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真的是他
第三百八十四章真的是他
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只聽聞一聲淺淺的嘆息,「夕夕,你又不聽話了。」
緊跟著響起的是一聲冷哼,「沒道理的話,我為何要聽?」
「我既然說了要同你生死相依,便不會不算話。燕殤,你總是出爾反爾,讓我如何相信你?何況,將我一個人丟在外面,你能放心?」
夕月恨得咬牙,方才要落下來那刻,他分明是想將她拋出去,他又想丟下他,卻還責怪她不聽話。
牙根有些發癢,夕月想著便做了,狠狠的一口朝著身邊人咬了過去。
燕殤抽了口氣,按住她的肩,「丫頭,別亂咬。」
她這重重的一口咬在他的臉上,不必想也會留下一道極深的牙印。
「這麼黑,我怎麼看得到哪裡是哪裡?」
夕月噘嘴,這地方當真是黑得嚇人,倒是像極了她瞎了那幾年,看不到一點光明,甚至沒有一點的聲音,只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她正想著,鼻尖上就是一陣刺痛。
他這一下咬得不輕,夕月吸口氣捂住鼻子,「你是故意的。」
鼻尖上一個牙印,他是想讓她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話嗎?
燕殤帶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麼黑,我怎麼看得到哪裡是哪裡?」
聽他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夕月磨了磨牙,卻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在燕殤沒明白時忽然一口咬上了他的唇,用了力道咬住不放。
若是燕殤能看見,必然能見到她那雙眸子中正泛著精光,帶著得意之色。
可就算看不到,燕殤也能感覺得到,在這樣黑暗的地方,感覺到她唇瓣的柔軟,一顆心如同化成了水,仍由她在自己的唇上放肆,並不推拒。
直到夕月感覺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氣,力道才微微一松,在他被自己咬的地方舔了舔,唔,果然被她咬破了。
忙鬆了他的唇,有些心疼的摸著輕撫上去,「你怎麼這麼傻?不痛嗎?」
就這麼站著讓她咬,不是傻是什麼?
燕殤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傷口,似笑非笑的勾唇,再次靠近她,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說道:「是有些疼,不過,若夕夕再幫我舔一舔,許就好了。」
夕月微微一怔,隨後整張臉轟一下的燒了起來,自己剛才好像確實有這麼個動作,可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這麼一說,怎麼感覺那麼彆扭?
「你……你讓開……唔……」
她惱羞成怒,可燕殤此時怎會讓開,直接就親了上去,直讓夕月渾身發軟呼吸不暢之時,才微微退開。
可他的手還在她的腰背之間輕撫的撫觸著,灼熱的呼吸落在她頸上,夕月的臉蛋兒早已經紅透了,好在黑暗中看不見。
她不得不暗自嘆息,只覺得這個男人越發會撩撥她了,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就能讓她心猿意馬……
夕月有些糾結,卻又慶幸他現在看不到她的模樣,否則當真是丟臉死了。
燕殤其實也不好受,可現在實在不是好時候,他也不敢太過,只能這樣抱著她。
良久之後,夕月才慢慢的緩了下來,靠在他懷中四處看了看,一嘆,他們這恐怕就叫苦中作樂了?
其實她哪裡不知,他不過是為了讓她放鬆。
在這種就連抱著的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恐怕也只有燕殤能如此淡定了。
而她……夕月的手緊緊的揪著燕殤的衣襟,還是忍不住道:「燕殤,其實……我有些害怕……」
卻沒想,燕殤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夕月一愣,他已經繼續道:「所以你再將我抱緊些。」
夕月有些無語,手中的動作卻已經先了心中所想。
緊緊的相擁著,在這樣黑暗的地方也不敢亂動亂走,片刻,夕月又忍不住道:「燕殤,我好餓。」
話落,他的唇已經貼在了她的唇上,「再咬一口。」
夕月翻了個白眼,將他的頭推開,「你以為你是唐僧啊。」
「唐僧?」
燕殤有些疑惑,夕月一嘆,「就是一個吃了就能長生不老的和尚。」
燕殤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問,只是沉默了一瞬忽然道:「夕夕,你想長生不老嗎?」
「長生不老?」夕月皺眉,卻是反問,「你想嗎?」
燕殤順著她的頭髮,閉著眼,「若是能與你一起,哪怕只有一日,對我而言,也是一生。至於長生……」
「若是像月空那般,我不要。」
夕月心中一動,默了默,有些低落的道:「你是想告訴我,就算月空死了,也不過是種解脫……」
燕殤輕嘆,「他這一生都在執念一人,若是能同那人一起,也算是了了他這一生的執念了。」
夕月輕抿著唇角,她知道燕殤的話沒有錯。
月空活了八百多年,可這八百多年都不過是孤單,他守著一具屍身,執念著要將軒轅艾復活。
其實,他並不快樂。
如今這樣,許也是好的……
將臉埋在他胸前,夕月沒有再說話,燕殤撫著她的後背,黑暗之中看不見他眼中的無奈。
許久之後,夕月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燕殤……我們就這樣等著嗎?」
燕殤沉默了一會兒,「想來,也等不了多久了。」
他的話剛落不久,黑暗的房中就忽然一亮,兩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驟然而來的光讓兩個人都下意識的閉了閉眼,耳邊卻是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摩擦之聲。
待適應了光亮之後睜開眼,朝著那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是一扇已經打開的鐵門。
鐵門之外,魏雲翰推著輪椅緩緩的走進來,那刺耳的咯吱聲,便是輪椅摩擦地面的聲音。
可此時,夕月卻是顧不得魏雲翰,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輪椅之上那道淺藍色的身影之上,徹底僵住,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猛然炸開,一道道的白光讓她幾欲暈眩。
原來,真的是他……
他向來喜愛淺藍之色,如同天空一般的顏色,恰似他身上寧靜沉穩的氣息。
以往的夕月很喜歡他這種能讓人心安穩的澄凈之感,卻又嫌棄他太過安靜,就好像他幽居的那座偏僻的朝露宮,而他也只有在同她一起時,才會有些少年郎該有的活潑。
此時的他依然還是她記憶之中的模樣,淺藍錦袍,銀線滾邊,好似白雲藍天,墨發用藍玉冠高束,剩下的從肩頭滑下直落腰際……
唯一讓夕月覺得有變化的是,四年多的時間,他的模樣更長開了些,他失蹤時也不過十四,如今卻已快十九,已是完全不同昨日的風采。
夕月此刻終於相信月陌天的話,朝華他是月陌天的孩子……
謫仙一般的俊美容顏,唇邊噙著的溫和弧度,那一雙鳳眸早已斂盡少年的迷茫,沁著一層淺淺的寒霜,便是坐在輪椅之上,亦是帶著睥睨眾生的霸然之氣,他其實比月空更像月陌天。
臉色蒼白,連雙唇都失了血色,夕月直直的看著出現的人,不想相信的事如今就這樣擺在了她的眼前,不信似乎已經不能。
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鑽心的疼痛讓她很快就清醒過來。
燕殤目光一狹,將她的手握在了手中,不用她說,他也知道眼前這還未及冠的少年郎,定然便是她尋了許久的軒轅朝華。
夕月看了眼燕殤,對上他眼中的溫柔,緩緩的放鬆下來,然後,定定的看回軒轅朝華,目光落在他的雙腿之上,輕閃了閃,沒有開口。
直到魏雲翰推著他走進來,他微微抬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些寒霜,如同溫煦的陽光將她籠罩其中,牽了牽唇,聲線也極和緩,「月兒……你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
夕月沉默良久才苦笑一聲,「是啊,我終於來了……」
她自以為是的找了他許久,最後卻是落入了他設下的圈套之中,還連累了燕殤。
夕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蠢、笨、傻?或者,三者皆有。
因為到了現在,她還是想不明白,他將她騙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
軒轅朝華卻是抬了抬手,魏雲翰挑眉,目光從夕月身上掠過,然後放開了推著輪椅的手,站到了一邊。
夕月目光輕閃,暗自猜測著魏雲翰同他的關係,而他已經自己轉動著輪椅靠近夕月和燕殤。
目光在燕殤的身上轉了一圈,在他的臉上和唇上頓了頓,這才看向夕月,看著她同樣有著痕迹的鼻尖,眸光暗了暗,卻是微微嘆息一聲,「月兒,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看他轉動輪椅的動作,夕月眉心蹙著,不清楚他的腿是怎麼回事?
可在聽見他說的話后,卻是止不住的冷笑一聲,「害怕?你錯了,我不會害怕。」
說完,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凌厲,「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軒轅朝華的鳳眸輕狹,唇角微彎,「我自然是軒轅朝華,你的哥哥,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夕月心中的疑惑能將她淹沒,她怎麼可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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