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食言的衝動
他可以輕鬆面對敵人的子彈和槍炮，可是面對一件女人的衣服，卻竟然束手無策起來。
起碼愣了兩分鐘，楚翰墨才突然想到了方法。
他一把抓起旁邊的醫用剪刀，抓住裙子的一角，幾剪刀咔嚓咔嚓下去，終於就解決掉了裙子這個「攔路虎」。
芷雲傷痕纍纍的身子，便立刻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楚翰墨呼吸停頓了一瞬間，只覺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停止奔跑了一秒。
他盡量忽視自己變得有點僵硬的雙手，擰開藥水的瓶蓋，扯出棉簽，蘸上，開始給芷雲擦拭傷口。
棉簽擦過傷口，芷雲雖睡得極沉，身子也禁不住輕輕顫了顫。
楚翰墨盡量想讓自己的動作輕一點，以免擦疼了她。
帶血的傷痕如同紅色的荊棘，布滿了她可憐的身子。
隨著他不斷的擦拭，楚翰墨覺得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開始升溫起來，整個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在如同果醬一般緩慢地被自己的呼吸攪動著。
女性受傷的身體，楚翰墨並非是沒有見過。
他還記得自己以前訓練之時，曾經就男女的身體結構和致命傷都有過足夠的學習和了解。
可是，芷雲傷痕纍纍的身體，和以前見識過的教程以及曾經任務中見過的都全然不同。
她有一處傷口是在心口正中。
楚翰墨的棉簽下去的時候，她的心口微顫，似乎睡夢中也感受到了痛楚。
這般可憐又無助，卻讓楚翰墨覺得一身的流火在身體里亂竄。
腦中不自覺回放出今天早上，她坐在自己懷中時的點滴。
但他的手依然很穩，只是輕輕地擦拭著她身上的傷口。
擦到她腿上的時候，芷雲不禁哼了哼。
那裡的傷有些重，有大片的擦傷，整塊皮都破了。
楚翰墨看她在睡夢中也微微顰著眉，突然有種衝動，想要低頭下去，用嘴唇去撫慰她的傷。
他真的低下了頭去，卻沒有去舔她的傷口。
而只是在靠近她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身子，帶著一股幽蘭的香氣，令人不覺要沉醉其中。
楚翰墨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他上午自己說過下不為例，可是到了晚上，自己卻有了食言的衝動。
他將她輕輕翻了過去，還好，她背面沒什麼傷。
然而這麼一翻，芷雲卻是嚀了一聲，醒轉了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楚翰墨近在眼前。
鎮定劑和高出墜落讓她整個人都還有些暈，也沒有全然的醒過來，整個人還有些雲里霧裡。
因而看到楚翰墨的那一瞬，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哪裡，甚至和楚翰墨之間是何等尷尬地境地。
她只是一看到楚翰墨，眼中就流出了欣喜的神采，那神采蒙了一層初醒的朦朧，浪漫而美好。
「翰墨……」她輕聲叫他，就像枕邊的姑娘在輕喚著情郎。
「我在。」楚翰墨儘力讓自己的聲線平穩。
與此同時，他捏斷了手中的棉簽。
芷雲嘴角是一個夢幻的微笑，她伸出手，摸到了楚翰墨的臉，然後小手從他的脖子一路落下去，滑過他的胸膛，腹部，最後落在他的腿上。
她閉上了眼，幾乎無意識地抬手在他腿上拍了拍：「我還要睡會兒，困死啦……你也快點睡……」
腦震蕩讓她的思維有一時刻的錯亂，芷雲還以為自己還在從前，還在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刻。
楚翰墨按住了她溫軟的小手，順勢捏住。
「我快點睡？」他的聲音暗了下去。
「嗯……」芷雲已經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她只隨意地拍了拍被子，「睡……」
楚翰墨深吸一口氣，極力要讓自己沸騰的血液安靜一點。
他不覺靠近了一點芷雲，輕輕攬住了她的腰。
不行……
他對自己說，他並記不起他們之間的一切。
如果現在就任由自己放縱，那麼如果最後發現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或者說甚至是不共戴天的敵人，那到時候局面要如何收拾？
「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這七年間的記憶？」從芷雲病房裡出來，楚翰墨找到了馬思暢。
馬思暢從頭到尾把楚翰墨打量了一番：「喲吼~你還真是個君子啊，坐懷不亂是個什麼滋味，講來聽聽？」
面對馬思暢的惡意調侃，楚翰墨一臉的面無表情：「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是怎麼看出他和言芷雲什麼都沒發生？
「嘖嘖嘖，」馬思暢搖著頭，癟著嘴，「誰特么都看得出你一臉欲求不滿的表情好吧？話說，過去有那麼重要嗎？」
「有。」楚翰墨依然面無表情。
誰都看得出他欲求不滿？
呵，馬思暢是在詐他吧。
「去翻檔案啊，」馬思暢只有聳肩，楚翰墨的表情，還真是永遠以不變應萬變，「過去七年的事情，應該一件不漏吧？」
「關於言芷雲的事情很少，」楚翰墨說道，「甚至都沒有我和她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資料。只能根據羅楓的回憶，推斷我們是在她的成人禮上相遇的……對了，我還懷疑言芷雲和S級罪犯有所聯繫，甚至是我們的孩子……」
楚翰墨沒有說下去。
關於芷雲和杜佛的關係，以及寶寶們和盧浮宮名畫失竊的關聯……恰恰是在他自己的絕密資料里備註了的。
是他，是他楚翰墨自己，在資料里畫上了重點符號，質疑了言芷雲、杜佛以及兩個寶寶在七年前飛機失事和後來一連串國際性犯罪事件中充當的角色。
他甚至有些懷疑，當初言芷雲是國際犯罪勢力，派到自己身邊的間諜。
楚翰墨不是靠下面來思考的男人，他知道慾望和理智必須要分得很清楚，並且不能產生任何不當的交集。
所以，就算言芷雲躺在他面前的時候，是那般的誘人，他也必須扼殺自己的念想，從她的身邊離開。
對於楚翰墨的懷疑，馬思暢也沒有再說什麼。
芷雲和杜佛的事，他之前也有一點耳聞。
包括後來多多的臍血，也是杜佛親手交給他的。
可是，現在他卻什麼也不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