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潛伏的兔子
本來這裡就滿是上方掉落下來的泥土,再加個石頭,那根本不會在黑洞洞的墓穴里注意到身後的甬道里有一根絆繩,而絆繩的盡頭是一支拉開的弓隨時都能將人射穿。
我滿意地爬了上去,沿著盜洞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又將盜洞外面的石頭重新堆上。我爬到了那塊巨大的墓磚前,看著那棵樹形雕刻,心血來潮,用小刀刻了三個古文字:「入即死。」
接著又用手將邊緣的刻痕抹平,重新蓋上土,我不擔心被人看出來,因為一旦蓋上土,過不了兩個小時,新鮮泥土的濕氣就會覆蓋在岩石上,除非是真正的專家,否則很難認出字兒是剛剛刻上去的。
我一把將呼吸面具扯了下來,頓時,涼爽的空氣湧進了肺里,舒服地我不禁哼了出來。細軟的風吹在頭上,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的頭髮都彷彿重獲新生。
我翻身用工兵鏟將小塊岩石重新封住盜洞。站起身,正要走,可卻又站住了,我能找到這個盜洞是因為我知道這裡有盜洞,這幫蠢材能發現嗎?
我整個人倒在了一片草地上,閉著眼開始琢磨,怎麼讓他們發現,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二叔給我的沙漠圓沙古城外圍的墓穴被盜的照片,他們有金屬探測器,不知道是國產的還是德國的,國產只能地下四米,德國的可以探測地下七米。
我一個翻身,從包里取出還沒用完的七八枚古幣,丟了兩枚在山丘的那些碎了的大墓磚上,接著又在通往盜洞口的路上丟了幾枚,盜洞口丟了幾枚,最後的幾枚被我丟在了離裂層稍遠的地方,偽裝成下雨被雨水沖刷下來的。
我拿起背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抬頭看看天,已經是日落西山,最後一抹斜陽隱約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山峰。
我拿起對講機說道:「萬金油,你找好地方沒?」
「哎!我去!差點沒被你嚇死!」萬金油的聲音響了起來,「往山上看。」
一個小光電在半山腰的位置亮了起來。
我回頭看了看那盜洞,真沒想到,多年後,能和爺爺一起對付盜墓賊。
我再次跪下,深深地磕個頭。
半山腰,萬金油選的地方正好有幾塊凹地,這片凹地應該原先是幾顆松樹,某一天,一場難以想象的大雨讓這幾顆松樹全部連根拔起,衝到了山下,凹地留了下來。萬金油正躺在凹地,人正悠哉地躺在睡袋上,在那兒玩手機。
「吃的在包里,睡袋也在,你搞定了?」萬金油頭也不抬地看著手機說道。
我一邊打開背包,將吃的拿出來,一邊說道:「是的!一個人下去,必死無疑,一群人下去,能有兩個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哎?要不要你帶我去參觀一下?我也學習一下,反正有時間啊,看看鬼王大人的手段。」萬金油兩眼放光地說道。
我從包里掏出一看,馬腸子、風乾馬肉和饢,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我一口馬腸子吃到嘴裡,牙口都恨不得多長几個,他笑嘻嘻地從包里掏出一個大水杯,說道:「辛苦了!鬼王大人,我專門給你弄的蔬菜粥,您可慢點!」
待我吞下肚,這才算是有了點力氣,我將潛水服脫掉,整個人赤條條地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們兩人下去,必死!」
萬金油看了我半晌兒,終於確定我不是說謊,他咽了咽口水,說道:「那給我講講唄,什麼情況?」
我啃了一口饢,端起大水杯,喝了一大口湯,說道:「我看到我爺爺布下的機關了。」
接著我一邊吃一邊將下面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地給他講了一遍,等我講完,也吃飽了,我穿好衣服,點了一支煙,笑眯眯地看著目瞪口呆的萬金油。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就沒有把那棺材打開看看?」
我說道:「那下面絕對有古怪,我打算把這個大彩蛋留給那幫土夫子,回頭有活的出來,我們抓了人不就知道了?」
「怪物!你們鬼臉都是怪物!吃人不吐骨頭!」他終於收起了他的好奇,重新躺了下去。
我笑呵呵地踹了他一腳,說道:「你現在還想下去看看?」
「鬼才要跟你下去,我還不如留著小命在這看錶演。」萬金油沒好氣地說道。
我也躺了下來,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歌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星星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它們既不眨眼,也不閃爍,是安靜的,迷人的。有點「十里長亭無可走,九重天上現星辰」的味道。
夢回現實,我的煙也抽完了。我問萬金油:「他們有沒有消息?」
萬金油說道:「不知道,至少風聲放出去了,你我的車也已經開回去了。現在就等魚上鉤。」
我想了想,說道:「你手下的人可靠不?」
「非常可靠,這次我直接帶了自己人來的,放出消息的人也是當年你爺爺的人。如果他們真的來了這裡,不可能不上鉤。」
我不知道後面他又說了什麼,我累得不行,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下面安靜極了,萬金油卻不在了身邊,我摸了摸腰間,刀還在。
山頂上飄來一股子好聞的肉味兒,我一咕嚕爬起來,摸到了山頂,看到萬金油在山背後,架著爐子煮著一隻野兔。
我說道:「你大爺的,就不怕他們突然來了,聞著味兒?」
「放心吧,我找了個瞭望點,他們只能從咱們睡覺的地方過來,能看到他們再滅火都來得及,他們就算髮現了,我撤離路線都找了兩條。我昨天下的套子,能抓到野兔,那就是老天給的飯,我吃的帶夠了,就怕他們來得晚。能多支撐一天,那不是好事兒?」
我看著鍋里的兔子,吞了吞口水,說道:「你打這個地窩子弄錯了,這樣還能有煙飄出去。」
在我和萬金油的操作下,一頓美味兒的兔子肉湯就這麼暖暖地吃下了肚子,山下不論從哪裡看,都不會發現有人在山裡燉兔子。
可遠處一輛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