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

()第七章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劉玄翰」就在劉玄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這頭大獒慢慢走上了山坡，說話了，帶著詢問的語氣。「你是誰？」劉玄翰看著這隻會說話的大獒問道。「我就是白先生，外面冷，你還是跟我來石室。」大獒說話道。「好。」劉玄翰跟著這頭大獒下了山坡，回到幽谷的石室。他看見了一個坐在中間正座著一個身穿月白色衣服的年輕人，頭髮很長，結成垂髫散落在鬢角。這個年輕人緊閉雙眼，等劉玄翰一進來就睜開，雙眼散發出柔和的光，就好像是溫玉一樣。他的旁邊，放了一個兩尺多長的紫色酒葫蘆，背後背了一口長劍。整個人顯得仙風道骨的出塵。「先生請坐，我認識你的父親劉博宗，不愧是儒家夫子，當年我就很仰慕你父親的風采，想不到今天居然又碰到他的兒子，這是我幾十年陳釀猴兒酒。能活通氣血，延年益壽，喝上一口。」年輕人哈哈一笑，招呼劉玄翰坐下。「你是天下八大妖聖之首？藍昊然先生？」劉玄翰問，也走了過去，接過酒葫蘆，喝了一口，才入胃中，就升騰出一股暖洋洋的氣息，似乎是全身四萬八千毛孔之中都散發出了清香。「好酒，仙酒。歌也是好歌。一人敢走青殺口，見了皇帝不磕頭，不現身就嚇退了那群高手，當真稱得上是英雄。」一口酒下肚，劉玄翰渾身都發熱起來，「喝了白先生的酒，我當然不白喝，借古人之美，就轉贈送先生一首詩。」說著，劉玄翰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大聲呤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百馬颯踏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殤勸侯贏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下白首太玄經」「好！好！一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士為知己者死！千秋後讀來，凜凜然有生氣焉…….四海稱英雄，天下之間，誰是英雄？」聽見劉玄翰的四句詩，藍昊然全身一震，細細品味著，只覺得無窮無盡的豪氣。這位神秘的天下八大妖聖之首的年輕人一立而起，大笑三聲好：「喝酒，喝酒，就沖你這首詩，深得我心，可謂是天涯相見遇知音。」說著，藍昊然又把酒葫蘆遞給了劉玄翰。咕咚咕咚，劉玄翰連灌三口，還意猶未盡，只覺得這酒越喝，身體越是暖和，輕飄飄好像要飛起來一樣，但是頭腦也越來越清醒，沒有一點醉意。很顯然，這酒非同一般。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藍昊然等劉玄翰喝過酒之後，又拿過自己的大葫蘆連灌，每喝一口，就念一句詩，似乎在用詩做下酒菜一樣。「大賢以史書下酒，今天劉玄翰你的詩也能下酒，真是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過了。」藍昊然喝了十多口，似乎有了點微微的醉意！！看見藍昊然這樣狂放不羈，卻形骸絲毫不散的神態模樣，玄翰想起他剛才的神通，不由心中暗暗的羨慕。「藍先生號稱是天下八大妖聖之一？神魂附體，問藍先生，諸般大道可得長生否！」玄翰問道。「諸般大道，能得長生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藍昊然似乎有些茫然的說道！玄翰讀過《道經》倒是知道修武道練肉，練筋，練膜，練骨，練臟，練髓，換血，之後肉身成聖，然後到達雷劫之境界，修神魂分為築基，金丹，元嬰，之後附體奪舍，轉移肉身的境界，可以稱呼為化神，而之後則是雷劫。至於妖聖，卻是沒有聽說過。「所謂妖聖，大概相當與武聖和化神期相當！妖聖及為化神的鬼仙，凡非人類，修得化神奪舍轉身為鬼仙。我在山中，六十年苦修成鬼仙，投胎轉生附於胎兒身上，現在有十五，不知玄翰兄多大？」「我今年十八，虛長你兩歲！」「諸般大道可得長生否，這一切都從遠古說起，學分為顯學和玄學，顯學，如諸子百家的學問，以謀略為主線，論修身養性、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玄學，則是被遠古稱為「術學」，他們彼此孿生相伴，同樣古老也同樣博大精深，只是更加複雜詭異！如果說長生術可以永得長生，那麼可以分為奇門遁甲、鍊金術、推運算命術、風水堪慾術！長生真的存在話，你也要渡過雷劫！」藍昊然似乎知道玄翰知道疑問，解釋了剛才的疑問！「你修鍊的是九龍在天！」藍昊然突然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呵呵！」藍昊然神秘的笑了笑！！寒秋而立，霧氣冉冉，一條高大魁梧的身體，遊走如龍，盤蹬如飛，藍昊然一邊演練招勢，一邊講解。「天地間充及著無窮無盡的強大元氣，這些元氣我們看不到，卻真實存在。武道修練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天地間無形無相，卻無處不在的磅礴元氣吸引到體內，淬鍊，打好武道的基礎。只有肉身強健了，才能容納更強的力量。」藍昊然以自己的修練為基礎，詳細的向劉玄翰解說自己的武道經驗：「元氣境最快的修練方法就是打拳，身隨勢走，同時控制呼吸，讓天地元氣慢慢的滲入體內。這套『飛龍在天』是最基礎的武學，雖然並不怎麼高明，但卻極為實用。用來吸引天地元氣入體，最是實用不過，而且實戰威力極大！！」一旁的亭子里，劉玄翰的蹲坐在台階上。藍昊然說的盡心，他聽的也用心。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藍昊然的演練，同時把他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劉玄翰心知藍昊然天賦驚人，雖然好奇他怎麼會飛龍在天，可是他還是認真的聽著他解說，畢竟天下八大妖聖之首可不是徒有虛名的。有這樣一位傳說的人言傳身教，卻比什麼明師都來得貼切。「第一式亢龍有悔！」「第二式潛龍勿用！」……藍昊然為了讓劉玄翰看清楚，特地散去了自己的仙力，純以肉身的力量演練這套掌法。他的力量也極高，儘管散去了仙勁，但一招一式打來，也是拳風呼呼，有龍鳴之聲。劉玄翰看得仔細，他平日里懶散，一套掌法打得似是而非，畢竟他是很難看懂那本無名書籍上的招式，如今存了心思，再看起來，倒別有一翻感悟。藍昊然教得更是用心，某些精微的地方，更是反覆提醒，演練，讓劉玄翰又有了新的感悟。「玄翰，你看到好了。這套掌法打到深處，也是極為厲害的，」飛龍在天十八勢演練到最後，藍昊然突然屈身下蹲，然後猛然彈身而起。「飛龍在天！」藍昊然吐氣開聲，同時雙拳擊出，這一下勢若奔雷，快若閃電。藍昊然身邊的空氣，猛烈的撐動起來，氣流捲動，像兩條青龍，纏在藍昊然粗壯的手臂上交纏變化。「哞！」一聲震天的龍嘯中，藍昊然兩條手臂攪動的氣流突然凝聚為兩條栩栩如生的青龍，兩條青龍渾身肌肉虯結，充滿了暴炸的力量。一聲長吟后，龍眼怒睜，宛若活生生的青龍，帶著一股勁風如箭矢般飛了出去。「砰砰！」兩株碗口粗的虯梅被青龍撞中，整條樹榦轟然碎裂，化為無數樹屑四散開來。而樹屑之上，更有漫天粉色梅花漫天飛揚。劉玄翰目中露出震驚的神色，這套掌法他也練過好幾次，但也沒想過能有這般的威力。而且他只練過前四式，劉玄翰看得清楚，大哥藍昊然並沒有使用身上的仙力，他發出的兩道青龍，完全是憑藉肉身的力量，攪動空氣，以巧勁凝成龍型。儘管修練到了妖聖境，肉身會增強很多，但是能輕易的使出飛龍在天的後幾式，藍昊然的實力，玄翰想在朝廷中大概只有道門的那幾位宗師能與之抗衡！！「這招亢龍有悔，普通人練到絕頂也就是拳風呼嘯，洪亮如龍嘯。要想發出兩頭青龍形，所謂有悔，必修做的自如，方能有悔，對力量有極大要求，還要配上一些細微的巧勁。以你現在的力量，還達不到要求。一會兒，我把決竅告訴你，等你力量到了，練起來自然水到渠成。現在，你來演練一遍，我看你學的怎麼樣。」藍昊然收功站立，臉不紅，氣不喘，顯示了強大的武道修為。「嗯，」劉玄翰走出亭子，在藍昊然身邊站定。腦海里回想了一遍藍昊然剛剛打拳的動作，劉玄翰深吸了一口氣，將一套降龍掌緩緩舒展開來。「亢龍有悔！」「砰！」劉玄翰衣袍振蕩，一拳打在空氣里，發出砰砰響聲，彷彿打在實物上一樣。這是掌法修練到一定境界才有的。「玄翰，你吸納的天地元氣不多，力量不夠，但卻已經深得了掌法的精髓，那就是掌意，看來你真的是深的儒家真傳了，畢竟這套掌法是根據《易經》修鍊而成的！力量不夠，可以靠時間來積累，但掌意這種東西，只能用心領悟，死練是沒有用的！」藍昊然眼中露出一抹讚賞的神色，他的武學境界又比劉玄翰高很多，一眼就能看出劉玄翰的虛實。以劉玄翰的這種力量層次，能打出這種掌意，實在極為罕見。看到劉玄翰有這種悟性，藍昊然也只是微微一笑，畢竟他見過的天才也挺多的！！「亢龍有悔」！！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只有聖人才能有悔，玄翰心中不禁理解《易經》中的話語，試著理解這套掌法的意義，啪！虛空脆響，同樣的招式，經過藍昊然言傳身教，劉玄翰再次使出來時，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兩條手臂靈活若同靈蛇，軌跡靈活、令人極難防禦。「見龍在天！」劉玄翰跨步進身，同時打出了降龍掌的第三式見龍在天，一套降龍掌在他手底下施出來，如行雲流水，極是極暢。第三拳打出，劉玄翰周身氣流奔流，衣衫鼓動，一絲絲極難覺察的氣流順著全身毛孔，慢慢進入了體內。「這些應該就是天地元氣了！」劉玄翰熟讀道儒兩家經典，終於感覺到了一些沒新的東西。一絲絲的元氣入體，慢慢的劉玄翰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似乎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結實，出拳也更加有力。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要真要去說，劉玄翰的力量未必真的增加多少。武道一途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身體元氣的增加，也不是那般容易。只有通過時間去打磨。呼！呼！劉玄翰拳出如風，腳下騰挪變化，意拳之中，帶著一股玄幻與自由。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套的掌法中，心思默默感悟那天地間的元氣。「第四式鴻漸於陸！」「第五式潛龍勿用！」劉玄翰又連續的使出了兩招降龍掌的招法，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所在何處，忘記了一旁觀看的藍昊然！！「想不到這麼看就到達忘我之境，雖然算不上奇才也算的上天才！」藍昊然看得暗自點頭，又瞧了一會兒，不想打擾劉玄翰，便悄悄的退出。「利涉大川！」「震驚百里！」劉玄翰一遍又一遍的將掌法使開，他已經不知道練了多久。額頭上早就是汗珠密珠，后心更是被汗濕透，劉玄翰猶然不覺。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劉玄翰好幾次感到筋疲力盡，就要倒在地上，趴下，但卻被他咬牙堅持了過來，不知不覺中已經練到了第十掌了，這一切都不敢想象！「練拳，練拳！父親曾經說過，武道一途，講究的就是意志與信念，天賦反倒在其次。只有這樣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以及冤死的父親！」劉玄翰一咬牙，腦海里想起了自己熟讀的儒家聖人名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於是他一咬牙,又熬了過去。武道一途，講究的是一個磨鍊，每經一道磨鍊，武道必然精進一層。一位武道宗師，首先必定是一個意志堅忍的強者。劉玄翰出身武道家族，平常這些武道箴言早是耳熟能詳。把心一橫，劉玄翰把心思全部集中到降龍掌的招式，完全不去想身上酸痛的部分。這麼一來，那種疲筋力盡的感覺果然沒有那般強烈了。「利涉大川！」劉玄翰雙拳帶起獵獵的勁風，風聲如鞭子抽過，發出啪啪的聲音，雖然身處險境仍然勇往向前！！履險如夷的行動準則，也是主動出擊，值得犯難的最佳時機。「砰！」劉玄翰雙拳落出，兩團空氣從拳底炸裂開來，發出震耳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