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誰如此狠毒
周准和陳海生匆匆忙忙趕到,剛出電梯就聽到江倩痛哭聲。
「媽,爺爺,不如你們讓醫院給我一針,真的撐不下去了呀。」
江倩的聲音,就像一根尖針般刺痛著周準的心。
他越靠近病房,臉色越難看。
陳海生瞟了他一眼,只能為那個傷害江倩的兇手祈禱了,別抓到會很慘的。
周家人向來善惡分明,信奉正邪不兩立。
江正陽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最愛的孫女撕心裂肺的求死,心裡像被貓抓了一般難受。
但偏偏醫院各種設備都用上了,就是找不到病因。
見周准趕過來,連忙上前迎接,悲痛說道:
「小先生。您終於來了,快去看看倩倩吧,她好像堅持不住了。」
「不慌,她不會有事。」周准說道。
江正陽已經7歲了,卻被這個十八歲的少年人。一句話穩住了心神。
祖爺爺告訴過周准,亂是萬禍之源,不管境況有多麼糟糕,都要穩住陣腳,否則不管開什麼卦都是死卦。
所以即便此刻他心裡也沒底,甚至具體情況都不知道,但依然要讓江家人心安,如此才能絕對配合。
江正陽終於鬆了一口氣,對家人說道:「你們先出來,別影響小先生給倩倩看病。」
周准推門進去時。江倩捲縮在床上,渾身汗濕,雙手死命抓著白色被單,指甲竟將新被單摳出了一個洞,十指尖呈青紫色,嘴唇都快咬出血了,沒有一絲血色。
「我真的努力了,媽,求求你了。」
前天還是那麼驕傲漂亮的霸道女總裁,此刻卻狼狽不堪。
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周准站在面前,先是閃現過一絲希望,緊接著便吼道:「你出去,出去。」
江倩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醜,根本沒法見人。
陳海生連忙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說道:「江小姐,你忍著點,盡量深呼吸,我得替你把把脈。」
劇痛已經讓江倩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並不配合。
陳海生連她的手腕都抓不住。
周准忍住揪心,摸著江倩的臉頰,安慰道:「江姐姐,別怕,我在,你不會有事。」
兩人對視距離不過五公分,江倩原本絕望的眼神,似乎從周准堅毅的眼中感受到了力量,緊咬著牙關,稍微安靜下來。
陳海生把完脈。眉頭緊鎖,回頭看著周准說道:「醫院說的沒錯,沒有中毒跡象,你說會不會是中邪了?」
周准搖搖頭,說道:「我給她開過卦,絕不是邪氣入侵,這種東西逃不過我的卦象,應該是病理性的。」
江倩雖然迷迷糊糊,但也看出來這兩人束手無策,用力抓著周準的手,哀求道:
「周准,我爺爺聽你的話,要不算了吧,算了吧,我實在熬不住了。五臟六腑像是有螞蟻在咬。」
「江姐姐,深呼吸,讓我陳叔叔再給你把一次脈。」
周准似乎從剛才江倩的話中聽出苗頭,握著江倩的手,轉頭對陳海生小聲說道:「叔,蟲,蟲。」
「蟲?」
陳海生一臉懵逼,這年頭生活條件好,又不像農村孩子喜歡喝生井水,哪會有什麼蟲啊,再說醫院已經拍過片了,什麼都沒看到。
「蠱!」周准又提醒一遍。
「啊?這……這怎麼會,我再看看。」
陳海生再次屏息靜氣,為江倩把脈。
如果知道大概方向,把脈時只需要驗證脈象是否符合即可。會比較容易判斷。
他連續三次確認,才一臉驚奇地朝周準點點頭。
兩人出去,讓江媽媽進去給女兒清理汗水,換套乾淨衣服。
周准仔細問了江正陽,江倩劇痛發作和緩和的時間,將雙手放在背後掐算了下節點,點點頭說道:
「陰時發作,陽時緩和,病因大概找出來了。」
「是什麼?」江爸爸連忙問。
周准嘆了口氣,說道:「蠱毒。」
「醫院說不是中毒啊。」
「蠱毒是毒也不是毒。本質上是蠱蟲作祟。」周准解釋道。
陳海生也點頭說道:
「沒錯,這是目前最符合脈象的解釋,我曾經在《素問·玉機真藏論》上看到過對這種東西癥狀的描述,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
江正陽更是難以理解了,這種東西只在民間傳說中聽說過,現在這個年代,在發達的大城市,孫女居然中了這種東西。
「倩倩很講究衛生的,怎麼會……」
周准說道:「蠱這種東西,精心培育而成,成本極高,只能是有人動手腳,不可能是誤食。」
他之所以能從倩倩的話中。聽出端倪,也是小時候祖爺爺給他講過一個清朝興國縣蠱案的真實故事。
癥狀跟這個差不多,但那是嘉靖年間,已過去17年。
據說是高祖父,也就是祖爺爺爸爸的親身經歷。
「如果是蟲子。醫院拍片,應該能拍到啊。」
「有的蠱蟲非常小,而且是透明的,能在血管里來去自如,吸血便是紅色。吸骨髓便是白色,與血液融為一體,而且極其狡猾。」周准說道。
陳海生補充道:「即便醫生動手術也沒法找到,而且從脈象上看,江小姐心臟里也有。」
周准心裡咯噔了下,江倩可能中的是最惡毒的噬心蠱。
草泥馬,這幕後兇手死定了。
「什麼?心臟……難怪她那麼痛。是誰這麼狠毒,居然用這種手段。」江倩爸爸的心情跌落谷底,眼眶一紅,失了魂般的走近病房,對江正陽說道:
「爸,要不,別讓倩倩再遭罪了吧。」
「放屁,小先生說沒事就沒事,再大的痛苦也不能放棄,我孫女必須得活著。」
也難怪江正陽擔憂自己死後,江家後繼無人,不傳兒輩,要在孫輩中挑人。
沒有頑強的意志力,是很難成大事的。更保不了家族安全富貴。
江倩若是能挺過這一次,想必能脫胎換骨,成為最合適的正陽集團接班人。
江正陽恍然大悟地說:「果然是那幫玩風水的在報復我們嗎?」
江家人雖然被童鶴那幫人騙走了5萬,但也打斷了他兩個徒弟的腿。
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對方也揚言報復,只是在找機會。
江倩剛好負責那塊地,肯定是第一目標。
「也不是沒可能,很多江湖秘術都是代代相傳,傳內不傳外,所以一些下三濫的東西會被傳下來。」周准說道。
這也是江湖術士不受歡迎。上不了檯面的原因,真本事未必有,但人心作祟,貪財貪權者十之九點九九,就連周準的父親和爺爺也難例外。
「這幫人也不好惹,他們就跟地鼠似的,抱團結派,喜歡玩陰的。」江正陽擔憂道。
周准轉身看著病房裡奄奄一息的江倩,眼神中一絲寒意掠過。
「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江正陽心裡挺感動,因為周准完全沒必要以一己之力去對付那幫人的。
雖然不知道周準是否喜歡倩倩,但至少有情有義,敢於擔當,絕不是駱家說的那種懦夫。
這樣的年輕人,值得深交。
「那現在倩倩該怎麼辦?」江正陽問。
「先想辦法緩和一下她的痛苦,蠱毒必須一毒一解,沒有其他的辦法。」周准說道。
陳海生說道:「應該可以用鎮定劑,但若想對蠱蟲起效的話,劑量要求比較大,對江小姐的身體和腦子會有損害。」
周准搖搖頭說:「這肯定不行,今晚我來看護她,你們去調查下那童鶴的風水門派在哪。」
「好的,我有這方面的人脈,問問就知道了。」
江正陽說完,跟江倩的爸爸匆忙離去,一把年紀了,依然在為子孫忙碌。
江倩剛緩和了不到半小時,再次劇痛發作。
江媽媽心疼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想要去叫醫生,卻被周准拉住。
「小先生,你有辦法幫幫倩倩嗎?」
「有的,你在邊上學學。」
「好的,好的。」
「去把門鎖上,別讓醫院發現了。」
說完他用膠帶把煙霧探測器封死,從包里拿出那支青銅煙斗,捏好煙絲點上,吸了一口,掀起江倩的T恤。
「你幹嘛啊?」
江倩抓著周準的手,女孩就算再痛苦,羞怯之情也是本能。
「給你熏灸止痛。」
「女兒,乖,聽小先生的。」
周准抓著江倩的手,將含著煙的嘴,蓋在她的肚o齊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