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頭案(一)

削頭案(一)

施畫剛從馬車上跳下來,就被楊七寶攔在了大理寺門外,而他的肩上,正背著她的工具箱。

「又有案子了?」施畫瞭然的問。

「是,巡視城北方向的更夫,到京兆尹來報案,說是看到有鬼削了一個人的頭,張大人帶著人去查看了,有點詭異,於是就報到了大理寺,請求咱們組協助辦案,頭兒已經答應了,馬上就得去現場。」楊七寶不是很情願的撇了下嘴。

「七寶哥,你不想去呀?」施畫看出他的情緒不對,伸頭到他面前小心的問。

楊七寶看了她一眼,抬手向前指了下后,又泄氣的放了下來,甩著手:「算了,說了也沒用……」

「你不說,怎麼知道沒用呢?」施畫微笑的看著他。

「這京兆尹本來就是負責整個京城的安全的,有什麼案子自然是他們先來處理,現在可好了,什麼案子都往咱大理寺報,而且還認準了咱們這一組了,這次不用咱們直接查案了,又成了協助了,辦好了,自然是他們京兆尹的功勞,辦不好,一定會推在咱們大理寺的身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說了幾次了,可頭兒就是推不出去,只要張大人苦著臉一來求,一定同意……」楊七寶忿忿不平發了牢騷。

施畫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在為嚴霄擔心,辦案子,自然就有責任在,可現在歸屬權這麼不明確,一旦要是出了問題,關聯性也就大了。

而且,嚴霄也不是會推卸責任的人,想必也是如此,楊七寶是怕他吃虧,可又勸不聽,所以才會如此的氣憤。

施畫輕拍了他一下:「七寶哥,現在已經都答應了,想反悔也不行了,大不了我們都盡職盡責一些,將這件案子先辦完,回頭,你與各位哥哥們,再勸勸少卿唄。」

楊七寶卻搖頭:「沒用,頭兒什麼時候聽過我們的。」

「可不一定,你們是為了他好,為什麼不聽,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是獨裁者。」施畫認真的對著楊七寶點頭。

「啥獨?」他沒聽明白的糾著臉。

施畫撇了下嘴:「就是一意孤行,獨斷專行的人。」

楊七寶想了想后,又撇嘴:「如此說來,頭兒也不是那樣的人,他還是聽我們意見的,每次辦案,不都聽取我們的彙報嘛……」

「呼……」施畫將頭扭到一邊,她決定不再安慰楊七寶了,這就是雞同鴨講嘛,兩人都不在一個頻率上,還怎麼愉快的聊天。

嚴霄正好帶著人從大理寺里出來,見到這兩人雖然站在一起,卻是一個面向東,一個面向西,沒看出有什麼不太對的情緒,卻也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尷尬。

六人騎馬,高俊駕車,裡面坐著施畫,一行人向城北的案發地點保順街而去。

可行至京兆尹衙門時,嚴霄對坐在車裡的施畫道:「屍體已經被運回來了,你是先看屍體,還是現場?」

施畫直接將車簾撩起:「屍體!」

說完她從馬車裡鑽出來,動作麻利的從車上跳了下去,背起工具箱,大步的向衙門走去。

嚴霄輕挑了下眉,讓高俊留下來,他帶著一行人去了現場。

施畫直接來到了驗屍房,看到庄柯正在驗屍。

她卻沒急著進去,而是背著工具箱,倚在門框,抱著胸的看著他工作。

這古法的驗屍與現代的不一樣,而現代的一些技法卻是從古法的驗屍中演變而來的,甚至有的還延用到現在,而古法的驗屍技能也隨著歷史的時間,流失的所剩無幾了,現在法醫能在書本里看到的,也不過就是些皮毛罷了。

這兩年,她一直跟在師父身邊,從他那裡是學到了很多技法,但因為案件的不同,所遇到的屍體也不會一樣,有些技術沒能得以展示,也是因為沒有遇到特殊的屍體罷了。

可眼前的這位師兄就不一樣了,他原本就是師父的大弟子,現在還在從事著仵作的工作,而且這裡是京城重地,能見到的各類案件必不會少,想必師父教他的技術也一定很多。

不像她原本與師父所生活的那個清源城,屁大點的一個鎮子,民風又淳樸,也就發生一些死雞、死鴨、死豬、死狗的事,最大的,也就是有人失足從山上滾下來,或是因事上吊和那些掉到河裡、江里溺死的,反正決不會像在這裡發生的案子這麼多就是了。

庄柯的手法真的很特別,也很熟練,這也絕不是一天練成的,所以說,他這個京城第一大仵作的頭銜絕不是浪得虛名,他還是有真本事的。

高俊就跟在她身邊,見她只是站在門口不進去,還一副興緻很高的樣子在伸著脖子看裡面的庄先生驗屍,想也知道,這丫頭是在偷師,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揭露她。

直到庄柯將屍體的外衣系好,準備將白布蓋上時,她才輕咳了一聲,引起他的注意。

「小四,怎麼才來……」庄柯立即對她招手,示意讓她進來。

再指著屍體道:「一刀,直接砍斷了脖子,頭與屍體之間,相差了足有十米遠,而且頭的面部表情特別自然,除了眼睛都沒閉上,沒有任何的多餘表情,這就有點……奇怪了。」

「奇怪?」施畫看了眼,身體與頭分開放著的屍體,只是從脖頸處的切痕來看,她就已經不認同庄柯的說法。

「是呀,如果一個人在受到攻擊時,一定會有面部的表情變化,可這個人卻沒有,是一點防備也沒有嗎?」庄柯對她輕點頭。

「或許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呢,也是有可能的。」施畫將工具箱放在一邊的矮桌之上,拿出口罩和手套戴好后,直接走到了屍體的上方,對著門口的光亮,半蹲在那裡的與屍體脖頸處平視著。

高俊不由的糾起了臉,從他的角度來看,施畫已經與那屍體都貼在一起了,樣子很是驚悚。

就在他實在看不下去,準備叫她一聲時,就聽到施畫向一邊伸手:「鑷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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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為聘:權王獨寵仵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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