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燈陣

「擺燈陣？」秦深聽著新奇，回頭看向秦煥眨眨眼，問：「阿姐，擺燈陣是什麼？」秦煥將臉上的面具推到腦側，摸著下巴想了想，卻也不知道，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

蘇應茹笑著解釋道：「擺燈陣算是元宵燈會上最為宏大的了，是由不同的花燈，燈柱，燈牆，照著擺陣人設下的陣法擺出，有一個入口一個出口。」蘇應茹解釋完，又好奇的踮了一下腳尖，看著前面擦肩接踵的人群，有些奇怪的說道：「不過往年的燈陣都沒這麼多人的。」

蘇應茹剛說完，就見一人逆著人流從燈陣處走了出來，她上前一步攔下那人問：「公子，今年的燈陣難嗎？」

被她攔下的人往回望了一眼，道：「今年的燈陣是比往年難一些，大傢伙兒進去，都約莫一個時辰才出得來，最快的，也用了半個時辰。」

蘇應茹『哦』了一聲，便放那人走了。

她興緻昂揚道：「既然比往年難一些，那定然更好玩兒，秦深，不如我們去試試？」

秦深也好奇，高興的點了一下頭，兩人拉著手正要往裡擠，卻被秦煥抓了個牢靠。

秦煥看著擁擠的人群皺了皺眉，道：「燈陣人多，要是在街上走散了怎麼辦？秦深，你出門前怎麼答應阿姐的？」

秦深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小聲道：「可是阿姐，我們出都出來了，而且，這燈陣一年就擺一次呢…」

蘇應茹也道：「是啊秦姐姐，若是錯過了今天的燈陣，明年可又換下一茬兒了，就碰不見了。」

冬末見狀拉著秦煥的衣角道道：「大小姐，小小姐好不容易出了一次，今年燈陣又稀罕，奴婢跟緊些就是，讓她們去吧。」

見三人都這麼說，秦煥無奈的嘆口氣鬆開了手，道：「冬末走前面，我走後面看著你們。」

冬末高興的應了一聲，走到前面去，秦深也笑開了花，對著秦煥道：「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

三人和隨行僕從一齊擠到了燈會入口，秦煥剛站穩，就聽見不討喜的聲音：「呦，妹妹也對燈陣感興趣？」

秦煥抬眸看去，原是秦姝已在入口旁了，她佔了個看燈陣極好的位置，瞧著不像剛到，應當是看了好一會兒。

秦深見著秦姝，下意識的拉住了秦煥的袖口。

元宵佳節，秦煥也不想生出什麼擾了興緻的事情來，便客氣笑道：「是蘇小姐想來看看，我們便隨著一起來罷了。」

秦姝輕笑一聲，昵了一眼蘇應茹，又對著秦煥說道：「不過妹妹既然來了，難道就不想試一試？」

秦煥笑笑，道：「姐姐聰慧，這燈陣自然是不在話下，妹妹愚鈍，就不試了。」

「是嗎？可我看你處理表小…。」秦姝險些說漏嘴，看了一眼蘇應茹后及時改口道：「我看你卻也稱不上愚笨，這般拒絕，難不成是怕被困在燈陣中間，出不來，到時候哭爹喊娘的，等人來救嗎？」

秦姝說完頓了頓，故作苦惱的揉了揉額頭，嘆道：「哎呀，那確實是，如若妹妹被困在中間出不來，豈不是就要讓人拆了這燈陣，那不擾了大家的興緻嗎？」

她說完昵了秦煥一眼，隨後捂著唇引著周圍人笑了起來。

秦煥深吸一口氣，雖然知道這是秦姝的激將法，但還是忍不住迎頭上去，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姐姐想怎麼玩。」

秦姝看向面前的燈陣，她方才已經看了好一會兒，對其中大概的布局已然有了些了解，秦煥只是才來，又是第一次玩燈陣，定然贏不了她。

秦姝揚了揚嘴角，道：「既然是元宵佳節，也不好說什麼過重的懲罰，不如我們就比誰先出來，入燈陣要兩人一組，你我各帶一個丫鬟進去。若我先出來，你就…」秦姝的轉了圈眼珠子，笑道：「就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學三聲狗叫，如何？」

秦煥即刻應道：「好說，若是我贏了，那你就出來學三聲狗叫。」她說完回身吩咐他人，去把馬車邊候著的常樂常雲喊來照看秦深，又轉身看冬末道：「你隨我進去。」

冬末點點頭。

「秦姐姐…」蘇應茹有些擔憂的喚了一聲，秦深卻握緊了她的手，隱著眼裡的擔憂，堅定的說：「阿茹放心，我阿姐很厲害的。」

秦煥笑著摸了摸秦深的頭，柔聲道：「你們去出口等著，阿姐很快就出來。」

高樓之上，實檀木雕花窗半掩著，燈火盡在窗下，屋內一片幽暗，唯有半縷明月光照亮方寸之地，便是在這月光中，正立著一人，

帶著紋飾浮誇的龍王面具，卻不掩氣度風姿，他垂眸看著燈會入口的幾人，手裡把玩著玉雕小玩，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秦煥身上，發出一聲輕笑。

燈陣入口，秦姝一進去就帶著人趕緊甩開了秦煥，生怕她跟上來一般。秦煥也不急，帶著冬末就朝另一方走去了。

這燈陣也算不上難，從外形上看，大約能才出來應該是二十八星宿燈陣，內按四象二十八宿，外按九宮八卦，且陣間排列又據可循。

秦煥很快的就摸清楚了燈陣的排列組合，拉著冬末很快的就走出了燈陣。

她從燈陣里出來約莫只用了一刻鐘，出來見著眾人驚詫的目光，便知自己出來得早了，環顧一周，沒見著秦姝，卻也沒看見秦深和蘇應茹，只有常雲候在出口處，常雲見她出來了，滿面欣喜的迎上去，高興道：「小姐你出來得可真早。」她說完又湊到秦煥耳邊，低聲道：「大小姐還沒出來呢。」

秦煥現下不甚關心秦姝有沒有出來，卻是有些著急的問：「秦深和蘇小姐去哪裡了？」

常雲這才回道：「方才吹了寒風，二位小姐冷著了，就先回馬車上去了。」常雲笑得開心，又說：「哦，三小姐說，結果一出來了就告訴她，奴婢就先報信兒去了。」

秦煥這才放心下來點點頭，「去吧。」常雲應了一聲才轉身往外去。

冬末在秦煥身邊候著，忍笑道：「小姐，待會兒等秦姝出來了，臉色指不定多難看呢。」

秦煥也笑笑，悠閑的找了個位置等著。

瞧著記時的香線燒了快一半，約莫是有兩刻鐘了，秦煥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才聽道周圍有人喊：「出來了。」

秦姝聽著聲音，只當秦煥還沒出來，笑得春風得意的臉還未挺過兩秒，就看見了站在香線旁，正在打哈欠的秦煥。

秦姝的臉色很快的僵硬住，一張貌若春花的臉上風雲既變，霎時就陰了下來。指著秦煥道：「秦煥，你是不是作弊了！」

秦煥笑道：「這麼多人看著，我怎麼作弊？」

秦手上扯著手帕，臉色更加難看，一跺腳，狠狠的對身後的丫鬟道：「我們走！」

她剛走出去兩步，就聽道秦煥半帶著笑意的聲音：「嫡姐是不是還忘記了什麼？」

秦姝聽她這麼說，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她硬著頭皮當做沒有聽到，一咬牙繼續往外走，人群卻起鬨起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願賭服輸！」

「懲罰是你自己提的，怎麼能不算數呢？」

「……。」

聽著人群的起鬨，秦姝頓時漲紅了臉，秦煥也打趣道：「姐姐的的氣度不至於這樣小吧，敢賭不敢輸，可是會鬧笑話的。」

人群的起鬨的聲也越來越高，秦姝氣紅了臉，憋著眼裡的兩汪淚水，艱難的憋出一聲極細的：「汪。」隨後眼淚頓時決堤，顧不得許多，捂著臉埋著頭，從丫鬟奮力撥出來的路哭著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