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還覺幸福嗎
由於當時車流量很大,當視頻追逐車子駛入市區后,很快便和身邊的一些外形相似的車子混在一起的外形難以分辨,所以當他們終於費勁了辛苦在兩個小時內趕到衝破大門的時候,裴曉晴已經被人成大字型的按在地上,就連身上的病號服都被撕的一條條的,頭髮凌亂的更是沒有辦法看。
索性當場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他們立刻就擒住了三個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看在他們年紀甚小的份上也沒有教訓他們一番,只直接命人送到了警察局,說是佔先生的案子,讓他們好好審理的警方自然慌不迭的上心。
只不過裴曉晴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直到他們將人都帶離開的在他為她披上外衣的想要攙扶她起來的時候,她卻像是不認人一般的大喊大叫的歇斯底里起來。想到她有心臟病不能夠受刺激,他們誰都沒有敢上前的只任由著她坐在地上,連忙打電話通知佔南天親自過來。
只是不要說佔南天的反應讓蘇良辰的心頓時一沉,就連銘優都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的不由得有些緊張。
知道裴曉晴曾經經歷過什麼,自然明白這種場景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佔南天之間意味著什麼,不論如何那種事情對於一個來說都像是一個不會醒來的噩夢一般,就好像傷口般,外表看起來是好了,可是傷口就是傷口,就算是好了它也會停留在那裡,每分每秒都在提醒著你那存在過的過去。
如今重揭傷疤,她不知道裴曉晴會怎麼樣,也不知道佔南天又會怎麼樣,只覺得一種無助的感覺只讓她有些暈眩的索性銘優及時攙扶了一下。最近,她好像頭暈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不要碰我!」
就在那修長的手指觸摸到她的肩膀時,裴曉晴突然全身痙攣的抽搐了一下,就連原本坐在地上,乖乖的像是睡著的樣子,都不過只在抬頭間的時候一雙黑亮的眼睛霍的睜大!那空洞的眼神中放大的瞳孔像是兩個沒有底的幽洞一般,看不到一絲希翼的影子。
「曉晴,我是南天。你看看我。是不認識我了嗎?」
佔南天輕輕的蹲下,斂去眼中的隱忍而面帶微笑的撫摸上裴曉晴的頭髮,就像是安撫著一種暴躁的小狗一樣,聲音那麼輕那麼輕的又像是怕嚇到她般的,讓背後的蘇良辰暗暗的攢起小手,鼻頭不由得有些發酸的別開頭。
她承認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心裡不舒服,可是眼見著裴曉晴睜著迷茫的大眼睛,情緒竟然好像在佔南天的安撫下真的慢慢平息起來。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一般,甚至連最起碼的呼吸都感覺艱難。
每次在她不能夠心平氣和的時候,佔南天就那樣抱著她的身子,抵上她的頭,在她耳邊亦或者輕輕的說,亦或者隱忍而痛心的說。而她則很快就能夠平復下情緒來。這種兩人間流露出的習慣性動作她實在太熟悉不過了,如今看著他就這樣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溫柔的對她說話,心裡明白這是她們兩個人的習慣性動作,卻有種他們的世界是她沒有辦法介入的感覺。
「南天,好可怕···他們好可怕···」
語無倫次的被佔南天擁進懷裡,裴曉晴身體發抖的像是掉入了一個千年寒潭一般。沒有淚,有的只是一種害怕到極致后,一時半刻沒有辦法抽離出來的惶恐。
那裸露出來的四肢上斑駁的傷痕映在佔南天的眸子里,讓他眼神越發的陰鷙,笑容卻越發溫柔的拍拍她的後背,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你又重新回到我身邊了。」
腳步驀地往後趔趄了一下,蘇良辰只覺得心裡像是吞了一個澀澀的果子,聽著佔南天這樣對裴曉晴說,除了努力的攢緊自己的手,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可是這明明是她自己要著來的,親眼要著看的,她又能埋怨誰?
在佔南天的默許上,一旁跟隨來的醫生點點頭的走上前來,拉過裴曉晴的四肢為她注射上一陣安定,以免她的情緒又被牽動起來。
「不要丟下,不要···」
隨著針管里的液體慢慢融進她的血管中,纖細無骨的小手直到慢慢垂落下來,裴曉晴還在輕輕的低喃著頭垂到佔南天懷裡。
「乖乖睡吧。睡醒后一切都會好的。」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裴曉晴的頭,佔南天輕聲的道。隨著唇角邊最後一絲笑容斂去,那深邃的眼眸像是卒滿了極寒的冰刃一般,直叫人不大氣不敢喘的更不敢直視!
起身沉穩的橫抱起裴曉晴的身體,佔南天涼涼的眼神轉而投遞到銘優的臉上,聲音低沉的像是緩緩開啟的地窖,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是誰讓你們擅自把人送到警局的?」
「佔先生,是屬下考慮的不妥當。」
銘優欠身的低聲道。畢竟佔南天現在是公眾人物,有準備在今年競選議員,自然一舉一動都是媒體競相追逐的對象,考慮到他若是親自處理這件事情,若是被媒體知道了肯定會大做文章,他便自作主張的將人送給了警方去處理,卻不想···
「我不管他們是十八歲,還是八歲,不管有沒有人到法定的年齡。人是怎麼送進去的,給我怎麼撈出來。同時通知局子里的人,我佔南天要辦這件事情,處理的時候不希望遇到任何的障礙。」
佔南天冷冷的道,那眉梢眼瞼儘是狠戾的神色。隨即抱著裴曉晴的身子便走了出去。
他真的沒有丟下裴曉晴。雖然他沒有承諾她任何,但是他卻是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心。可是她呢?
他曾經也說過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丟下自己,為什麼現在就這樣抱著裴曉晴經過她身邊的上了車子,自始至終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蘇小姐?」
驚訝於她眼角滑落的淚,銘優皺了皺眉的道。隨之欠欠身恭敬的遞上一張白皙的紙巾。
「沒事,只是讓風沙眯了眼。」
蘇良辰搖搖頭的表示沒事。以前看電視的只覺得這種被風沙眯了眼眼睛的說法分明是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掩飾,現在才深切的感受到,不過是一種維持人最後一點自尊和驕傲的手法。
夜已經很黑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媒體是怎麼知道的。
待到佔南天的車子剛剛停在醫院門口,等候在一旁的記者便蜂擁而至的湊上前來,那狂擁的話筒竭力的往前擠著,若不是畏懼佔南天的三分,估計熱血高漲的早就衝破了黑衣手下的竭力阻擋。
伴隨著佔南天上樓梯的身影,記者們一路跟隨的猛拍照,明亮的閃光燈簡直要將這黑暗的夜空照亮。
眼見著佔南天將懷裡的裴曉晴抱的緊緊的,像是擔心她受到一點傷害般的,眼神充滿不悅,但是這種特大型新聞還是讓眾人一哄而上的團團圍堵上來。細算起來,竟差不多來了二十多家媒體機構。
「佔先生,聽說您的未婚妻是被人綁架的,請問這件事情是真的嗎?您現在知道對方是誰了嗎?」
「您認為會是這次和您競選議員的人嗎?還是一些商業上的紛爭導致的?」
「之前您說的和您未婚妻大婚的日子,就只剩一個禮拜的時間,請問你們打算怎樣舉辦這次的婚禮,會邀請媒體的光顧嗎?」
「聽說您和裴小姐從小就認識了,感情自然非比尋常的讓人羨慕,像佔先生這樣的好男人,有沒有一些特別的話想要對媒體說的呢?」
眼見著佔南天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沒有一絲做解釋的打算,只在從醫院裡走出的另外一批手下的護送下抱著裴曉晴進了醫院。獨自一人停留在隱匿於黑暗中的車上的蘇良辰手慢慢的從門把上縮回來,一雙黑亮的眼睛微微忽閃了一下,隨即竭力的睜大眼睛抽了抽鼻子。
現在每一個人都在關注著他和裴曉晴下個周的婚事,而她又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后,佔南天又該怎麼樣面對著眾媒體,宣布和裴曉晴分手的傳聞?而她又該怎樣以一個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的身份,被人唾罵···
隨著手中響起的電話,蘇良辰哽了哽喉嚨的接過電話,若不是對方那細綿的呼吸聲靜靜的在耳邊流淌著,她甚至會以為話筒對面沒有人。
良久,待到那溫良的聲音響起,蘇良辰的手微微一緊,那輕輕的聲音就那樣傳遞進耳朵,
「良辰,現在你還會感到自己是一個幸福的人嗎?」
從裴曉晴被送回醫院中,護士就連忙換下了她身上的衣服,並幫她把身上用溫水清洗了一下后,檢查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掙扎中差不多留下了十幾道,不過所幸沒有什麼很重的傷,都是抓傷和擦傷,也沒有留下什麼實質的傷害。
待到一切都檢查完畢后,佔南天便進了房間的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甚至連第二天的各項事宜都推了的專心陪伴在她身邊。