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價交換

「等等。」冷鳳鸞出聲攔住了他。

玉子書挑眉，「冷大小姐還有事？」

冷鳳鸞猶豫了半晌，「太子殿下，我想要跟你做一筆交易。」

玉子書挑眉，「不知道冷大小姐拿什麼跟我做交易？」

冷鳳鸞閉了閉眼睛，半晌才開口道，「西北大旱，朝廷雖然救旱上面毫不含糊，但是朝廷的蛀蟲不在少數，真正落實在百姓手中的東西並不多，所以西北的百姓現在還在苦苦煎熬，旱極而蝗，我猜測，大旱之後，會引來蝗蟲災害。」

玉子書的面色漸漸的變了，看向冷鳳鸞的目光帶著審視。

冷鳳鸞知道，她貿然說出這些話，會引起玉子書的懷疑，但是時間不等人，她相信玉子書分得清輕重緩急。更何況，她已經思慮很久了，她需要錢，也不能明知百姓要遭受蝗災還無動於衷。

「你有辦法可以避免蝗災？」玉子書眯起眼睛問。

冷鳳鸞搖頭，「蝗災發於大旱，旱災治不好，蝗災必然無可避免，但是我卻從一本古書上知道治蝗災的辦法。現在還有兩月的時間，太子殿下若是立刻出發，還能最大範圍……」

「什麼辦法！」不等她說完，玉子書就打斷她的話。

如果她真的有辦法，就算她身份可疑，他也會以百姓為重！

「我已經將辦法寫在紙上了，太子殿下一看便知。」冷鳳鸞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紙，「萬物相生相剋，而蝗蟲的剋星便是雞禽，只要儘可能多的圈養雞禽，既能拿來賣錢，作為家庭的收入，又能在蝗蟲災害來臨之時，盡最大可能的避免農作物被蝗蟲吞食。」

玉子書看向紙張上寫的辦法，還包括飼養雞禽的辦法，眸底驚疑不定。

大約是不算懂這些，所以，朝中之人竟沒人提及這個辦法！如果這個辦法可行的話……

玉子書決定賭一把，賭冷鳳鸞本心不壞，「好，我願意相信你，這就下去安排，只不過，你想要什麼？」

冷鳳鸞輕吁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玉子書將百姓看的更重，雖然懷疑她，也會以大局為重，「我想要十萬兩銀子。」

玉子書挑眉，「一個消息換十萬兩，冷大小姐這算盤打得倒是響。」

冷鳳鸞對他的嘲諷沒給什麼反應，而是理直氣壯道：「我以為太子殿下愛民如子，得到這樣的方子，應當很驚喜，會很大方的出手答謝呢。」

玉子書一噎，隨後一笑，「好，但是要等你這個方子生效了之後！」

冷鳳鸞不依，「不行，你可以先付一半的銀子給我。剩餘的一半，等你回來你再給我。」

玉子書勾起唇角，「可是，你這個方子也是要花不少錢的，我的錢，自然是要用來辦正事的，一下子可拿不出這麼多。冷大小姐總不至於想要讓我將原本拿去賑災的錢拿出來給你吧。」

冷鳳鸞：「……」

「一成，先給我一成的錢，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拿的出來。」冷鳳鸞冷靜道。「賑災自然有朝廷出錢，我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玉子書立刻點頭，「成交！」

冷鳳鸞心頭忽而生出一股無力感，玉子書這是黑了她！

「不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要錢幹什麼？你母親是丞相府的當家人，向她拿些錢應當不難。」玉子書多了一句嘴。

冷鳳鸞道：「我不想給人任何把柄去指責我娘，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謝氏是掌管著府中的金庫，但是金庫的鑰匙，不僅她有，老夫人也有，謝氏雖然名義上是丞相府的當家主母，管管內院的事情可以，真的涉及到銀錢的問題，若是被人尋了破綻，也是很麻煩。

玉子書心頭微動。

「好，我給你兩萬兩，等我回來。若這個辦法有效，我再給你其餘的八萬兩。」玉子書道。

「多謝。」

玉子書幾乎是立刻就進宮見了皇上，將西北那邊的情況，以及可能引發的災害分析了一遍，然後再講述了冷鳳鸞提出的這個辦法，當然，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並沒有提出冷鳳鸞的名字。

對於玉子書的主動請纓，皇上自然是直接答應的。

冷鳳鸞在拿到那兩萬兩銀子的時候，當晚就去了梁記葯爐。

梁記葯爐的位置並不算差，這大約就是大隱隱於世的感覺，因為在鬧市，反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不同尋常。

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梁記葯爐已經關門了，但實際上，晚間才是他活躍的時間點。

冷鳳鸞敲響了葯爐的大門，半晌沒有人應聲。但是她並沒有放棄，依舊敲著門，聲音不疾不徐。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裡面終於有了一絲的動靜。

「誰呀，葯爐晚間不開業，若是有事，第二日來便是。」開門的是一個小葯童，看起來大約十二歲左右。

冷鳳鸞絲毫不會小覷鬼門的人，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孩童，實力也絕對不弱。

冷鳳鸞冷靜開口，「生意上門，哪有不接的道理，是否應該讓我先進門？」

小葯童一愣，眸子里很隱晦的閃過一絲的詫異，半晌道：「客人請進。」

冷鳳鸞進了葯爐，也沒有遮掩，直接說明了來意，「我是來做生意的，請你們管事的出來。」

小葯童道：「先說是什麼事。」

冷鳳鸞已經暗中注意了小葯童一陣，見他無論是步伐還是氣息都十分的沉穩，說話間也有種老練的感覺，便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吧，我想請一個人，教我練武功，另外再請一個人教我制毒。」

小葯童繼續開口，「你能出多少？」

冷鳳鸞想了想，「前期出兩萬兩，兩個月後，再出五萬兩。」

這個數字，已經算是相當多了。

小葯童便道：「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

「錢帶來沒？」

「帶來了。」

冷鳳鸞拿出兩萬兩銀票遞給他，「什麼時候人可以到我身邊？」

「最遲兩日。」

「好，那我們簽字畫押吧。」

兩人很快簽好了協議。

小葯童叫住她，「不知你從何處知道這裡？」

鬼門現在成立的時間並不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像冷鳳鸞這樣的，不僅知道地址，還知道做什麼營生的人，著實有些詭異。

冷鳳鸞淡笑一聲，「鬼門不是不問出處嗎？」

小葯童一愣，隨即一笑，「不好意思，唐突了。」

冷鳳鸞離開了梁記葯爐，她的情況卻被最快速的反饋到了鬼門之主的手裡。

男子坐在高位上，聽著手下的稟告，眉峰高高的挑起，似乎是覺得很有意思。

「給她安排最好的資源。」半晌，他聲音清淡開口，卻不容置喙。

小葯童詫異的瞪大眼睛，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發問，而是恭敬應聲，「屬下這就去安排。」

第二日，玉子書離京的消息傳到了她的耳中，她有一瞬間的怔忡，繼而甩開了異樣的情愫。

兩天後，鬼門派過來的人已經趕到了鸞如閣。

冷鳳鸞便告知謝氏與老夫人，自己想要專心的準備中秋節的節目，想要先去隸屬於丞相府的城北小莊子上住一段時日尋找些靈感。

對此，兩人都是沒什麼話說的。

離開之前，冷鳳鸞特意見了謝氏。

「母親，這幾日，父親待你如何？」

「他每晚都來，可是，每次我都把他趕出去了。」謝氏有些感慨。

以前她常常盼著冷昱文來她房中，日復一日的失望不已，現在，冷昱文每晚都來，她卻再也不想與他做那些親密的事情。

她確實是恨他不想見他的。

冷鳳鸞心想，我就知道會這樣。

「娘，你要想清楚，你還想不想與父親好好過日子，如果確實對他失望，那麼你可以繼續這樣，但是，你要強勢起來，至少在掌家大權上，不能讓那些小妾越過你，如果你想要跟他回到當初，那麼你的拒絕，適可而止。」

謝氏何嘗不明白冷鳳鸞的話，可是，她現在確實不想面對冷昱文。

「母親，我聽說，就在昨天，父親寵幸了一個前廳打掃的丫鬟。」

「沒錯。」謝氏嘲諷一笑，「他在我面前說著甜言蜜語說自己悔過了，被我趕出去之後，轉身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這樣的男人，我還能對他期待什麼！」

「那麼，你就該拿出你高昌侯府嫡女的氣勢，拿出你當家主母的氣勢，用權勢來保護你自己，保護弟弟。」冷鳳鸞的聲音忽而沉了一些，「母親，你的軟弱，只會讓自己，讓弟弟萬劫不復！」

謝氏一震。

「母親，這段時日的事情，你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你強勢一些，狠歷一些，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這是在我身上無所謂，畢竟我有能力自保，但是若是發生在弟弟身上呢，母親，你該要好好想想了。」

她雖然發誓要好好保護謝氏與冷興瑞，但是她畢竟能力也有限，很多時候，自救比指望他人相救，靠譜太多。

謝氏確實需要成長，雖然，現在對她說這些話，有些殘忍。

她要離開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謝氏必須自己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