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迷了心竅

第30章 迷了心竅

車夫哪裡不知這一點,五百兩銀子,他祖上存個幾輩子也存不了的數目。

何苦來哉,來都來了,若再等個一時片刻,兒子娶媳婦的錢有了,買宅子田地的銀子也有了。

「老伯也知,這裡無人來往,我主僕二人也難回府。」

馬夫鬆動了,脾氣卻差的很:「可誰知道你們二人有沒有命出來?」

嘿,落兒這暴脾氣!

「你咒誰呢?」

楚汐提住她的衣領:「別惱!」

見落兒老實了,這才懇切的看著車夫。她把銀票塞到對方手上。

「拿著,左右不過一炷香,若我未出來,你自行離去即可。」

車夫雙手都在抖,他吶吶道:「姑娘就不怕我跑了?」

「收著吧,這不過是從旁人身上剝削的。」

落兒揚了揚下巴,神情高傲:「怎麼樣,都說了我家主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車夫:……

不遠處垂花門上刻有『綺麗苑』飄逸大字,經過多年的日晒雨淋又無人修葺未免戴上裂痕,發黃的圍牆上掛著青苔。

誰能想到就這麼一個破舊的地方多年前曾遊客爆滿。

楚汐扛著鋤頭後頭跟著緊張兮兮的落兒。

馬夫見兩人入了綺麗苑,欲言又止,想起傳聞只覺得涼風陣陣,雞皮疙瘩落滿一地。

那道士一條白綾結束了生命,就掛在裡頭最高大的一顆夾竹桃上。被發現時已然沒了生氣,聽聞發白的臉上吐著舌頭老長。

落兒越走心裡越慌,整個人就快貼在楚汐身上。

「姑娘,我們怎麼還往裡走?」

楚汐左右環視,此處密密麻麻雜草叢生,無人看管,導致這裡的花草愈發霸道,夾竹桃密密層層,枝繁葉茂,枝條灰綠色,嫩枝條具稜。

上面掛著的花色有深紅色,紅色,白色,黃色。

四相盛放,極美。

「自然尋一株小的,你也四處瞅瞅。」

大的她也挖不動啊。

「嗚嗚嗚,奴婢不敢看,我怕瞧見這裡頭的弔死鬼。」

落兒把眼睛閉得緊緊,還不忘一個勁的哀求:「姑娘,走慢點。」

楚汐死死的被纏住,她吃力的在地上尋了根木棍,撥開前面的雜草,以防不慎絆倒。

又哄落兒:「我都在呢,你怕什麼,不信你睜開瞧瞧,可美了。」

「不!」

楚汐啞然失笑,不經意間卻瞧見東南方向一株小小的樹苗。

很好!她眸光一亮,就是它了。

腰肢被落兒死死的抱著,她不好動彈,只好推了推。

哪料落兒顫顫道:「我死也不放。」

楚汐:……倒霉催的。

衣裙被落兒揉的皺巴,她身子弱,壓根推不動這時不時就想著揍人的小胖子。

小胖子嘴裡念念有詞的背著佛經,顯得虔誠又怕死。

「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念幾聲佛經后還不忘背幾句往生咒,瞧著是要為那死去的道士拔除一切業障。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楚汐:……

真想把這小胖子給賣了!

她深呼一口氣,對著落兒圓乎乎的臉,語氣玩味道。

「你背後好像趴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她這一聲驚呼,果然耳邊的嘀咕聲斷了,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穿雲裂石的:「啊——救命!」

這聲尖叫半分沒驚擾到楚汐,倒把外頭戰戰兢兢等待的老伯嚇的夠嗆。

半新不舊的粗布棉衣下雙腿顫抖。

涼風習習,陰森之感拂過面龐,像被人扼住了脖頸,恐懼加大再加大。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這種地方詭異著呢!

去年也是在道士忌日那幾日,無端端死了人。那兩個姑娘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他緊緊的攥著手裡的銀票,連滾帶爬的坐上馬車,狠狠抽動韁繩。

馬兒痛啼一聲,撒腿就怕。

他慌裡慌張進了城,砰砰砰心跳才慢慢降了下來。

車夫抱頭,有逃過一劫的慶幸,再有的是隨之而來的愧疚。他不敢前去救人,可這銀票受之有愧。

對了,他依稀聽見那兩個姑娘談及一個人名,叫什麼來著,裴……

車夫眼前一亮哎呦,可巧了,京城裡如今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就是裴書珩嗎。

他抱著試試的心態去了裴府。

裴府內院。

裴幼眠踢完毽子,傻兮兮的一把坐在裴書珩跟前。

「兄長,我嫂嫂呢?」

說著掰了掰手指頭算著日子,有些迷糊。

「你說過叫嫂嫂陪我抓蟋蟀的,你騙人。」

男子執書,著鴉青色杭綢素麵夾袍。他面色沉靜,墨色雙眸看著裴幼眠,是含著笑意的寵溺。

「又鬧的一身汗。」說著,取過帕子,給她擦拭。

「可是,你騙人。你說過五日後帶我去嫂嫂家玩的。」裴幼眠眼巴巴的瞧著他。很是較真的模樣。

「那你算算今日第幾日了。」裴書珩所有的耐心都投到了這個妹妹身上。

裴幼眠繼續搬著手指,良久小臉漲紅,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

裴書珩聞此,低低一笑。把盤子里的點心遞到一臉喪氣的裴幼眠眼前。

果然,有了點心,她不再糾結什麼嫂子不嫂子了。

至於五日之約,不過是他考慮良久才定下的,那日出了楚府。

他就考慮娶楚依依妥不妥當了,昨兒個楚汐拖阿肆帶的話,他可是一個字也不信。

誠然,他可不怕什麼章家,想娶楚依依有的是法子。可楚依依值得他費盡心思去娶嗎?

總得看看她值不值得。

而這一切,就要看眠兒喜不喜歡。

男子眼裡暗光浮動,隨後歸於死寂。

「公子。」阿肆面帶古怪,從外頭進來,欲言又止。

「怎麼?」

阿肆想起方才車夫所言,神情恍惚,又念起楚汐種種,心下鄙夷。

遂一股腦道:「您說稀奇不稀奇,奴才倒是開了眼了,感情那楚大姑娘昨兒所言都是屁話。」

「可笑我還當真了,還真真以為她開竅了,卻不曾想都是假象。」

裴書珩對楚汐可是沒有絲毫興趣,他意味闌珊正要阻了阿肆的滔滔不絕。

可聽到下面這句,他眸色一深。

「她膽子可夠大的,瞧著就是豁出去了,竟然跑去綺麗苑。說什麼挖樹,可見是迷了心竅。」

「她死活與公子何關,竟哄著車夫跑來求救,說是在裡頭許是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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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每天都在被迫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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