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間煙火
林舒靠得住。
這話庄小琪是越來越不懂了，他人倒是不錯，笑嘻嘻的很好相處，沒有狗仗人勢的架子，但了解至今，她發現林舒在白總面前，好像毫無地位啊。
這麼拉關係，能靠上什麼？
「小琪，我以前給一個富家小姐化過妝，她也帶著保鏢了，人家那保鏢像管家一樣，什麼都懂，事無巨細，明顯就是大小姐的心腹，林舒……看著一點不像，就像個司機。」
「難道我抱大腿抱錯了？」
「大概是吧，反正你也沒損失什麼，不用在他身上費心思了。」
「也許吧。」
兩人正聊著，化妝間的門被敲開了，南香冰冷的站在門口，猶如女判官，讓兩個女孩頓時心裡一抖。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兩天，網上關於抄襲的謾罵，隱隱有些擴大，本來就是一個短視頻內部的競爭，輿論範圍有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幾個大V入場了，抨擊短視頻行業抄襲成風的現象，原創作者辛苦的創意，甚至不如二手的流量大。
這些問題存在已久，眾多同行都很無奈，無處申冤，終於有人替他們說話了，紛紛聲援，結果就是……糖果傳媒被更多人噴了。
簡直成了一個宣洩口，糖果承受了所有被抄襲者的怨氣，被全網聲討。
無辜的是，糖果傳媒自己也是受害者。
白千尋忙的焦頭爛額，別人不清楚怎麼回事，她作為公司的老闆，太清楚傳媒行業是什麼德行了，真以為大V當正義使者呢？那是收錢辦事。
王權買通大V加水軍，一起攻擊她。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買水軍反衝回去，也只是暫時的，南香給了她後續的預估。
「現在已經炒到全網皆知，如果再沒有反轉，我們很難拿到顧總的直播合同了，王權的紅泥傳媒就會搶到機會，而且……再繼續下去，我們公司的其他黑料就會被爆出來，事情惡化下去，可能牆倒眾人推。」
「其他黑料……」白千尋很無奈，她沒來之前，公司管理混亂，說不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黑料在王權手裡，一旦爆出來，局面會失控。
「那你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南香給出兩個最大嫌疑人，一個是攝像組的，還有一個就是節目的當事人庄小琪，白千尋有些意外：「庄小琪為什麼會出賣自己的節目？」
「雖然沒有證據，但她和王權現在還有聯繫，這很奇怪。」
「什麼？」
辦公室里，陰雲籠罩，辦公室外，卻是四月的陽光明媚。
這是最好的季節，不冷不熱，氣候舒適，女孩子們可以穿的清涼，可以穿的可愛，可以御姐，可以淑女。
最重要的是，林舒可以肆無忌憚的看大腿，四月是屬於絲襪的季節。
各種長短襪，五花八門的款式和顏色，讓林舒一度懷疑，這世界不是男人變成了足控腿控，而是被生生綁架成了變態。
「舒哥，你堂堂大小姐的保鏢，跑我這麻將館幹什麼，感受人間煙火啊。」餘生拿著煎餅果子，低調的坐在門口。
「沒辦法，大小姐有意疏遠我，我只能當個閑人了。」
「不給你賺外快了？」
「嗯……」
外快是保鏢的重要收入，拿死工資給老闆當忠犬？那遠遠不夠，保鏢和僱主要建立好忠誠，這份獎金很重要，說明老闆信任你，把麻煩事情給你做。
「白小姐為啥不信你？你偷看她洗澡了？」
「你滾一邊去，我是專業保鏢，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嗎。」林舒也很無奈，因為他的僱主是白老爺，導致他和白千尋之間天生就帶著不信任。
他也是第一次接到這種棘手合同，而且林舒也不想就此鹹魚，那做不長久，他必須做點什麼，「老余，你有什麼辦法嗎。」
「富豪的生意，我哪懂啊，我也羨慕坐在乾淨高端的辦公室里喝咖啡的人。」
「也沒什麼羨慕的，看著有逼格，下班了還是擠地鐵住合租房，這城市裡，能吃肉的人才多少啊，我們都是被吃的。」
「那中午請你吃涮羊肉，最近新開個館子，特地道。」
「算了吧，你請客我不放心，喝白開水都能在結賬時候醉倒。」
老余笑了，「今晚這頓必須請，錢我付好了。」
「你終於做一回人了。」
「那必須的。」
兩兄弟結伴去了新開的火鍋店，小店不大，還是老式的銅火鍋，在老城區範圍內很受歡迎，店裡已經坐了不少人。
那老闆認識餘生，一見面就打招呼，主動點煙，「生哥，屋裡有雅座。」
「不麻煩了，就坐在大廳里，吃的就是一個熱鬧。」
略微吵鬧的大廳里，到處飄著火鍋的熱氣，還有啤酒的喧鬧，這是他們倆熟悉的感覺，自幼就在這市井中長大了。
即便林舒成了富人的保鏢，跟著過上了富人的優雅環境，他骨子裡也不屬於那裡，他喝了一口飲料，露出舒坦的笑，「有種回家的感覺啊。」
「是不是對老火鍋店的氣氛很熟悉。」
「是嗎？以前咱倆不怎麼吃火鍋的，我是說熟悉這種老城區的氣氛。」
「咱倆不吃，你和別人吃過啊。」
老余話裡有話，讓林舒感覺不對，因為他想起個人來，然後愣了一下，這表情被老余捕捉到，他立刻問道：「想起她了？」
林舒頓時變了臉色，桌下踢了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急什麼，韓玉那姑娘……」
「停！不準提這人了。」
老余探頭問道：「偷心大師真的栽她手裡了？」
林舒無奈咬著嘴唇，「是又怎麼樣。」
「可惜了呀……上學時候，你撩班裡小姑娘，總給人撩的面紅耳赤，偷偷給你塞點零食。現在武功居然廢了，你不會撩了？」
年少時代，林舒憑藉一張討人心的嘴，讓他以為人生開了桃花路，自封偷心大師，面對女孩就沒有碰壁的時候，直到三年前，遇到了一個叫韓玉的女人，讓他武功盡失。
對，她最喜歡吃老式火鍋，說這裡有人間煙火的氣息。
林舒突然覺得眼前的火鍋不香了，放下筷子問道：「你是不是和韓玉一直有聯繫。」
「有，當然有。」老余毫不掩飾，「我這行最需要人脈了，能留一個是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了，你知道她現在幹什麼嗎？剛剛回國，去大學里當老師了。」
「你不用和我說的這麼詳細，我沒心情知道。」
「你得知道。」
林舒感覺更不對勁了，「你啥意思。」
「今天其實不是我請客。」
「草！還以為你今天做人了，你特么不是人！」林舒轉身就要走，剛回頭，迎面吹來一陣香風，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一個白裙女人站在了他面前，她膚白如玉，巧笑嫣然，笑著打招呼：「林舒，好久不見了。」
她就是林舒的前女友，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