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好事
一進寺門,就看到嚴霄抱著胸的斜倚在門口看著他,那痞痞的笑意就掛在嘴角:「真有辦法,只是破了個案,就靠了這麼個有實力的靠山,不簡單啊。」
施畫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卻不想與之較量,施了個禮:「嚴少卿下了衙也不回家,真是敬業。」
「本少卿不過是離開的晚了些,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也是不錯的,不過,身為你的上司,還是要提醒你一下,這苦主的東西,最好能不要就別要,以後的麻煩一定會不少。」嚴霄撇了下嘴。
施畫垂著眼眸不看他,心裡卻在暗罵:以為我不知道,可也得能推出去才行,一個個的都是大人物,我這個小嘍啰如何反抗,有本事當時宴請你時,你別拉著我去呀,現在又來說我了。
「多謝少卿提醒,小四定當謹慎。」施畫再福了下身,大步的向寺里走去。
嚴霄看出她在生氣,輕哼一聲,轉身出了大理寺,去找蕭離喝酒去了。
在席間,蕭離也提到了此事:「謹初,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位景王殿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怎麼會這麼關注小四呢,這可不是好事啊……」
「你操什麼心,如果她真有心,或許也有個好歸宿……」嚴霄提起這事就不爽。
當天看到雲皓駿那目光轉睛的盯著施畫的樣子,恨不能將她生吞了一般,可這丫頭,卻跟不知道一樣,提醒她也不當回事。
「什麼好歸宿,這雲皓駿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府中有多少女眷你不知道?現在好人家的女孩都不願去這府中做侍女,如果小四真的被盯上了,怎麼辦?」蕭離急急的道。
「這也要她明白才行,你、我說的算嗎?我不過就是她的上司,而你也不過就是她口頭上的朋友,我們能做什麼,不過就是提醒罷了……如果她的那個師兄在的話,或許有些用……」嚴霄說著一品飲盡了杯中酒。
「師兄?濟世堂的慕少主?或許吧……也不一定……」蕭離眨了眨眼。
對於這位慕九蘭,他的印象不是特別的好,看似挺和善的,可看人的目光里卻是冷的,就算笑都不能直達眼底,只是在對施畫的時候,他才是發自內心的關切,而且對於她的關注也非同一般,怎麼都感覺遠遠超出了一般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可小四對於他的態度就正常多了,那就是一種妹妹對兄長的樣子。
「怎麼不一定,她的那個師兄看管的可不是一般的嚴厲。」嚴霄輕哼了一聲。
蕭離挑眉:「有些事,也不能一頭熱,就說你和熙顏郡主,她可是追著你滿京城跑的主兒,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你呢,卻對人家不理不睬的,恨不能再訓她兩句,讓她離你遠遠的。」
「別說這事……煩。」嚴霄揮了下手,再拿起杯來喝了一口。
「聽說她可快回來了,隨著陽平郡王出使南魏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會在皇上壽誕之前回來,你又有得躲了。」蕭離看熱鬧似的笑了起來。
嚴霄翻了翻眼皮子:「也不一定,如果在南魏她再看上個更好的,或許這次回來就是備嫁的了。」
「想得美吧,那丫頭,可是求了皇后不下百遍了,非你不嫁的,要不是老王爺一直不接這個話兒,說不準,你早就被逼著娶她過門了,反正你自己想好了,她的手段也不是沒有,背景、靠山也一樣強大,如果真的用出什麼手段來,老王爺也不一定能招架的住。」蕭離撇了下嘴道。
「什麼手段?」嚴霄皺眉。
「奉旨成婚,賜婚!」蕭離沒好氣的道。
嚴霄再冷哼一聲:「不過一個小王妃的位置罷了,給她又如何,我不照面,她還能強拉不成。」
「謹初,你能不能不說氣話,你心裡明鏡一樣,她能幹的出來,而且家宅還得被她鬧的天翻地覆,你是真不想讓老王爺和王妃好好過日子了嗎?還有,她霸著這個位置,以後你要是有心儀的人,怎麼辦?屈於她之下,你想這個女人還有活路?」蕭離指著他生氣的道。
嚴霄也嘆了口氣:「再說吧,現在我也沒有那個心思,施叔叔一家的慘案至今都沒個著落,就算有矛頭有指向,可沒有證據也無即於是,對於棋兄的承諾,我怎麼都是沒有完成的。」
「對了,說起這事兒,我怎麼感覺,這小四,真的有點可能呢?」蕭離身體向他的方向傾了傾,也壓低了聲音。
嚴霄微嘟了下嘴:「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現在確定不了。」
「你是不是也因為這一點,才將她從清源城帶回來的?」蕭離再問。
嚴霄點頭:「當時得知她的師父是洛白時,我就有這個猜測,回來后與父王說明,才決定讓她進京,無論是與不是,還是放在跟前觀察著好些。」
蕭離卻在搖頭:「老王爺與你的心思我懂,可未必是件好事。」
「嗯?」他扭頭詢問的看著他。
「洛白之所以不讓她離開清源城,是否有別的用意,還是在保全她,可現在你將她弄到京城來,她真是安全嗎?」蕭離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
嚴霄沉默了,這也是他這幾日里一直在想的問題,卻沒有答案。
蕭離再給他倒了一杯酒:「如果她不是,為什麼會姓施,是不是洛白有意而為之,就是以她為餌,來引出那個黑手,如果真是如此,那小四真是夠慘的。」
嚴霄看著他:「有什麼可慘的?」
蕭離輕笑出聲:「你就裝吧,這還用說嗎?原本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被人所謂『好心』的救了,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而且下場還是一樣,會死於非命,或是更難看一些,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嚴霄不自覺的也輕嘆了口氣:「其實我現在也有些矛盾,想她是,又想她不是,如果是,自然會得到我們全力的保全,哪怕不行,將她送到棋兄那裡,也算安全,可如果不是,她還不如從此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再有一件事,你想過嗎?洛白為什麼再次神秘失蹤,五年前,他的足跡就是個謎,連個原因都不得而知,這次又是這樣,是否還是與五年前一樣在哪裡躲了起來,又是所為何事,以至他連徒弟都不顧了……」蕭離說完飲盡杯中酒。
嚴霄閉了閉眼:「這個姓洛的,真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提起他,我就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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