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燈會
秦煥領著秦深往院里走去，常樂悄悄去報了信，冬末早早就拿著新的手暖在外頭等著了，見兩人出來連忙迎了前去，秦煥將手暖放到秦深手上，疼惜的問：「你今日受驚了，還害怕嗎？」
秦深捧著手暖搖了搖頭，剛哭過的眼睛還有些紅腫，她縮了縮脖子往秦煥懷裡靠了靠，小聲笑道：「阿姐可真厲害。」
秦煥點了一下她通紅的鼻尖，嘆出口氣，無奈道：「你呀，我今天就不該放你出來玩。」
秦深聞言卻搖了搖頭，糯聲道：「這雖然受了些驚嚇，但我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蘇大小姐是個很好的人。」
秦煥看得出來秦深因為交到了朋友而格外高興，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吩咐常樂道：「你讓高嬤嬤熬些薑湯，等我們回去了，也好暖暖身子定定神。」
常樂應了聲『是』就小跑走了。
二人回到院子里，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就各自歇下。
是夜。
京中元宵夜的燈會，歷來是最為熱鬧。
圓日西沉，夜色從江邊遠橋浸染過來，先是運河上的船燈亮起，夜色攜著燈光，朝京中推進，挨個兒的，花燈也好，尋常燈籠也擺，接連不斷的亮了起來，正大街的半空中，用絲綢挨個穿了燈籠，交叉參互，在京城的上空，織起一片流光溢彩的天來。
秦煥原是為元宵燈會備了花燈的，兔子燈給秦深，自己則備了盞蓮花燈。但白日里出了那樣的事，今夜還是在屋裡歇著更好。
秦煥看著眼前的兩盞燈嘆了口氣，正欲讓人把燈收去，常雲跑進來報道：「小姐，老夫人讓您同三小姐一起過去見她。」
秦煥應了一聲，常雲便退下了。
秦煥和秦深簡約打扮了一番，便往老太太房中去了。
到了老太太發現，秦深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老太太身側的蘇應茹，蘇應茹見到秦深，欣喜的揮了揮手，但隨後又覺得有些難堪的止了笑。
老太太看著兩人道：「今夜元宵燈會，你們也該去看看，別老是悶在府中。」
秦深看到蘇應茹自是高興，正欲應聲上前，秦煥卻一把拉住了她，啟唇道：「祖母，秦深今日受了些風寒，還是歇著為好。」
老太太似有些責怪的看了眼秦煥，蘇應茹此刻上前脆聲道：「秦姐姐，我今日來也是想跟秦深賠罪的，所以想邀二位同游燈會。」
老太太也道：「元宵佳節，怎能不去？你們下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遣馬車送你們。」
老太太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煥也不便再多什麼，加上秦深又用乞求的眼神望著她，她就鬆了口：「是，那勞煩蘇大小姐稍等片刻了。」
蘇應茹高興的應了一聲，秦深也笑了起來，甜聲道：「你且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秦煥看著高興的秦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在心裡暗道：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兩人回院里做了翻收拾，秦煥將備好的兔子燈放在秦深手上，囑咐道：「元宵燈會人多，這會你可要跟好我，切莫走丟了。」
秦深快聲應了一聲，看著外面的燈會，眼裡的光都快擦出火花來了，秦煥也知道她這魂怕是早就飛了出去，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來到院子里，秦姝和高氏也在，既然是邀逛燈會，也沒有隻邀庶女不邀嫡女的道理。
按理來說，秦姝是她們分做馬車的，在馬車的配置上，嫡女也要比庶女的車更為精緻華貴，可老夫人親自給秦煥和秦深安排的馬車，竟和秦姝不相上下。只有車軸的裝飾不同，若不仔細看，一時恐怕也分辨不出來。
秦姝見了臉色自然是不大好看的，看秦煥來了，狠狠的哼了一聲，上了自己的馬車，
蘇應茹撩起車簾，探出個頭和手來，對秦深招了招手，笑道：「快上車快上車，燈會開始了。」秦深應了一聲，鬆開握著秦煥的手，先一步上了老太太備的馬車，秦煥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著上去。
還沒到鬧市，秦深就已經在不停的撩車簾，津津有味的盯著外面。
她久卧在床，這還是她頭一回出秦府的大門，更別說還是第一次見元宵燈會了。
到了燈會入口，秦深就迫不及待的像個兔子般跳下了馬車，還不忘回頭催促著：「阿姐，快些快些，你快些。」
「好好好。」秦煥無奈的笑著應和，冬末隨著來，也在一旁笑著。
秦深站在燈會入口，看著燈會上方各色的燈籠花燈，驚得微張開了嘴，眼裡印得都是滿目燈光。
秦煥和冬末站在她身後，秦煥雖然沒有秦深那樣激動，但也是頭一游元宵燈會，也不由被眼前燈光迷住。
從半空中吊起來的燈籠中間，垂下不同狀的花燈，有雲彩燈，嫦娥奔月等，仿月燈，玉兔燈，八仙過海燈…。各式各樣，在燈火的照應下，活靈活現，竟是如雲中天上的場面。
蘇應茹一下車便小跑過來，熱切的拉著秦深的手，指著前方道：「走走走，我們去玩，那邊有猜字謎，對了能得些小玩意兒，我們去試試。」秦深點頭應了一聲，雀躍這踩著小步子就跟著她去了，秦煥回神對冬末笑笑：「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冬末高興道：「好。」
「三水壓倒山，哪位知道這是個什麼字？」
「我知道！是個當字！」
「噯，這位姑娘又答對了。」
等秦深幾人猜完字謎，手頭的糖葫蘆，風車一類的小玩意兒手上都有好幾件，秦姝手上也有，只是不及秦深和蘇應茹的多，她哼了一聲，將這些東西往身邊丫鬟懷裡一扔，揚聲道：「我們走。」
冬末笑著替秦深接過手上的小東西，蘇應茹也將得來的東西交給身邊丫鬟，嬉笑著又拉著秦深往前去了。
秦煥瞧著秦深高興，也笑著跟在她的身後，正要走，冬末卻一把拉住了她，問道：「大小姐這般聰慧，不玩兩局嗎？」秦煥笑著搖了搖，道：「還是先看好秦深罷。」
冬末彎眸笑道：「長姐如母，就是大小姐這般吧。」秦煥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嬌嗔道：「沒規矩。」隨後又跟上了秦深她們。
燈會上不乏有雜耍班子，各色小吃，花燈，面具，還有舞獅子，投壺一類的活動，一路玩過去，冬末手裡的東西都快要拿不下了。
秦深更是玩的面色緋紅，卻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勁頭。
秦煥也順手買了個丑奴面具戴上，回過頭還將冬末嚇了一跳。
「前面怎麼那麼多人？」秦深手裡拿著糖葫蘆，被人流賭得停下來踮腳往前看，蘇應茹咬了一口糖人，遠眺一眼，說道：「應該是在擺燈陣吧，似乎每年都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