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與老太君相認

「大姐，你的丫鬟這手啊，真是頓，就不如我們靈兒手巧，你看，我的這髮髻都是靈兒給梳出來的呢，多漂亮，大姐，你還小，妝容上面還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叫做靈兒的丫鬟，面上也都是得意的神色，「大小姐如果什麼時候想要讓鳴兒姐姐提升一些手藝，倒是可以讓她來找我，只要我有時間，一定盡心儘力的教她。」

「是嗎，那真是多謝你了。」冷鳳鸞扯了扯嘴角，「鳴兒，我們走吧。」

鳴兒面上很不好看，不過，她倒是沒有說話。

「小姐，真的好氣哦，二小姐還有她家丫鬟，簡直一樣的討人厭！」

冷鳳鸞面上淡淡，「今日是什麼日子？她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是要去上香的，自然是打扮的越素凈越好，免得褻瀆了佛家重地，連這個道理都不清楚，這個對手，還是弱了些。」

冷鳳鸞有時候就在想，明明冷鳳蓮的手段雖然狠辣，但稚氣未脫，為何前世她就完全看不出來，更甚至輸在她手中，還輸的那樣慘？

然而，冷鳳鸞心中早已經知道了答案，前世，她並不是蠢，而是一葉障目，有些事情在認知上根深蒂固了，她就會自欺欺人下去。

如果不是前世血粼粼的教訓，今生，她一樣看不出來的。

「對啊小姐，我們是去上香，她打扮的這麼艷麗，老夫人看到只怕心中也不太歡喜的。」鳴兒眼睛一亮。

冷鳳鸞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幾人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老夫人還沒有來。

馬車跟車夫還有隨行的小廝已經都到了。兩輛馬車，十幾個小廝，兩個馬夫。

兩人出現的時候，外面的行人有些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這是丞相府的兩位小姐吧，長得真是好看。」

「是啊，尤其是二小姐，那肌膚，那眉眼，那妝容，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誰說不是呢，那個素服的小姐與之相比，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她應該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吧，不是說一直卧病在床嗎？現在看來傳言確實是真的，看她的面色，一直都有些蒼白，真是白瞎了她的身份。」

「就連丫鬟，都是二小姐身邊的那位標準呢。」

行人停下腳步的越來越多，丞相府門口頓時就擠滿了人。

冷鳳蓮為了在眾人面前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面上一直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的，那平易近人的模樣，讓周圍的人看的直讚歎。

「傳言二小姐不僅是京城第一美，京城第一才女，還性格很好，對誰都是笑臉相迎，果然是真的啊。」

「是啊，反觀丞相府大小姐，一直冷著一張臉，真是，哎。」

「就是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就不給我們好臉色，以為自己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啊，不過是個病秧子而已。」

鳴兒越聽越生氣，怎麼她家小姐就這麼被人說成這樣呢！她家小姐明明只是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而已，什麼叫不給他們好臉色！這些人簡直呵呵了！

鳴兒剛要發作，冷鳳鸞拉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鳴兒只好頓住了腳步。

冷鳳蓮那叫一個得意，「大姐，不是妹妹說你，外面的這些人才是國之根本，他們值得我們的尊重，所以大姐要對他們笑臉相迎才是。」

冷鳳鸞看了她一眼，「是啊，他們是值得我們的尊重，那二妹何不走進人群，與他們更加親密的接觸一番？」

冷鳳蓮一噎。

她身份尊貴，怎可能與那些人一起說道？那豈不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還是說，二妹慣會做些表面工作，實際上根本就瞧不起別人？」冷鳳鸞緊跟著說了一句。

冷鳳蓮的面色頓時就一白。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小，周圍的人大多都聽到了。

一些明白的人，看了看兩位小姐的樣子，頓時就有些不爽了。

看冷鳳蓮的樣子，確實就是不屑與他們靠近啊，裝得那麼真，差點就欺騙了他！

於是，基於差點被欺騙這種心理，他們就開始議論開了。

「大小姐似乎沒說錯，這二小姐就是表裡不一，你看，大小姐讓她靠近我們，她面上的表情，簡直難看。」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哎，沒想到二小姐是這樣的二小姐。」

「你們啊，是被大小姐的話給挑撥了，相比大小姐，二小姐不是好很多？」

眾說紛紜，然而冷鳳蓮的心中卻不爽極了。

這些說她不好的話，簡直是刺耳極了，她不能容忍那些骯髒下賤的人對她出言不遜。

沒錯，在她的心中，那些無權無勢的百姓，就是骯髒下賤的人。

冷鳳蓮剛想要說什麼，遠處就出現了老夫人跟碧青嬤嬤的身影。

她頓時就消停了。

老夫人走的近了，看到冷鳳蓮的樣子，心中就是一陣火氣，再看看冷鳳鸞的穿著打扮，鮮明的區別！

「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問了一句，不過覺得這會兒人太多，也不好說什麼，於是直接吩咐道：「上馬車，蓮兒跟我一起。」

冷鳳蓮可不想跟老夫人一起，因為她看到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但是這會兒誰跟老夫人坐一起，可不就昭示著誰更得老夫人的寵愛嗎，所以冷鳳蓮還算歡喜的上了老夫人的那輛馬車。

誰知道，等馬車離開了人群，老夫人立刻就沉下了臉，「禮佛之日，你穿的如此艷麗，成何體統！」

冷鳳蓮一愣。

老夫人繼續道：「你看你大姐，知道今日去禮佛，直接穿的這麼素凈，這才是禮佛應該有的態度！」

冷鳳蓮低下頭，看起來是知錯的態度，然而，她臉上的表情，則是有些猙獰。

以前出去禮佛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穿的，不過，以往她都是跟著謝氏一起出去的，謝氏似乎確實說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向來沒有在意過，在她看來，女人，做任何事都應該的打扮的漂漂亮亮。

現在跟著老夫人，她只想著，這一路上必然還有不少的人前去，那些人的身份也都不低，她穿的好看一些，一來是在冷鳳鸞身前顯擺，跟她對比，二來自然是為了自己京城第一美的名聲。

她想要任何時候都聽到別人對她的讚美。

「我警告你，我們會在清真寺宿上兩日，你可別再起那樣不好的心思，不然我第一個不饒你！」老夫人沉著臉警告。

冷鳳蓮的面上更加扭曲了！

老巫婆，心真是偏的沒邊兒了！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孫女嗎！

「祖母，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孫女怎麼會有什麼不好的心思，今日這穿著，確實是我錯了，以前我跟母親一起出去的時候，也這麼穿，母親從未說什麼，我便沒有往這方面想，所以才會失了分寸，還請祖母原諒。」

老夫人見冷鳳蓮的態度還行，也懶得再說什麼了，直接閉目養神。典型的眼不見心不煩。

禮佛講究誠意，一看冷鳳蓮這一身的粉紅，她眼睛都疼！

老夫人的氣場擺在那裡，明顯的心中不暢快，冷鳳蓮便也不敢說什麼了，只是十分憋屈的坐在馬車裡，只靠著想象冷鳳鸞的下場來平衡自己的心理。

馬車徐徐而行，午時的時候到了清真寺。

清真寺是京城附近比較知名的寺廟，許多的達官貴人都會選擇在這裡上香。

老夫人下馬車的時候，看到高昌侯府老太君秦氏也拄著拐杖下來了。

她剛想要打聲招呼，老太君就轉過了身，將目光定在第二輛馬車上。

她在等什麼，老夫人心中清楚，於是自己走到了第二輛馬車那裡，親自將冷鳳鸞接了下來。

「鸞兒，來見見你的外祖母。」老夫人笑著道。

老夫人面上對謝氏好，其實她也是有一個心結在的。

謝氏當初幫助了冷昱文，隨後，卻與高昌侯府的眾人關係鬧的很僵，每次謝氏去高昌侯府，都被拒之門外。

高昌侯府畢竟位高權重，當初在冷昱文還未爬上丞相之位的時候，只要稍微得了高昌侯府的提攜，冷昱文的晉陞也會更快些。

然而高昌侯府卻始終不與他們做絲毫的走動。

為此，老夫人心中其實也有一口氣。

她想的是，高昌侯府其實看不上他們冷家，這才是這番做派。

但是她又是個還算擰得清的人，不會忘本，如果不是謝氏，當初的冷昱文若是被外放到遠方，他現在也不會是當朝丞相。

所以，她對謝氏一向比較寬厚。

她深知一個道理，權勢地位如果是單打獨鬥，就會變成雲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但是若是有人扶持，就會穩多了。

所以她還是很想與高昌侯府搭上關係。

冷鳳鸞此時的心情，也算是有些複雜。

她早就想找機會與高昌侯府的人慢慢接觸，打開十幾年前的心結，這會兒這樣遇見了，也算是緣分。

冷鳳鸞索性扶著老夫人走向老太君，甜甜的叫了一聲，「外祖母。」

老太君渾濁的眼中，有些水光滲出。

冷鳳鸞也忍不住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