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揭穿
終於，他無可竭止的離去，留下床上身心俱疲的彥歆。
彥歆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嘴角重新滲出了血絲，卻艱難的綻放出一朵苦澀絢爛的花，直到那暴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哇……」一大口鮮血噴洒而出，染紅了身上的五彩霓裳，彥歆低頭，認真的看著那沾落在霓裳上的血絲消失於那片片花瓣之中，悲涼的笑了……
在這裡，有它在，她會好好的活下去，會利用身上的霓裳，好好的活下去……
離去的雲逐日幾近是失去理智的闖入媚姬那裡，將她的宮殿給砸得亂七八糟，幾乎可以說是－－毀了。
媚姬默然的注視著發狂的雲逐日，沒有勸阻，沒有尖叫，只是站立一旁看著他，等著他親手毀了這裡。
待他平息，媚姬走至他身旁，無言的安慰著他。
半響，他才平靜的說：
「媚兒，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留下你嗎？」。
「是因為皇可憐媚兒。」媚姬怔了一下，訥訥的說，他從來都沒在這麼稱呼過她。
「……不是，幾千年的孤寂，想要得到釋放，媚兒那時正巧出現。」
雖然不是心中想要的答案，可是這個理由，不但能接受，並且能讓她甘願付出一生。
「媚兒能得皇的倦怠，是媚兒三生有幸，媚兒願意終生侍候皇。」
「媚兒的確給過我心靈的慰籍，在媚兒身上，我找到了一個平衡點。知道是什麼嗎？」
「媚兒不知……」
「我曾給媚兒講過，我心愛的女子，是么？」
「是，……那個上次在血魔谷中的女子。」她試探性的猜測著。
「沒錯，就是她……」
果然，真的是她，皇那麼愛她，為何要讓她在哪裡生存呢？
「我一直在報復，報復我愛的女子，報復奪走她心的男子。」
「那麼，皇現在體會到報復的感覺了嗎？」
「……很沉，……很痛的感覺，比當初更痛苦。」
「如果皇還是愛她的，就不要再想著報復，那樣，同樣會傷害自己。媚兒不希望皇痛苦。」
「媚兒陪伴我這麼久，難道不曾感覺到你也是我報復的棋子么？」
「呃？」
「媚兒，你不該變心的，你不該愛上我的，這隻會讓我更加怨恨你們女人，為什麼你們女人都會變心呢？」雲逐日痛苦的表情表露無疑。
媚姬從未見過雲翰界的皇這個樣子，縱使他法力再高，實力再強，也只不過是一個脆弱的男人，一個為情而受傷的男人。
「她是……，你也是……」
「皇，我沒有變心，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媚姬為他剛剛的話而澄清自己。
「媚兒，你走吧！我本就該是一個人的。」他打斷她，落漠的說。
「皇，我不走，我要陪在皇的身邊。」她流著淚，哀傷的說道。
「媚兒不想回到自己主人的身邊么？」雲逐日平靜的問。
平靜得無一絲波瀾的話語，令媚姬倏的抬起頭，直視著眼前這個天神人物，顫動著唇瓣，不敢置信的搖頭……
「皇，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她無力的垂下肩，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他來過了，不是么？」
「皇，我……我並沒有幫他什麼……」
「正是因為你沒有幫他，你才能活到現在。」
「對不起……，皇，我……」
「不要說了，既然你的主人找上門來，那麼，我與他之間的恩怨又開始了，……你走吧！回到他的身邊……」
「不，皇，不要趕我走，我……我只想守望著你……」
「請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價值留在我身邊？」
「價值……？」
媚姬沉思，跟了他千年，現在竟然沒有了價值，她的愛！要如何結束？這是不是就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呢？
無論是第一個主人，還是第二個主人，屬於她的悲哀，都沒有離開過。
無聲的嘆息數聲，她幽幽的開口，道：「皇，需要我做什麼？」
「媚兒不愧跟了我多年，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皇說錯了，如果我夠聰明，就應該選擇離開，而不是卑微的留下來，向你乞求一份我得不到的愛。」
「我不認為媚兒是在向我乞求愛，就算你再怎麼乞求，你也應該明白，你是不會得到的，你的留下，的確卑微，但你是為了你自己那份愛，那種欲罷不能的噬骨銷魂。」
赤祼祼的言語，並沒有讓她難堪，她只是抬頭報以一記燦笑，道：「皇說得沒錯。」
「既然如此，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主人。」
「皇在媚兒心中，早已是我的主人。」
「利用你，我要讓她愛上我。」
「盡我所能的配合你。」
「你的前主人……」
「皇只要不讓我親自殺他，無論怎樣都行。」
「媚兒如此著急的打斷我的話，看來，心中還是向著他的。」
「他也是我多年的主人，如果讓我對他下手，我會先結束自己。」
「恩！還有點情義在，這點，我欣賞，我雲逐日對他，不會用這種下流手段。」
「皇最在意的是那個女子，其他人，無所謂。」
「媚姬，你知道我最痛恨什麼……。」
「我不會讓皇失望。」
「從今兒起，你就搬到我的寢宮，這裡，我會讓它消失……」
「媚姬謝過界皇。」
待那無情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媚姬木然的回到自己房中，收拾著自己在意的東西，她自己也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做。
兩個男人，她生命中的兩個男人，為什麼都糾纏這那個女子，而且是萬年的糾纏，那個叫彥歆的女子，那個她永遠都比不上的女子，她到底該如何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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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媚姬在傍晚時分入住雲逐日的宮中，沒有任何準備，就被雲逐日拉出了門，直接飛往那血魔谷－－
熟睡中的彥歆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氣，是酒菜的香味，她好像從到這裡后就與那些美味的食物無緣了，今日，為何會有？
煽動著長長的睫毛，她睜開了眼，房間中央那一桌的美食，引得她猛咽口水，雖然這些天並不覺得餓，但此時，有這些美酒小菜，怎能不食指大動呢？
只是，為什麼今天會有這些出現在這裡？
「歆歆，不起來嗎？」雲逐日的聲音。
彥歆頓時泄氣，再次回到被窩中，拉高錦被，將自己藏在其中，果然是他，他又想幹什麼？不管是幹什麼，那桌美食沒有她的份了……
「歆歆，今兒是我的大喜日子，不起來喝杯喜酒嗎？」
『有酒喝？』彥歆就聽見的，就是這幾個重點詞，其它的，不管……
訊速的掀開被子，無視床前那兩個『大紅樁』，直接下地，準備往目標進發。
「啊……」剛下地的她驚叫一聲，一手便下意識的撐住下滑的腰，整個人像是斷了般地上落去……
香風飄然，一隻白晰的玉手攙扶住她，阻止了她的自由墜落。
「妹妹小心些。」
『妹妹？』是誰，難道是在叫她？彥歆閃過這一問，接著，仰頭，側目。
好一個美人，一個絕對清純，無絲毫瑕疵的女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個新娘，紅衣新嫁娘。
「你是在叫我嗎？」彥歆傻住的問。
那個新嫁娘輕輕點頭，顧盼間，眼波流轉，風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