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貶值成二手女人
走出民政局的大廳,意外的撞見跑來的邵敏之,當她看見木槿手上拿著的離婚證時,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暈了過去。
「媽,」木槿伸手扶住自己的母親,趕緊道歉:「對不起,媽,讓你失望了。」
邵敏之見事已至此,知道說再多也無力挽回,當目光看向方逸塵時,意外的看見方逸塵手臂上掛著的孟若雪,於是忍不住急火攻心,兩步上去,揚起手就打了孟若雪兩個耳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騷貨,虧木槿以前還當你是朋友,」邵敏之憤怒之極的用手指著孟若雪怒罵著:「你連自己的朋友的老公都要搶,你還是不是人?」
「誰搶朋友的老公啊?」孟若雪顯然憤怒了,揚起手就要打邵敏之的耳光,不過卻被木槿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的手硬生生的停在空中不能落下去。
「方逸塵,這就是你愛著的女人嗎?」木槿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打在方逸塵的臉上:「她是我媽,同樣,她也是你媽,別忘了,你12歲來安家,是誰供你上中學,是誰供你上大學,是誰給你創業資金創業?即使你和我離婚了,難不成我媽就不是你的乾媽了?你就不是我父母的義子了?你還沒有過門的女人就可以打你的乾媽了?」
方逸塵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然後用手把孟若雪的手狠狠的拉下來,看著邵敏之淡淡的說:「對不起,媽,若雪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不要叫我媽,你已經和木槿離婚了,從此以後,我就不是你媽了,」邵敏之少有的激動和憤怒,用手指著方逸塵怒罵著:「昨天晚上,你到家裡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等木槿出差回來,你們的事情再好好的商量著辦,你還說好,說只要木槿不提離婚的事情,只要木槿願意原諒你,你就不和她離婚,可今天一早,你居然就背著我叫木槿來這裡辦離婚手續,你這口是心非的東西,我今天要打死你……」
邵敏之怒罵著又要上前去打方逸塵,而方逸塵朝旁邊一閃,即刻避開了她的手,邵敏之的身體朝前傾斜,木槿趕緊上前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臂。
「昨晚我的確是答應過你們,」方逸塵並不否認,隨即又淡淡的說:「只不過,今天一早,我才知道我的家家順沒事了,香樟園出事的事情並不是家家順施工的問題,而是那樓梯質量不好的問題,那弧形樓梯是創科公司統一定製的,所以……」
「所以,你要在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前和我把離婚證辦了是嗎?」木槿接過方逸塵的話來,臉上迅速的湧上譏諷:「既然不是你家家順施工的問題,那又何來你賠償死者傷者一說,又何來家家順有可能資不抵債一說,你不想分錢給我,想讓我凈身出戶就明說,用得著打這個時間差么?」
「我是不想分錢給你,因為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給你一分錢,」方逸塵對木槿的質問毫不否認,然後又義正言辭的說:「我承認我們結婚三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的確是對不起你,可我後來也想過要彌補你,但是你不給我任何的機會,然後是香樟園出事了,你捨得為我犧牲一絲一毫嗎?不捨得是不是?我被人把肋骨打斷了,在醫院住院六天,昨天下午才出院,你人在哪裡?真的在出差么?為什麼我打電話去創科公司,得到的消息卻是你請假呢?」
木槿稍微一愣,正要回答,可方逸塵又開口了:「我為什麼不分錢財給你,是因為如果這一次不是若雪幫忙,香樟園樣板間的事情最終會定格為家家順施工的問題,而正是若雪在四天前請質監局的主任吃飯,然後才又重新徹查材料問題的機會,這才救了家家順,所以,這些財產都是若雪幫我找回來的,和你,沒有一絲半點的關係。」
邵敏之聽了方逸塵的一通質問,剛剛對方逸塵滿腔的怒火終於又轉到了木槿的身上,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怒呵著:「木槿,逸塵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沒有出差,而是請假?那你這一周又去哪裡玩了?為什麼不去照顧逸塵?為什麼在家家順遇到困難時不理不問?」
木槿看著自己的母親,用手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按了一下:「媽,你別急,我回去慢慢給你解釋。」
側頭,又看著已經走到另外一邊準備開車的方逸塵:「方逸塵,等一等!」
方逸塵一愣,原本已經放到車門手柄上的手又落下來,看著兩米之外的木槿,眉頭皺緊,一臉不耐煩的問:「啊槿,你還有什麼事嗎?」
木槿沒有回答,而是用鑰匙按開車鎖,拉開後車門,這才抱了個精美的骨灰盒子一步一步的朝著方逸塵走去。
方逸塵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木槿,看著她懷裡抱著的那個精美的盒子,心裡一緊,猛的意識到什麼,忍不住迎著木槿走了上去。
「這是你父親,」木槿站在方逸塵的跟前,一臉凝重的開口:「一周前,你被人打斷肋骨的那天,我接到惠城敬老院的電話,你父親不行了,我趕過去把他送到了醫院,可因為時間送的晚,在手術里八個小時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木槿簡單的把這幾天的事情講述了一下,方逸塵原本震驚的臉隨即暗沉了下去,木槿把這個精美的盒子放到他的手裡,然後倒退了三步,又朝那盒子鞠躬三下,這才轉身朝自己的車邊走去。
方逸塵就站在那裡,懷裡抱著這個精美無比的骨灰盒,一瞬間,像泥塑木雕一般的矗立著,好似沒有反應了一樣。
直到木槿按開車門,直到她的車倒退著從他身邊駛過,他才鬼使神差的大聲喊著:「啊槿!」
木槿原本正在倒車,聽見他這猛的一聲大喊,嚇了一大跳,於是趕緊踩了剎車,朝窗外看了看,又低聲的給自己母親說了句『等一下』,這才推開車門又下車來。
她看了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方逸塵,猛的想起什麼,趕緊拉開後車門拿起自己的包,迅速的來到方逸塵的身邊,拉開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黑紗給他手臂上套著。
「爸走的時候……」木槿剛開口就就意識到自己稱呼錯了,於是趕緊改口:「不,是伯父走到時候是在手術台上,當時全身麻醉著,所以他並不是特別的痛苦,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木槿說完這句話,見孟若雪在一邊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瞪著她,很顯然對於剛才她自作主張給方逸塵戴黑紗不滿,估計是想著木槿該遞給她,讓她親手幫方逸塵戴上吧。
木槿完全無視她的憤怒,直接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她和方逸塵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從此以後,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上了車,很自然的又倒車到中間時才彎弧度的把車開出民政局的大院,然後朝著安家的方向開去。
「木槿,逸塵的爸爸不是在20年前就死了么?」邵敏之在副駕駛座位上沉思了半天才問出口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木槿如實的說:「三年前我和方逸塵結婚,他母親不是死了么,我跟他一起送他母親的骨灰回去才知道他父親活著的,他不讓我告訴你們,所以,我也就一直沒有跟你們說。」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先不要告訴你爸了,」邵敏之想了想,然後又側臉看著她說:「你爸上午接到睿之的電話,知道你和逸塵要離婚,在家氣得差點暈過去,讓我快點趕來阻擋,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沒有阻擋得了。」
「媽,對不起,」木槿的聲音無比愧疚的響起,側臉看著因為傷心難過的母親,低聲的道:「我讓你和爸失望了,我……真是不爭氣。」
「傻孩子,你在這場婚姻中又沒犯什麼錯誤,」邵敏之反過來安慰著她:「我雖然不希望你和逸塵離婚,因為離婚對於我們女人來說,無疑是最吃虧的一方,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離婚了,再說別的也於事無補,以後,再找個好的就是了。」
木槿聽了母親的話哭笑不得,邵敏之到底是社區婦女主任,還真不是一般的會做思想工作,就算她心裡非常的難受,可她也知道怎樣安慰自己剛剛失婚的女兒。
車剛開到樓下,就見黃睿之扶著安崢嶸下來了,看見她們回來,趕緊說:「木槿,趕緊去開車,我來背老師上車,他頭疼病又患了……」
木槿點點頭,即刻轉身就朝自己的車邊跑,邵敏之則迅速的上前去和黃睿之一起扶著安崢嶸朝木槿的車邊走來。
安崢嶸12年前因為接手了一場官司,那場官司他打贏了,贏得了一筆豐富的酬金,同時那場官司的原告卻因此嫉恨上了他,居然暗地找人把他給打了。
那一次,他不僅被人打得小腿骨折,渾身是傷,而且還被人重傷了大腦,造成了重型腦震蕩,至此他的律師生涯提前結束,以後但凡生氣動怒什麼的,頭部都會劇烈的痛。
好在醫院不遠,木槿的車又開得快,幾分鐘就到了,師兄黃睿之和母親邵敏之一起扶著安崢嶸進的急救室。
木槿在急救室門外等著,父親這是老病了,三年前她和方逸塵結婚那天複發過一次,當時他頭疼欲裂,整個人幾乎都站不穩,當時把她和邵敏之嚇了一大跳,也是直接送的醫院。
木槿是第三天去上班的,前天安崢嶸在醫院裡打了針就回家了,醫生說問題不大,只要不要讓他情緒激動,不要讓他生氣什麼的,靜養就沒事了。
正因為安崢嶸這樣的情況,木槿和邵敏之才不敢把方逸塵的父親最近才死了,而方逸塵和她離婚時沒有分財產給她的事情告訴安崢嶸。
關於她離婚時凈身出戶的問題,邵敏之是不贊同的,木槿和方逸塵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而且方逸塵六年前創業還是安家給的他二十萬,他憑什麼一分錢都不分給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