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八抬大轎
十個幫手身後,是二十個打小鼓的鼓手,通通通通把小鼓敲個不停。
再後面壓陣的,是一百名騎著戰馬的騎兵。
這些騎兵一個個穿著魚鱗鋼甲,胸口斜挎著一條紅帶子,背上插著秦字小旗,兩人一排,像是一片森林一樣徐徐跟在秦昭的身後。
大馬上挎著馬刀,彎弓,又裝著箭囊,裡面插著二十支箭矢。
不過今日是辦喜事,馬刀的刀鞘和彎弓上都包著紅布。
這一百騎兵把香山縣的百姓們都看傻了。香山縣最大的武裝力量素來是靖海堡,而靖海堡以前的防守官大概就養八、九十名士兵。香山縣的百姓哪裡見過一百名騎兵齊行的壯觀景象?更別提一百名鋼甲騎兵
百姓們一個個嘖嘖稱奇。
其實這次婚禮這麼多人來看,也是炫耀實力的好機會。秦昭有心把自己的強勢擺給百姓看。
那些喜歡議人長短的中年婦人本來在那裡議論紛紛,炫耀自己不知道哪裡聽來的八卦。什麼秦昭是御封的守備,現在南京危亡,說個不停。但等這些婦人看到這隊騎兵過來,也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亂說話了。
那些目光凌厲的鐵騎,隨便一馬刀過來,這邊就要掉腦袋。
得罪不起。
現在是亂世,前幾天傳消息說韃子馬上就要攻到南京了。這亂世里最大的就是兵,而秦昭麾下的士兵卻這麼精銳。秦昭現在娶完妻,恐怕就要變成香山縣的第一人,風頭甚至要比縣令還要勁。
百姓們紛紛乍舌,暗道這秦家村的秦傻子怎麼就突然變成這麼凌厲的大人物了呢?
帶著秦家村都雞犬升天,過上了無比富裕生活。
秦昭帶著一百多人的迎親隊伍到達了許德善家。
許德善迎出門外,被那一百鋼甲鐵騎看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呢?這一百鋼甲鐵騎也太拉風了吧?如果說明朝的馬匹就和後世的小轎車一樣,那這一百騎鋼甲馬軍就是後世的一百輛大奔。十輛大奔排隊娶妻的情況常有,一百輛大奔排成長隊娶妻那是什麼場面?
真不是普通人能夠擺出來的。
秦昭擺出這樣的架勢來娶妻,當真讓許家人覺得臉上有光。
許德善最疼愛許名,一直心心念著要給許名嫁個好人家。此時見到秦昭的一百鐵騎,彷彿在這亂世里看到一個主心骨一樣,興奮得臉上發紅。
他上去親熱地握住秦昭的手,說道:「賢婿,你可來了!」
秦昭跳下馬,笑道:「讓岳丈久等了。」
許德善拉著秦昭的手想多說幾句,秦昭卻急著想看新娘子,越過許德善往大堂裡面看去。
大堂裡面,許名塗著胭脂坐在中間,許名的母親坐在一邊,不停地擦拭著眼淚。三姑六婆圍著許名,哭個不停。
許名也十分不舍,眼睛哭得紅紅的。
許德善見秦昭心急,哈哈笑了笑。他不再拉著秦昭,而是走進院子說道:「不哭了,不哭了,都哭了一早上了,還哭什麼?」
一咬牙,許德善說道:「鋪上蓋頭,出閣!」
許名拉著母親的手,不舍地說道:「娘親!」
許名的媽媽擦了擦眼淚,拉著許名的手不說話。
許德善擦了擦眼角湧出的淚水,拉著許名說道:「乖名兒,婚禮的時間到了,不要再哭哭啼啼!以後嫁做人婦了,更要懂事!萬萬不能丟了我香山許家的名頭!」
許名點了點頭。
便有一個丫鬟端著綉金絲紅蓋頭上來,許德善接過紅蓋頭,把許名的頭蓋住了。
許名的哥哥許斌全吸了口氣,正色大聲喊道:「新娘子出閣!」
秦昭這邊的親兵們趕緊把八抬大轎搬到了許家門口。
許德善破涕為笑,說道:「看看,看秦家的八抬大轎,多威風!我家名兒賢良美麗聲動鄉坊,今天總算嫁了個好人家!」
許名三步一回頭,慢慢走進了轎子邊。
秦昭笑了笑,扶著許名坐進了轎子里。
許家人把嫁妝抬了出來。也不知道許家人買了些什麼,那些嫁妝居然有十幾抬,用紅布包裹著,十分沉重。
秦昭這邊的家丁上去接過嫁妝,抬了起來。
秦昭跳上了自己的大馬上,一揮手,喝道:「新娘子接到了!回靖海堡!」
一百多人的迎親隊伍齊聲高喝:「新娘子接到了~回靖海堡~」
圍觀的百姓們被這整齊劃一的口號聲震了一下。
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友善的兵馬。
秦昭的兵馬對香山縣的百姓是非常友善的。這亂世到處都是流賊亂匪,香山縣有秦昭這樣一支友善兵馬對百姓來說是天大的好事。真打起仗來,香山縣百姓唯一能依賴的就是秦昭的兵馬。
沒看到這麼強悍的兵馬駐紮在靖海堡,經常四齣訓練,卻從來不擾民么?
百姓們漸漸高興起來,齊齊舉起手大聲叫好。
「好!」
「好!」
「好大兵!」
秦昭見百姓漸漸喜歡了自己的兵馬,笑著朝周圍的上千百姓虛虛一禮。
百姓們十分高興,一個個朝今天的新郎官作揖。上千人一起作揖下去,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帽巾頭髮。
秦昭大笑,揮手說道:「起轎!出發!」
八人齊抬的大轎子被穩穩抬了起來,二十個嗩吶手和四個鑼手當先,在人群中開出一條道路出來,引導隊伍往靖海堡行去。
秦昭騎在馬上,笑吟吟的,享受著圍觀群眾的羨慕嫉妒恨。
隊伍很快就到達了靖海堡。
靖海堡裡面,已經是高朋滿座。
官場上的人物有定南堡的操守徐松濤、南海衛的守備於權,衢門關的巡檢使王光行,等等。商場上的人物有竊香樓的老闆董一才,海綿供應村子的村長丁有楚,廣州城裡的通番海商何光,等等。
好多官吏和大商人。
當然這些人中為首的是鄭成功。
鄭成功今天穿得頗為隆重,穿著一身綉金繭綢圓領出來,頭上戴著綉金絲方巾,看上去富貴異常。
眾人都怕他,讓他坐在大堂中間一張桌子的正中。
秦昭進了官廳,朝聚在大堂準備吃酒的賓客們虛虛一禮。
賓客們頓時紛紛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