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哎呀，我頭好暈

10年黑網吧到處都是，網咖和電競酒店還遠未出現，來網吧上網的孩子們也都是大人們眼中的「小混混」。

喜羊羊是個中等規模的網吧，幾十台機子，再加上吧台小姐姐模樣倒也可人，所以來上網的人很多。今天正值高考結束，因此整個網吧人滿為患，還好他們倆來得比較早，這才搶了兩個位置。

楊一沛和潘震一起抽著煙，黑網吧的環境確實不好，到處煙霧繚繞，空氣質量很差。

「潘震，你之前上補習班一個月多少錢？」

楊一沛丟出個讓潘震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快一千塊錢吧，誒，說起來我就生氣，那個老師講的屁都不是，感覺一點兒效果都沒有，白浪費錢。」潘震撇撇嘴。

「我有個想法，你看，我們剛畢業的學生有很多，暑假兼職的大學生應該也不少，如果我們利用這些人來搞個補習班，是不是挺賺錢的？」

「啊？」

聽到這話，潘震手裡的煙都掉了。

「沛哥，原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打工啊？」

……

「打工系不可能打工滴啦，只能這樣子做點事情才能維持得了生活啦。」楊一沛故意逗逗潘震，「我已經算過了，如果開初、高中課程的話，招個百八十學生，除了租個場地、給老師課時費外，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支出，一暑假下來，最起碼也能落個幾萬塊錢。」

潘震整個人都傻眼了，這對他而言幾乎是個天文數字。

「來，哥給你先把煙續上。」

楊一沛又點了一支，塞進潘震嘴裡，接著道：「也不需要你去講課，到時候你就主要幫忙招生，之後補習班一旦走入正軌，你基本就沒什麼事情了。」

「沛哥，你這話說的，你就算讓我去講課我也不敢啊。」潘震無奈笑笑，「就我這水平，去了不是誤人子弟嘛，不過話說回來……」

「嗯？」

潘震皺眉，有些為難的樣子。

「有屁快放。」

「沛哥，你說每年老師們都辦補習班，咱們都是些學生，誰會上我們這兒報名啊？」潘震托著下巴。

今天中午楊一沛看到那個小少婦發的復讀學校宣傳頁時，才萌生了辦補習班的想法，而潘震所說的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

10年教育機構還未盛行，學生們假期主要參加的就是老師們辦的補習班。雖說是打著假期補習的名義，但大多數補習班水分極大，幾乎都是監督學生寫寫作業，簡單預習下新學期的知識。

教育這一塊兒在未來是個不小的蛋糕，再過幾年，隨著政府對教師私自辦補習班追查越來越嚴，新東方、學而思、小猿輔導、星火教育等等，這些教育集團會佔據教育事業的大部分市場。

而那一年隨著疫情出現，整個線上教育事業飛速向前發展，在大多數企業都倒閉關門之時，逆流而上，其股市也一漲再漲。

補習班只是個小伏筆，為了以後自己能分到教育機構這塊兒大蛋糕，必須儘早謀划，這才是楊一沛的真正目的。

「學生們其實倒不是真的想去老師那裡上補習班，而是市面上幾乎沒有其他補習班了，可供選擇太少，你可以試想一下，你是真的自願去班主任那裡上的補習班嗎？」楊一沛沒有直接回答潘震的提問，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肯定不是啊，誰他媽願意去光明頂那個死變態家裡上補習班。」潘震嚷嚷著。

聽到「光明頂」三個字，楊一沛頓時忍俊不禁。他們班主任是個禿頂，腦門亮得能夠反光，所以有了「光明頂」的稱號。

「對啊，你想一想，平時學生們都對這些老師們夠煩了，誰願意假期里還面對他們那些臭臉。」

潘震咂摸著嘴巴，嘀咕道：「但光靠這些也不行啊，即使學生們想來我們這裡，他們家長估計也不同意啊。」

「家長讓學生上補習班的目的是什麼？」

「那還用說，提高成績唄。」

「那我們辦補習班的目的是什麼？」

「賺錢唄。」

「……」

楊一沛被噎了個半死，不過潘震這話也沒說錯，最終目的確實是為了賺錢。

「我們辦補習班不是做慈善，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做生意賺錢，所以短期內看，只要我們讓家長相信我們能夠提高孩子成績就行，至於成績到底有沒有提高，並不重要，反正到時候錢已經進我們口袋了。」楊一沛一步步分析著。

「可是怎麼讓家長們不去相信老師，反而相信我們這些剛畢業的學生呢？」

楊一沛嘿嘿一笑，拍拍潘震的肩膀。

「我自有妙計。」

潘震一拍桌子，豪情萬丈，說道：「行！沛哥你都這麼說了，我跟著幫忙就行！從小你就比我有主意，我信你一沛！」

「不能再晚了，明天我們就得準備起來。」

楊一沛說著，從煙盒裡又摸了兩支煙出來。

「咳……咳咳……」

沙發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清脆悅耳，是個妹子。

潘震只覺得這聲音很不對勁兒，連忙回頭。果然，站在他們倆後面的是張露。

「我看你們說了半天話了，也累了吧，喝點水。」

大概是晚上的緣故，張露換了一身碎花長裙，一頭秀髮用皮筋扎了個馬尾，看起來清爽可人。她的聲音很輕，生怕打擾了正在恰煙的某人。

「早就在了啊？」潘震有些局促不安。

「有一會兒了。」

張露把綠茶遞給潘震，想了想，還是把另外一瓶放到了某人的桌子邊上。

「哎呀，哎呀呀，暈，怎麼打了會兒殭屍就這麼頭暈呢？」

潘震朝著張露擠眉弄眼，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扶著腦袋站起身說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出去透透氣，網吧里實在太難聞了。沛哥，我順便去買點吃的啊，你們聊，我可能很晚才回來。」

楊一沛懶得拆穿這傢伙那拙劣的小把戲，叼著煙退出了遊戲，打開了QQ登錄界面。

張露在潘震的位置上悄悄坐下，靜靜地看著隔壁某人抽煙。

「抽煙不好，你別抽了——」

……

「玩這麼久了，你喝點水吧——」

……

「你吃不吃東西啊，我去給你買——」

……

「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呢。」

張露聲如蚊蚋，眼角通紅。

反觀某人，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正樂呵呵地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