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頭案(五)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弓拿起放在她的手中,再從身後包圍著她,搭弓拉開了箭弦,而就在他輕喊了聲:「鬆手!」后,看著那箭飛馳出去,她也只是微微的扯了下嘴角,算是在笑。
「再試一箭……」嚴霄又拿起一支箭遞到她面前。
而她卻將弓放回到了桌子上,對他搖了搖頭:「這不是我擅長的,何必為難我呢,我根本就拉不開。」
「不試試,怎麼知道?」嚴霄微皺眉的看著她。
對於她此時的放棄有些不太高興。
施畫在面前的桌子上看了一遍,卻發現桌上還有一把彈弓。
她立即指著彈弓:「這個好像可以……」
說著她將彈弓拿在手中,再將桌上放著的石頭拿在手中,套在筋套中,對準對面的靶子,架勢十足的拉開,再鬆手。
那個被佔了白石灰的石頭,正中靶心。
蕭離吃驚的都張大了嘴,一臉的不置信,看了看施畫,再看向靶心,再看向她,來來回回的好幾次。
嚴霄也差不多,還真沒想到,她原來彈弓可以打的這麼准。
施畫此時的心情也不錯,再拿起桌上的一個石子,準備再來一發,就在她拉開彈弓時,突然又停了下來,收勢的將它拿在眼前,來來回回的拉伸著,眼中不由的一亮。
立即轉身的看著嚴霄,興奮的笑著:「我知道兇器是什麼了……」
不僅是嚴霄此時已經被她這突然的樣子看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就連站在一邊的蕭離都看傻眼了。
平日里看這丫頭笑的樣子也不少,卻從來沒見過她現在這個樣子,是那麼的靈動而又鮮活,此時的她,就如一道陽光,特別的明媚。
「我是真的知道了,要不,咱們試試……」施畫以為他是不相信,輕拉著他的衣袖立即解釋起來。
嚴霄回過神來,眼睛轉了下:「是什麼?」
「就是這種,弓弦……」施畫舉起手中的彈弓。
「彈弓弦?」嚴霄和蕭離同時問道。
「對,就是這個。」施畫堅定的道。
「記得案現場的街上的兩棵大樹嗎?」施畫再用力的拉扯了下他衣服。
嚴霄的眼睛也是一亮,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並對著那些還吃著的兄弟們大喊了一聲:「我們再去一趟兇案的現場。」
「啊?……」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此時,正牽著手的兩人。
蕭離雖然還是不明白這兩人知道了什麼,但現在去,又能發現什麼。
他走過來攔住兩人:「天都這麼晚了,你們去能找到什麼?不如明天去,看的還仔細一些。」
嚴霄想了想也對,施畫再輕拉了他一下:「少卿,可這兇手又是什麼人呢?如此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報仇?」
嚴霄和蕭離再看向她,施畫放開他,抽回自己的手,右手在左手上輕敲著:「按照先前兄弟們所詢問的情況來看,這個栗長風是個有特殊嗜好的人,對已婚婦女有特別喜好,就算是有丈夫的,也會不折手段的弄到手……」
她再向前走了幾步,手在下巴上摸了摸:「那麼,這些被送進牢里的丈夫們呢,是否真的就那麼算了,不與之計較這奪妻之恨,誣陷坐牢之仇,真的可以從此相安無事了嗎?」
「那麼,當這其中有人想報仇,又發現他身手不錯,無法與之抗衡時,又會怎麼辦?」她又抱著胸的走了回來。
嚴霄和蕭離微皺眉的看著她,這丫頭根本就不是在與他們說明,而是在自言自語。
而已經站在那裡的等著命令的楊七寶等人,也愣了,第一次看施畫如此的樣子。
她想不明白,再轉了個身後,就蹲在那裡,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杈,以地面為紙的在上面畫了起來。
嚴霄和蕭離再互看了一眼,也跟著一起蹲下來,借著演練場里的火光,看著地面上被她畫的東西,卻什麼也沒看出來,不過是獨立的幾個字或詞,再有就是線條。
蕭離不由的擔心起來,再看了眼還在畫著地面的施畫,輕碰了下嚴霄,對著施畫的方向挑頭:「這丫頭……不會是生病了吧……」
嚴霄也擔心,伸手抓住她還在畫動的手:「別想了,明天再看看現場,然後再說。」
施畫卻抬起清明的眼眸看著他:「仇殺!」
「啊?」嚴霄又是一愣。
「屍體除了斷頭外,身上的物件都沒有缺少,就連他懷裡多張足有萬兩的銀票都沒被動過,這不是劫財,是仇殺,我們的破案方嚮應該向這方面去查,而且從他選擇的地點來看,我認為,這個兇手可能與在這街巷裡的那個女人有關……」施畫語氣里沒有情緒和聲調,只是在平穩的陳述。
嚴霄不由的驚訝,這丫頭也太聰明了吧。
這件案子,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件無頭案,從到達案發現場后,他就感覺很困惑,因為沒有頭緒,就如一團亂麻一樣。
經過了一天的搜證和詢問,卻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他不是不煩,可卻真的還沒往這方面上去想。
可她卻能在這種亂相之中,抽出一條清晰的方向出來,實屬不易。
看來她還真的不僅僅只是個驗屍高手這麼簡單,這破案的頭腦,也是很強的。
伸手將她扶起來,帶回到眾人之處,將她的想法與大家說了一遍后,再安排了明日要查證的方向,大家也都安下心來。
而此時的施畫也因為放鬆下來,感覺到了餓的慌,不顧形象的開始大吃大喝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會指揮著身邊的高俊和林長星給她割肉吃,小嘴被塞的滿滿的,手上還拿著肉食,還在指著烤架上的肉要著,樣子特別的可愛。
蕭離更是殷勤的在為她割肉倒酒的,但在喝了三小杯后,她說什麼也不再喝了。
高俊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平時不是也挺能喝的嗎?我還想學學你上次與蕭少將軍所划的那個行酒令呢,怎麼今日不喝了。」
她搖頭道:「不是不能喝,是不敢喝了,不然回到家裡,一定會被師兄訓的,而且他訓起人來,沒有兩個時辰都不算完,我這一夜,也不用睡了,最慘的,一定還會被罰抄藥方的……」
大家聽著都笑了起來,原來這丫頭也有怕的人,還特別怕抄藥方。
只有嚴霄的臉上再次冷了起來,還瞪了吃的津津有味的施畫一眼,心情沒來由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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