
還有少量是急性致命的，吃下去就會當場暴斃的那種，他用來試藥的老鼠也因此被毒死了好幾窩。
顯而易見，向他投毒的絕不止一伙人，聚福樓的后廚已經被透成篩子了。
「說是皇城比武，其實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搖頭輕笑了一聲后，楚凡一邊拿出了藥包，一邊召喚出了宇光鏡，開始了禮尚往來...
轉眼到了皇城比武的日子。
楚凡檢查了一下琉璃種，裡面顯示他的壽命只剩下了十四天，他壓下了心底湧起的煩躁，在腦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準備，確認一切無誤后，從容的走出了房間。
這一次走向皇宮，他一路暢通無阻，『牛萬斤』這個名字，這些天早已傳遍了京城。
來到皇宮前，侍衛檢查了一下楚凡的金牌，然後領著他進入了皇宮。
大乾的皇宮金碧輝煌，樓閣層層疊疊，奢華中透著一股貴氣。
領路的侍衛扭頭瞧了一眼楚凡，本以為初入皇宮的楚凡會露出什麼窘態，卻沒想到楚凡只是一臉平淡的觀察著皇宮。
「倒是沉得住氣！」
侍衛暗道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在侍衛的帶領下，繞過了好些樓閣，庭廊，楚凡終於來到了皇宮校場。
與其說這裡是校場，不如說是舞台更恰當一些。
因為中央的擂台全是純白的大理石鋪就的，上面還有繁複的雕花，根本就不像一個日常演武的場所。
此時，上面甚至有一位舞姬正在輕歌曼舞。
而在擂台四周是一排紅木樓廊，裡面坐滿了觀看武舉的朝臣，以及參加比試的幾位武者。
楚凡的目光從幾個對手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落到了主位，那身穿龍袍之人的身上。
「大乾皇帝...」
楚凡微微眯眼。
他清楚眼前這個容貌英俊，但精神似乎有些萎靡的中年人，跟自己一樣，是神兵的持有者。
也是這方大乾世界的最強者。
然而在楚凡小心打量大乾皇帝時，皇帝卻好像沒有看到他入場，而是一門心思的欣賞著擂台上那位身材曼妙的舞姬。
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領楚凡進來的侍衛這時遙遙指了指遠處樓廊中的一個座位：「牛公子，請入座吧！」
楚凡默默點了點頭，走進了樓廊。
落座后，他發現自己邊上坐著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初他在聚福樓打敗的第一個人撼山掌楊覺。
他一陣失笑，隨後主動打了個招呼：「楊兄，恭賀你初試得勝！」
楊覺匆匆抱拳回了一禮，接著尷尬的把臉扭到了一旁。
楚凡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幾個對手。
老廟祝的弟子程虎盯著陸家的三公子陸冠傑，而陸冠傑卻在暗暗窺視另一邊的小侯爺夏英。
唯有夏英端坐著，目不斜視。
眾人就這麼賞了半天的歌舞，彷彿今天只為欣賞歌舞，不論是滿堂的朝臣，還是其他幾位武者，臉上都看不出什麼異色。
楚凡有些疑惑，暗道：「是我記錯了日子？不對，皇城比武就是今天啊！」
許久后，擂台上的舞姬一曲舞罷，準備退場。
主位上的皇帝皺了皺眉：「接著奏樂，接著舞！」
一旁伺候皇帝的太監忙上前小聲道：「陛下，人齊了，時辰也到了，可以開始比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