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求你了
「紫萱,算我求你了,你和我回宮好不好。」葉雲琛對連紫萱道,他的語氣極其不符合他的身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卑微。
「皇上,民女早說過我已經與您沒有任何關係了,您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又何必在我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民女只想一個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連紫萱淡淡地道。
其實之前孟楊來找她,告訴她葉雲琛日日買醉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動容,只是,她還是不放心,不放心葉雲琛他……
「我不要,只要我還沒有廢后,紫萱你就一直是我的皇后。」葉雲琛突然耍起了賴來。
連紫萱不知怎的,突然有點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仍是淡淡地道:「皇上,我現在只是一介草民,不是什麼皇后,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民女就告退了。」
連紫萱說完,也不管葉雲琛是什麼反應,直接離開了他,回到了茶館。
「紫萱,回來了啊。」龍景逸笑著招呼道。
連紫萱回以一笑,應道,「嗯。」
「是遇到什麼人了嗎,回來得這麼晚。」龍景逸問道。
「沒什麼,就是看到一隻簪子好看就多停留了會。」連紫萱說著,沒看向龍景逸。
龍景逸自也心知肚明,定是葉雲琛又來找連紫萱了,不過卻沒有表露,只是道,「若是喜歡,便買下來細細地看,若是還不夠喜歡,棄了就是,何必停留那麼久。」
「我本是想買的,只不過將買時卻又發現它有些瑕疵,便又想棄了,可是又不舍,便只好看久了些。」連紫萱笑道,說得十分真切,一點也不像是句敷衍人的假話。
但她心知肚明,這說的哪裡是簪子啊,這說的是葉雲琛這個人。
龍景逸將連紫萱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裡不僅暗嘆了聲,連紫萱果真還是對葉雲琛有所留戀。
什麼時候,她才能注意到自己呢。龍景逸想著,卻又忍不住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還笑葉雲琛毫無男子氣概卑躬屈膝地去求一個女子,可自己不也是一樣。不,他比葉雲琛更慘,葉雲琛至少得到過,而自己卻連稍微親近一點的權利都沒有。
另一邊的連紫萱卻沒有注意到龍景逸的反應,更不知道他心裡已經是千迴百轉,在龍景逸一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算早些休息。
另一邊再次被連紫萱拒絕的葉雲琛走在街上,驀然間看到前面有家酒樓,頓時心生一計。
連紫萱才睡下沒多久,便迷迷糊糊聽到自己房間的窗戶似乎在響,還以為是幻聽,沒多想,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但她沒想到,窗戶的響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風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她只當是在做夢,仍是未醒。
但窗戶響聲停了,風聲卻越來越大,最近天氣本就開始轉涼了,這風一下子全灌進了連紫萱的房間里,生生將她給冷醒了。
她起身一看,有個人坐在她的窗台上喝著酒,本想直接將他給打出去。再仔細一看,卻發現是葉雲琛,便息了將他打出去的念頭,只是忍著起床氣,皺著眉頭道,「葉雲琛,你沒事到我這裡幹什麼。」
葉雲琛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口接一口地給自己灌著酒,那酒氣順著風直竄入了連紫萱的鼻腔,酒氣頗濃,想來還是蠻烈的酒。
連紫萱突然又想到孟楊之前告訴她葉雲琛日日買醉的事情,若是他日日喝的都是這樣的酒,那身體還不是遲早垮掉。連紫萱不禁有點擔心起來。
待到她發現自己居然在為葉雲琛擔心時,心裡又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不是都說好了與他再無瓜葛了嗎,又擔心他做什麼。
就在這時,葉雲琛突然開口道,「紫萱,你不在宮中很久了吧。」
連紫萱有些莫名,沒有回他。
不過葉雲琛也不在乎連紫萱有沒有回他,接著道,「想來現在宮中又很多事你都不知悉了。」
連紫萱仍是沒有回他,一時間兩人就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中。
不過這個沉默很快就被葉雲琛給打斷了,「淑妃病了,你也不知道吧。」
連紫萱聽到淑妃二字,頓時有些擔心了起來,「你說什麼?」
葉雲琛見連紫萱果然有了反應,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說了一遍,「淑妃病了。」
「她……她還好嗎,是什麼病,嚴不嚴重?」連紫萱忙問道。
葉雲琛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好,最近又加重了,什麼她都不願意吃,只是說想要見你。」
「真的嗎?」連紫萱看著葉雲琛,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懷疑,她懷疑這不過是葉雲琛騙她回宮的謊言。
「我還能騙你什麼?紫萱,其實我也病了,自從你離開以後我就病了,我比淑妃更需要你,你能不能,和我回宮,待在我身邊,多看看我。」葉雲琛有些虛弱地道。
說著,他抱著的酒罈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葉雲琛見此,反倒笑了笑,喃喃道,「我連酒罈也拿不住了么?」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夜晚卻顯得無比清晰,讓連紫萱的心不禁顫了一顫。
「沒事,御醫早說過我已經不能再喝酒了,摔了也無妨。」葉雲琛笑道。
連紫萱看著他,莫名地就是一陣心疼。
「那……那你怎麼還喝酒?」連紫萱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啞了。
「我……我忍不住啊,紫萱,你離開以後,我總覺得宮中哪裡都是你的影子,卻又哪裡都沒有你。我睡不著覺,即使睡著覺了也夢不到你,只有喝酒,喝酒的時候我才能在夢裡看看你。」葉雲琛無比虛弱地看著連紫萱,唇角擠出了一絲苦笑。
「紫萱,我真的病了,相思病,你一日不在我身邊,我這病一日就好不了,你回來好不好,就算你不是為了看我,那還有淑妃呢,你這麼久沒見她了,難道不想看看她嗎?」
連紫萱看著葉雲琛,唇角微顫,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她是真的沒想到,只是因為自己,葉雲琛會把他自己給折騰成這個樣子。
心頭有一種不知什麼的情緒在翻騰,除了擔心,還有心疼,還有更多的,是連她自己都看不清的情感。
葉雲琛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維持著那個坐在窗台上的姿勢,現在連紫萱遲遲沒給他回復,他便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
葉雲琛坐了一會,突然像是撐不住了一樣,直接栽倒下來,而他栽倒的方向,正是剛剛酒罈被摔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