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啦
進門后,對面的牆角只有兩個。
容音挑起眉,走向右邊的牆角。
她的運氣不錯,很快就在角落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副純銀打造的鐐銬,共有兩副,束縛著囚犯的手和腳,鐐銬連著長長的鎖鏈,鎖鏈末端隱沒在牆壁的水泥里,非常牢固。
容音把手裡的蝙蝠放到地上:「變回人形。」
變回人形后,年輕的吸血鬼看到那副純銀鐐銬,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驚恐地躺在地上,看著容音把鐐銬戴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垂死掙扎地哀嚎:「我和你無冤無仇,我連你的血都沒喝到......」
「我不會對你做不必要的事,你不用擔心。」
容音溫柔地拍了拍吸血鬼的臉頰:「最近要麻煩你幫我試毒了,期間我會喂你喝血,等到我的研究結束,我就放你走。」
說完,她把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吸血鬼留在了牆角,走出了密室。
機關複位,衣架的順序被重新打亂,精緻的木衣櫃移到原位,將吸血鬼的哭泣聲擋在了厚厚的牆壁之外。容音把金眼小蝙蝠放走,在衣櫃里挑了件睡衣換上,坐到梳妝鏡前,把頭髮挽起來。
這個時候還沒有皮筋的存在,只有絲綢或者布條的髮帶,容音不擅長處理這種玩意,就把頭髮盤了起來,用髮網固定住。
原來的她很注重細節處的優雅感,就連髮網周圍都是用逼真的紅玫瑰做裝飾,嬌艷欲滴的花朵盛開在少女的黑髮上,格外迷人。
夏季炎熱,睡前必要洗澡。
在容音梳頭髮的時候,女傭已經把浴缸倒滿了熱水。
用細髮針把額角的碎發固定好后,容音走進了浴室。整個浴室的牆壁都是潔白的,純白大理石打造的浴缸上方滿是水汽,鮮嫩的紅玫瑰花瓣飄在水面上,如美人嬌嫩的紅唇,鮮紅的誘惑。
容音脫掉睡衣躺進浴缸,閉目小憩。
等到少女快要睡著的時候,那隻在門口鬼鬼祟祟的金眼小蝙蝠才飛了進來,它落在牆壁高處開的小窗上,俯視著少女的身影。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月光把蝙蝠的影子拉得很高很長,投射在對面的牆壁上,呈現出了高大的惡魔黑影。
克勞德看著溫柔無害的少女,有些猶豫。
這個女孩子的血液是他見過的最上品,單是指尖流出的那點就讓他的傷口有了好轉,所以他才賴在她身邊,企圖索取更多。
現在她貌似意識沒那麼清醒,比較好對付......
克勞德撲扇了兩下翅膀,又慫地縮了回去。
剛剛少女怎麼收拾吸血鬼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現在弱小可憐又無助,要是偷吸血被她發現,按進水裡,很快就會被淹死。
在克勞德進退兩難首鼠兩端的時候,容音已經睜開了眼睛。
眼看著少女就要直接站起來,克勞德立刻轉過了身,收攏翅膀擋住了臉。晶瑩的水珠順著少女雪白的肌膚流淌下來,掉到水面上,濺起朵朵水花,克勞德聽著水聲,知道自己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
乾淨綿軟的浴巾覆蓋到身體上,吸走了皮膚表面的水珠,容音換上睡裙,準備走出浴室,肩膀卻忽然被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握住了。
她頓了頓,猛地抓住了肩膀上的那隻手,回過頭來。
少女的黑髮秀麗而濃密,髮網本就兜不住,再次被碰觸,那張髮網直接脫扣,彈到了牆壁上。容音海藻般的秀麗長發頃刻散開,拂到青年的面上,帶來陣陣令他覺得格外熟悉的冷香。
容音回眸,正好看到黑髮落下,一雙淡金色的眼眸在發光。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微微抿唇,原本要攻擊的手也放了下來。
她猜的不錯,他果然在她身邊。
她對什麼都不甚在意,唯獨對魏軒這個人有天然的敏感,在花園看到這隻小蝙蝠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他來了。他以這種模樣出現在她身邊,應該是身負重傷,想要喝她的血。
對吸血鬼來說,她的血溫熱甜蜜,還能帶給他們無限力量,屬於極品,這也是命運線中,那些少年們格外痴迷她的原因。
在容音心軟的空擋,克勞德右手捂著腹部流血的傷口,左手繞到她的背後,握住了他的肩膀,將她攬到了他的面前。
克勞德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個急色的變態,有辱高貴血族的優雅,可是他的胸口的血洞還在被聖水腐蝕著,痛得要命。他急切地撥開少女的黑髮,垂眸看向她頸側嬌嫩的皮膚。
他抬起沾著血跡的手指,撫上少女的頸側,摸索著血管的位置,隔著皮膚,感受著那流淌著的美味血液,眸色越來越深,變成典雅的暗金,瞳仁也擴大成了獸類才有的圓球。
克勞德啟唇,露出了蛇般的森白獠牙,垂眸咬了上去。
尖銳的牙齒刺破血肉,少女的身體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克勞德緊緊地將容音縮在懷裡,生怕她逃走。他貪婪地啃咬著她的皮膚,吮吸著她的血液,感受著傷口在逐漸癒合。
她的血液似乎有魔力,他的舌尖一旦碰到,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容音被青年擁在懷裡,面色越來越白。
好痛苦。
那兩顆牙齒像是極粗的針頭,扎進了她痛覺最敏感的部位,隨著青年的動作不斷往四面八方亂戳,帶來劇烈的疼痛,但同時,她在精神上是無比興奮和歡愉的,像是魚兒在水中暢快地遊盪。
吸血這個過程中,雙方都會感覺到強烈到爆炸的愉悅感。
通常,吸血鬼和自己的血奴都有肉體關係,他們一邊吸血,一邊在床上進行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活動,達到所謂的靈肉合一。
或許是容音天生性冷淡,她倒是沒感覺出那種衝動。
血液流失過多,她已經出現了類似低血糖的暈眩癥狀。容音將手覆在青年的胸膛上,努力推拒著:「放開我,你別太過分......」
要是最開始,容音或許還有力氣反抗,但隨著血液的流失,她渾身無力雙腿發軟,若不是被抱著,她恐怕會坐到地上。
勉強做完這個動作,她就雙眼發黑,暈了過去。
克勞德微微頓住,抬眸看了眼少女蒼白的面頰。
她的血果然是他的良藥,他胸口的創傷已經完全癒合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狠辣的少女面對他的時候居然異常溫順,她任由他吸著她的血,除了最開始的顫抖外,她連反抗都沒有。
這樣想著,克勞德俯下身,將唇貼在少女脖頸上的血洞上。
吸血鬼的唾液有極強的癒合作用,平時貴族對待某些貌美聽話的血奴,咬完脖子喝飽后,會舔舐傷口幫助她們恢復,以示寵愛。
不過這種事克勞德還是第一次做,他以前甚至都沒有接觸過血奴們的身體。他似乎有恐女症,不願意與女性直接接觸,每次喝血,都是城堡管家裝在酒杯里,給他送過來的。
他垂下眼眸,笨拙地舔舐著。
等到少女的傷口癒合如初,他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起來,來到了卧房,將她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
他是很想把這個少女帶走的,不過回去后,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沒辦法顧到她。而且她算是他的恩人,他還是別恩將仇報了。
克勞德微笑著打了個響指,血紅色的玫瑰披風出現在他的背後,窗戶自動打開,月光和風都湧進房間。他伸出指尖點在唇上,又輕輕印在少女的唇上,隨後身形微動,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謝謝你啦,我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