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意聯真相
第一百七十七章意聯真相
聽著妖童驚亂失措的質詢和控訴，鳳天月眉頭蹙緊，心緒難喻。
這些妖童一出世，便被禁錮在這個沒有天日的地方，日夜遭受著非人的對待與折磨，而這等悲遇，不是他們做了十惡不赦之事，只是因為，他們是被人類不分心性善惡全數打入敵對立場的妖物。
看到這些妖物所受的虐刑酷壓，腦中想起東凰凈為妖物正名所說的那番話，如果妖物真的只是被迫捲入罪惡爭戰的受害者，那這些禁妖塔里的妖物與妖童，也未免太無辜慘害，人類，也太惡毒不赦。
眼看這些妖童和那些成年妖物，無一不對身為人類靈術師的自己，露出恨不得嗜血拆骨的怨怒和憎恨。
這一刻，她實在很懷疑，她究竟有什麼資格能力，可以凈化這些怨氣衝天的妖物。
可是，除了下層妖塔的這些妖物，還有最恐怖的妖物，關在禁妖塔的最頂層，單獨為層，那是最恐怖，妖力最強大，怨氣也最大的女妖，四大妖尊之一的，海妖冥若。
東凰凈不讓她去接近面見那個怨氣最大，黑化最深的妖物，可鳳天月偏偏就是偏執不顧，無論怎樣，她都想去看看那個怨怒最大的妖物，被人類的囚虐之刑，殘虐到了什麼樣子。
帶著這樣不可勸解的執拗，她與他去了冥若所在的禁塔高層，進到那裡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到了人間的地獄，那隻海妖之王，渾身散發的黑氣與怨氣，讓她承受不住地幾欲暈厥窒息。
那股妖怒怨氣，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讓她退身不及，只想逃離，身魂如炸裂一般難受。
而那隻怨氣滅天的妖孽，在看清她人類靈術師的身份之時，眼中迸射出的那種刻骨入魂的毒恨，更是讓她如墮寒冰地獄的顫涼。
至到她離開了那個女妖之後很遠很久，也依然無法忘記，她被禁錮那裡，受盡虐刑，渾身散出的毀滅天地世界的怨氣，和看著她時，那種敵深到地獄的絕恨怨毒。
心中沉壓難喻，腦中的思緒，全被這一路以來收受到的怨怒之氣箍緊，撕扯，至到凈妖儀式開始的時候，她才冷持清醒過來。
儘管如此，她的心中已滿是質詢和懷疑，茫然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真的，有這個能力，去凈化這些積怨入魂的妖物？」
「你可以。」就在她質詢沮喪的時候，身側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掌心，即便冷得那樣顫魂透骨，她卻感受到了令她鼓起面對一切的信任和溫暖，「你吸收了我的內元，便承襲了凈化天地的能力，只要將這些妖物的怨惡凈化，它們便能解脫痛苦，恢復鴻蒙之前的純凈狀態。」
「只是……」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神情變得至為凝重，「有兩個至重之事，你必須謹記，在你凈化的過程之中，會吸收到比此前一路所遇，更多更深重的怨氣，這些妖怒怨氣，會對你的身體和神識，產生影響不適，但無論你的情緒與意識發生什麼樣的變異，你都不要去理會，不然便會陷入魔執之險，還有，冥若不能凈化，至少在此行的倉促時間之內，你不可能讓她怨怒至深，黑邪到底的心性轉化過來，所以……」
「我只需凈化其它妖物，而放棄對她的救解？」鳳天月截斷質問，「如果所有妖物都得到解脫，只有她一個被拋棄，那樣的對待，又會給她增添怎樣的絕望與憎恨，那樣的事，我不想去做，也無法答應。」
東凰凈對她這樣的回應所震住，似乎想要開口，勸說解釋什麼，但鳳天月態度堅定；「不要再費言相說，我做下的決定，從來沒有推覆的餘地，你只要告訴我，我要將冥若在類的所有妖物，都凈化解脫，會承擔多大的身險，會制握多大的勝算。」
東凰凈見鳳天月心意已決，也不再做無謂的勸言，只道：「身險很大，勝算也有，傷重難說，但若心意堅定致一，能在儘力之後不念結果，即時脫退，便有抽身的時機。」
身險很大，但她並不關心。她從來不吝嗇為自己想做的事，付出任何巨大的代價，他既說有機會救解冥若，並且在此之後，脫身離開，她便要去做這件事。
只是，在凈化之前，她問了一個，他讓她來完成凈化之任后，一直疑惑想知的問題：「我能凈化這些妖物，真的只是因為我承襲了你的凈化之能，真的只是你所認捧的，除我之外，再無他人有這種承受強大的意志，除此之外，這件事情，與我體內的妖孽，真的沒有半分牽繫？」
如果沒有半分牽繫，為什麼她會有這麼難以說解的意念不適，為什麼她的身魂之中，有一處不可理喻地潛意，在影響告知她，凈化這裡的妖物，是她的使命。
身為意知敏銳的靈術師，她再也無法一味地欺騙否認，她剛才受影響的時候，這些妖物的怨怒之氣，與她體內的妖魂，沒有產生任何揪心徹魂地牽識共鳴。
在她逼迫懷疑的質問之下，他僵在那裡，似未料到她會這樣詢問，又似是早已料想，卻因想隱瞞的東西，給不了她任何想知的回答。
只是，這樣逼問不答，僵凝對峙總不是辦法，何況現在情勢危急，時間迫緊。
似乎落了這樣的想法，他的嘴唇翕動，似要有所答疑，她卻已率先開口截道：「不要再將原因強調在我的意志，更不要謊言騙我，即便你不想回答真相，也不要用任何編造的語言，來欺騙我！」
他聞言之後，無所反駁地再次沉默，她也沒再逼質。
現在，她不管自己這樣的意知聯想，究竟與真相有多大的真聯牽繫，自這次凈化之後，她便要讓他，兌現之前許下的承諾，要他告知自己全部的真相，而現下這一次的沉默，是她容忍被隱瞞的最後一次，也是，最後的底線。
拋開這些深擾困雜的情緒，鳳天月飛身上了監視聯制一切塔中妖物的通妖台上，用身魂意念，調動起了體內源源升起的仙元凈化之力。
隨著意魂調動，一股股浩然充沛的凈魂之氣，穿透妖塔，刺入那些黑化怨怒的妖物腦中，那些一直怨躁瘋狂的妖物與妖童，慢慢安靜下來，神情變得虔誠又愉悅，就像是一股凈流，滌洗著身魂，讓他們所遭受的一切恐懼與痛苦，慢慢消褪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